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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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空氣裡似乎有什么別離樂聲在轉悠。

最後一件衣物收入皮箱中,拉好壓衣帶,纖白玉手準備合上行李,指尖碰及束帶時,卻像想到還有東西未收齊地遲疑停住…杜緣站起身,擱好行李,走到窗臺前。夜襯底的玻璃窗,像面鏡子,照出她落寞的神情。

“收妥了嗎?”江百川自穿衣間走出,沉聲詢問著。

“這裡怎么空了?”杜喃語,纖手撫著空蕩蕩的臺座。

“百合呢?”水中火百合呢?莫非只是幻夢,它其實不存在?

“外罩的水澤裂了,我讓人送修。”江百川淡淡答道。一雙手臂由她背後,圈住她。

“水…裂了?”她出神低語,心裡添了幾絲愁緒。

“修得好嗎?”江百川沒回答她,由她潤白的耳畔吻向芙頰,而後托起她的美顏,封住她的紅

“回去後,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代米歇爾太太辦,嗯?’他在她舌間低語。讓她走是不得已的決定,江百川清楚“家務風暴”未息,為免波及,傷害到她,他得讓她走。

在他懷中轉身,柔美緊緊地擁著他,總覺得見面會愈來愈難。

“等我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回巴黎看你。”受到她纖弱身軀正散發著不安,他將她抱得更牢,幽幽沉沉的嗓音,溫柔承諾著。

“只是看?”這樣的承諾是不夠的!杜不平、不滿,卻也改不了現實。

“難道只能如此?為什么你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我終生都得跟另一個女人分享這個懷嗎?”皓齒隔著衣物咬住他的左膛,帶著濃濃怨尤的細微哭聲嵌進他心底,教他極度不捨。

“沒有另一個女人,”眸光定定凝住她倒映在玻璃窗上。擁抱他高大身形的纖柔背影,他沉哺:“沒有另一個女人能這樣擁有我…你是唯一。”杜一震,仰起絕容顏不敢置信地輕搖著頭,淚無聲地淌著。莫非他倆都在離別前鬧情緒,否則…江百川捧定她的小臉,望進她眸底。

“絕對的唯…—。”

“古怡童…你的子呢?”她咬著,眼眸隔淚霧,彷彿城牆,將他強勢的眸光阻擋在外。

“怎么可能‘絕對’…為什么要哄騙我?明知還有古怡童…”

“她是江家的媳婦,並不是‘水的女人’,懂嗎?”責任和情,他分得清清楚楚,這也是古恰童認為他絕情的最大原因。

“我不懂。”杜頻頻搖頭,彷彿愈接近離開的時間,心就愈紛亂、愈不安。電話在此時響起,應該是他的司機到了。

江百川重重吻一下她。

“不懂也沒關係。你只要記得,我曾講過的,我在江家的一切、包括我的子,絕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沉沉地再看她一眼,他放開她,走向邊,接起小几的電話。他的懷抱一消失,空虛便襲上她。杜抑著呼,雙手環著自己,轉首幽幽凝望窗外沒星子的夜空。半晌,他結束通話,丟下話筒的聲音很沉重,自木製桌面傳來。杜知道自己該離開了,走回緣,將敞開的行李合上,拉緊皮革束帶。

“要走了?”她語帶輕愁。

江百川俊顏凜然,面向她。

“你等司機來,再出門。到機場時,回個電話給我。”他代著。俯首吻吻她潔膩的額。

抓住他的掌,抬眼看著他。

“你不送我?”

“我有事,現在就得出門。”語畢,他挪開她的白皙玉手,轉身就要出門。

“江百川!”杜叫住他。

“什么事讓你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給我?”道不道別其實不是她想要的,只是明明說好送她的,明明可以多那么點在一起的時光…

江百川頓住腳步,沒有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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