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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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覺得我會輕易答應你嗎?依我看,你的功夫可不一般,這樣的人留在身邊,著實讓我心驚膽戰的,所以,為了防止你是陌凌辰那夥的,我只能暫時看著你。”

“若我真的是陌凌辰的人,就不會現在還不和他們聯繫。讓陌凌瀟永遠不能回宮,豈不是更加容易?”

“你說的很有道理。”蕭綺玉的眼睛因為這話,燃起熊熊的希望之光。

然而下一刻穆滄溟又補充道:“可是,讓我看著你的是陌凌瀟,他不放心你,我也只能照做。”蕭綺玉頓時聳拉下腦袋。

穆滄溟見她實在無聊,便不耐其煩地解釋道:“其實,也不怪我和凌瀟都這樣在意你的去向,你可知道,外面到處都是你們二人的畫像。有很多官兵認為,是你拐走了皇上。總之眾說紛紜。他們每天都會拿著畫像挨家挨戶地走上一趟,你們的容貌,怕是所有人都記得清楚了。你現在出去,豈不是自討苦吃?”穆滄溟這麼一說,蕭綺玉贊同地點點頭。

她討苦吃是小,這樣便失去和陌凌瀟接觸的機會是大。

所以,她不能被那些人發現。

“好吧,你的理由更加充分。”正在這時,雲書從外面回來,見兩人在院子裡閒聊,便也要湊熱鬧。

“如何?”雲書喝了口茶水,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城東頭的那於家的小姐可真是俊俏,肌膚白如雪,連聲音都是軟綿綿的,其威力絕對不亞於天澤老妖的軟骨功。害得我原本運行平穩的針腳都抖動起來,險些扎壞了美人的皮膚。”穆滄溟撇撇嘴:“還有呢?”

“還有?”雲書想了想,又說:“哦,還有,和她相反,西頭的那個王員外的女兒,簡直就可以用母熊來形容。鄙人此生從未見過那麼醜的女子,若說她是個彪形大漢,沒有人會懷疑。最難得的是,她竟然嫁給了一位米商的兒子。那人就更加奇怪了,不僅形態佝僂,連聲音都是沙啞至極。所以,在治療王員外女兒的惡瘡之後,我又忍不住為她的丈夫也施了針。喏,臨行前為了表示謝,他們非要給我兩錠金子,攔都攔不住。”雲書喋喋不休了半天,穆滄溟一排桌子,他立刻噤了聲。

“雲書,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與你貧嘴。到底情況如何?”雲書白了眼他,冷哼道:“難怪你總是一副苦瓜臉,急什麼,我這不就說了。”

“那個王員外女兒的丈夫不是米商的兒子嘛,為他診治時,無意間聽到他家下人報告,說米庫已經徹底空虛了。說來奇怪,我又去探查了其他幾戶米商,無一例外,全都山空糧盡。想來,一定是封鎖城門太久,所以百姓們都無法再供給自己了。”穆滄溟搖頭,蕭綺玉已經搶先一步。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東楚的糧食配給是有規律可言的額,豐收之年,糧食會降價,各家米倉就會多多囤貨,而災禍之年,便開倉,將陳年的穀物全部放出。去年是豐收之年,所用的糧食,應該夠城中之人三年足不出戶。怎麼可能被用光?”雲書解釋:“我也是這樣問那位公子的,他說,是京中大戶,見城中情況太過緊張,便爭相屯糧,以備不時之需,一來二去,糧倉就被搶光了。”

“這樣依然不符合常理,若是真的擔心災禍降臨,誰會屯糧?應該販賣所有能夠販賣的東西,全部變成金條銀票,以備隨時離開。”雲書點點頭“這麼說…”

“應該是有人為了我們故意而為之。”穆滄溟肯定地說。

“會是誰?是你的人嗎?”穆滄溟搖頭:“應該不是我的人,按著時間,我的人還不能到達京城。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凌瀟的安排也說不定。不過不論是誰,都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穆滄溟起身“我們可以回京了。”回京,多麼令人振奮人心的消息啊。

對陌凌辰的想念,從未有過這樣濃郁的時刻。或許越接近陌凌瀟,便越覺得陌凌辰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他是那樣驕傲的男人,若是知道結果註定失敗,必然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蕭綺玉收拾行李的同時,在腦海中想過無數可能的後果,每一樣,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忽然在乞求,若陌凌辰可以如普通男子那般,該有多好。生在帝王家,的確足以讓世人羨慕,然而,這真的是他的幸福嗎?

