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回蛾眉怒劍斬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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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這一聲喚,蕭影立時驚覺,收回眼去,咕嘟喝乾了嘴邊這杯酒,將一臉窘態掩蓋了過去,只含含糊糊說得一聲:“若雪,你今天真漂亮!”白若雪與他目光陡接,相如電,兩人都是情意相投,真情
。這時只盼他溫言細語,盡吐衷情。哪想到他輕描淡寫一句話,便將真情掩蓋。
這句“若雪,你今天真漂亮!”的言語,在白若雪聽來,確也出自真心。若在平,聽他這一句讚賞,她定然會心花怒放。可此情此景,卻叫她倒
一口涼氣。
這個時候,她不要聽什麼高山水,什麼海誓山盟,只需他捉住自己的手,說得一聲:“若雪,你願意與我白頭到老麼?”她便死心塌地,一生伴他左右,他是大魔頭也好,是
氓乞丐也罷,這一輩子,總是許了給他。
她聽了這句話,心裡好不失望,一時心下又自大悔:“如果我不叫那聲‘蕭大哥’,只與他脈脈相視,情至濃處,他定會擁我入懷,盡吐心扉。如果…”許許多多的“如果”在她心底萌生,卻自不知,世間真情,緣起緣滅,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她又怎會知道,初始蕭影見她顏嬌語甜,一顆心怦然一動,著實有些兒意亂情,情不自
地一呆之下,心裡便即拿她與朱瑤作比較:朱瑤盈盈玉潤,妙曼姿容,一顰一笑,均是那樣的活靈活現;她心明神慧、善解人意之處,更是白若雪所不及;往
她那顧盼生姿,驚鴻一瞥間的芳華閃動,世間更無言語加以形容。
想到這些,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回到了與朱瑤同生共死、心意融,一路血雨腥風,卻是極其爛漫美好的那些
子。雙眼如痴如醉,與白若雪
目咫尺,其一顆心,卻是遠念天涯。
他見白若雪心事重重,舉杯停箸,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方才四目相向,卻全然沒將她眸底柔情,看進眼去,亦不知她現下心念何事?自己心底,也因思及朱瑤,一口惆悵鬱氣難以排解。亦即舉杯,與她對飲而酌,兩下無言。
酒至醺醺然,突有一小僮走近前來,說道:“請問這位,可是蕭影蕭大哥?”蕭影一愕,自己初來乍到,這僮兒怎會識得?心知必有蹊蹺,還是不慌不忙問道:“我正是蕭影,小兄弟有何計較?”那僮兒一臉樸然,說道:“小的受了一位漂亮姐姐之託,將一封書信來給蕭大哥。”說完自懷中拿出書信,
與蕭影。
蕭影不急看書信,在懷中一摸,想賞那僮兒些買糖吃的錢。卻見他更不停留,蹦蹦跳跳出門去了。
蕭影轉過眼來,見那信封皮之上一無字跡,想起僮兒說這信是一位“漂亮姐姐”託他送來,霎時間心頭一熱:“是瑤兒送來的信?”白若雪喝了幾杯酒,鬱郁之愁稍解,耳聽“漂亮姐姐”送信給蕭影,心想:“你這桃花運還真的不少,倒要瞧瞧是誰寫給你的情書?”她已有三分酒意,想想蕭影方才與自己四目相對的眼神,倒像含得兩分勾引挑逗之意,他這般眼神,天下女人,任誰不動情?