陌凌辰站在城門前,看著運糧的隊伍緩緩走近。這是今天的第三波了,明知道這其中有鬼,可是他仍舊放任他們進城。每一袋糧食,都要經過官兵們的檢驗,每一個人,都要有他之前發的特殊證件。人手一個,概不許外借。對照畫像,稍稍像的,全部暫扣。

這樣嚴密的關卡,任他陌凌瀟是神仙,也不可能掏出他的手心。

“三王爺,第三波糧食到了,是否放行?”陌凌辰點頭,小兵立刻跑了下去,組織運糧。

薊太傅站在他的身側,勁風將他的衣袂吹得飛捲起來,即便因為年邁,髮質格外稀疏,仍舊顯得神。

“王爺,哦,不,皇上。”陌凌辰轉身,神卻格外凝重。

“薊太傅萬萬不可這般稱呼,這可是折煞了我啊。”

“哈哈,王爺就不要太過謙遜了,這裡只有你與老夫二人。老夫當年是如何看好你的,相信王爺心中自有一把稱來衡量。如今,這天下可要大亂了,沒了陌凌瀟,王爺是當之無愧的皇上。”

“呵呵,當之無愧?”陌凌辰的眼中閃過一抹憂傷:“原本是這樣的,可是現在不是了。原本,我是最有前途的皇子,在大臣面前也可以桿,展示我的才華,可現在不同,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我坐上皇位,當真是格外忐忑呢。”薊太傅點頭“先皇的意思,老夫也不十分懂得。可是老夫可以肯定的是,先皇待你始終器重。皇上在時,每每與老夫談及儲位之事,都在老夫面前對王爺你讚不絕口。這份父子情誼,可是虛假不得的。朝中最有競爭力的只有二皇子和五皇子,可最終的遺詔,指定的卻是最沒有作為的六皇子,這點老夫實在不懂。”

“父皇向來深思慮老謀深算,這件事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決定的。怕是這老來子,讓他十分疼愛,又或許是因為楚妃的緣故,他心中始終有愧吧。”

“可是如今,先皇已經去了。他指定的皇上,王爺也輔佐了。事實證明,皇上長成,並沒有達到一個君王應有的水準,而皇上又無故失蹤,棄皇位於不顧。實在有悖天子之託。既然如此,王爺繼承又有何不妥?”陌凌辰點頭。不再說話。

這個薊太傅是兩朝元老,他最懂得如何生存。這樣明之人的話,他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當然,能夠得到他的支持,比得到他的阻止要好上太多。

薊太傅見陌凌辰默認自己的恭維,便繼續說道:“不過,老夫聽聞,鍾奎山對王爺暫理朝政之事頗有微詞。王爺也知道,他手握重兵,又一味地愚忠,生怕江山易主,他女兒的皇后之位便付諸東。這樣的人很危險,王爺不得不防啊。”

“哼哼,”陌凌辰角微勾:“他不過是個過氣的老將軍,他的戰功也不過是陳年往事。之所以還稱他作靠山王,便是尊他當年教誨之恩。他的本人,本王爺向來是不待見的。若是他再向軍隊散佈謠言,惑亂軍心,本王爺也不會輕饒他。”聽陌凌辰這般說,薊太傅的臉上出了一抹別有意味地笑容。

“王爺說得對,可是僅僅是容不下有什麼用?王爺要做的,應該是斬草除才對。”薊太傅轉身,拱手而道:“老臣願效犬馬之勞。”陌凌辰離開,薊太傅站在高臺之上,忍不住大笑。彷彿他勝利之,就在面前一般。

然而,就在陌凌辰忙活著看管城門的糧食之時,丞相府的花池中,三個腦袋已經緩緩騰起。

咕嚕嚕。。

蕭綺玉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緩解了自己缺氧的狀況。

穆滄溟和雲書雙雙拎著她,將她架在中間游到岸邊,而陌凌瀟已經等在那裡了。

“把手給我。”蕭綺玉乖乖照做,因為水分的重量,浸潤在棉衣之中,蕭綺玉當真是連步子都邁不開。陌凌瀟晃悠了一下,險些被她拽下去,將她穩住,陌凌瀟嫌棄地說:“真重。”蕭綺玉黑著臉。

不重?被穆滄溟生生看管了三天,不重才怪!

蕭戰城站在一旁,見狀趕忙拿過棉被,將蕭綺玉裹起來。雲書和穆滄溟也麻利地跳出水面,幾個人藉著夜,偷偷地繞過陌凌辰的人的眼睛,進入了後院較為隱蔽的下人房。

喝著薑湯,換上乾淨的衣服,蕭戰城憐愛地為蕭綺玉擦拭著頭髮。長髮披開,足有數尺長,兩個婢女和蕭戰城三個人忙活了半天,才將她的頭髮全部擦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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