言思及此,醋意升騰,中傲然之意陡增,未等蕭影拆開信來,伸手一把奪過。
蕭影驚道:“小心有毒!”白若雪恨道:“你這生沾花惹草,毒死了我,豈不稱了你心意!”蕭影愕然道:“你這話從何說起?咱們初到此地,人生地不,卻有人點名道姓,送了書信來,這事可有些兒不對勁。這信你還是別看的好。”白若雪一心只道他怕私情外洩,才出言嚇唬自己,心裡早也憋了一口悶氣,更是要看個究竟。
嗤的一聲,撕開信封,出信紙,捏住一角一抖,一行行娟秀字跡展現在兩人眼前。
她卻不去看其中內容,只在落款處一瞧,便即花容慘淡,酒也醒了幾分。
蕭影一看信中字跡,陡然間一個飛躍,推開窗戶縱到外面,嘴裡不住喊叫:“瑤兒,瑤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四圍街道之上,人如織,卻哪有半點朱瑤的倩影。
他急火如狂,飛奔著又在四下裡搜尋,亦無獲獵,那僮兒也不知去向。心想:“瞧那僮兒,一臉天真純樸之相,他嘴裡說有個‘漂亮姐姐’託他送的信,這話當是不假。難道這個‘漂亮姐姐’不是瑤兒,而是另有人代她轉?她既有信來,我且先瞧瞧信中內容,再作計較。”又在心裡想,見不到她的人,得能見一眼她寫的字跡,那也是好的。至於信中內容,是情絕意斷也好,是真情告白也罷,這時反倒覺得並不那麼重要。朱瑤便在這時投來一封奇毒無比的信函,他定也是心甘若飴,照單全收。
他魂不守舍,回到飯莊方要落座,驀地眼前劍光一閃,一把長劍在喉嚨間。
見白若雪氣生生地站在對面,右手平舉長劍,頂在自己喉嚨間,一時不解,問道:“若雪,你…你這是為何?”白若雪怒道:“你自己作了孽,倒又來問我!”蕭影一臉疑問道:“我做何孽事了?把信給我!”話聲頗為嚴厲。
白若雪左手一摔,將信擲在蕭影身上,大聲道:“不就一封信,有什麼了不起,瞧你急得殺人似的!”為了要回朱瑤寫來這封信,竟致對白若雪疾言厲,蕭影不覺心下愧疚,見她又是憤怒,又是
淚,心下不忍,柔聲道:“若雪,我不該對你大喊大叫,是我不對,這裡給你賠不是了。”白若雪淚眼稍收,指在他喉頭的劍尖,卻未見鬆動。
她冷冷地道:“你道天下所有之事,賠一句不是,便可矇混得過麼?”蕭影心想,必是她見了信中內容,惹得心下不快,這才撒這樣大的火氣。將手稍一舉高,低頭便要去看信中到底說些什麼?此舉一來是為消解當場與白若雪的尷尬局面,二來實是對朱瑤相思殊甚,想借此書信,一解相思之苦。
白若雪見他死到臨頭,還想著去看信中情由,可見他一心只想著朱瑤,渾然也沒將自己放在心裡,不由妒恨迸,一咬
齒,便想將長劍往前一捅,送他歸西。
可勁運掌間,硬生生又收了回去,肚內柔腸百結,終是下不了這個手。不由全身熱血奔湧,躁怒難當,彷彿整個人便炸裂開來,一時不知如何發洩,揮劍打翻桌上杯盞,甩手出門而去。
蕭影邊叫邊跟了出去,但瞧她氣生生的樣子,這時斷難上前勸解,只得不即不離,跟在後首,生怕她出何岔子。
兩人一前一後,奔行得十餘里,白若雪心下茫然:“這樣無休止地走將下去,竟是去往何處?現今天下弱強食,禍亂叢生,人心兇戾,四海茫茫,何曾有我這個孤弱女子容身之所?蕭影這樣跟著我,對我雖說十分關切,可他的一顆心,終究不在我身上。”心下想著,腳步便也緩了下來,回頭拔劍,恨恨地道:“你再跟來,我一劍便殺了你!”蕭影猜不透她何以突而反目,便算真是朱瑤給自己投來書信,心中吃醋,料來她也不會這般怒劍相向。跟近兩步,一臉
茫道:“若雪,咱們是好朋友,有話好好說,何必要負氣而走?”白若雪大聲道:“我不要當你是好朋友!”蕭影心知在她心裡,早便將自己當成了愛侶,而自己心裡,一直對朱瑤念茲在茲,每時每刻不可或忘,實在辜負了白若雪的一番美意,這時若再不將事情說個清楚,當真可要大大的對她不住。
當下道:“若雪,你的一番心意,我怎會不知。可這情之事,說來半分不由人,我…”白若雪
淚道:“別再說了,你就一點兒顏面都不給我留麼?我將師門大仇拋下,異想天開,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不想這一切,卻是一場大笑話。呵呵,這事原也是我痴心妄想…”蕭影聽聞這話,全身一震,打斷白若雪的話頭道:“什麼?原來在你心裡,一直認為是我殺了天山派四位前輩!你這麼不信任我,幹麼不圖個早,輕輕一劍,便剷除我這個兇徒。”白若雪哭道:“事到如今,你還咬死牙關不承認,你道我當真不敢殺你麼!”皓齒在朱
邊狠狠一咬,手中長劍一舉,飄身上前,劍尖對準蕭影心口刺來。
蕭影見她全身憤怒得發抖,這一劍刺來,劍道破風,勢頭猛烈,全然不顧一切,自己若是不避不讓,非立時斃在她劍下不可。自己命不久遠,原可坦然受死,可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去,非但姐姐救不出,蕭家的血海深仇不得報,便連朱瑤寄來的信,也不能留得一口氣瞧上一眼,還要揹負暗害天山四老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下地獄,這可當真死不瞑目!
就這麼電光石火一念間,對方劍尖已然刺破衣服,哪容再所多想,連忙斜身一閃,嗤嗤兩聲輕響,劍刃自捅入,給他這一閃避,劍尖立時轉向,卻是從腋下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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