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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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然捺著子傾聽，他的臉瞬息萬變，陰晴不定，他渾身震顫緊繃，而他的心已經糾結成一團了。

***“所以…我帶著小念夏嫁給演揚，也因此…”她艱澀地思索措詞，點點的淚光在眼眶內滾動著。

“成功地將我一腳踹開了？”林懷然寒光進地視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徹底消失殆盡了，他怒火竄升，憤得恨不能將她捏成粉末。

她居然這么傷害自己！她怎能？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一抹尖銳的酸澀絞進心坎，得他柔腸寸斷，林懷然忿忿然起身，瞬間嚇白了方以蝶的小臉。

“別這樣，懷然！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請你相信我，我只是…只是…太愛你了！”她淚雨織地從身後死命抱住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再次離她而去，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孤寂。她不要、也不想再過那種子了！

“愛我？”他如遭電殛般跳了起來，氣惱地搖晃她。

“愛我就是犧牲我，把我走，把我傷得體無完膚嗎？-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又為什么要這么傻？-知不知道-這么做不僅傷害了我，更是傷害-自己啊！-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我真的…我…”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扭著臉，林懷然握緊雙拳，一顆心被憤懣、苦澀和痛憐重重包圍，他渾身僵硬，鬱恨得連指關節都握白了。方以蝶從來沒見過他的情緒如此失控過，很明顯的，他真的氣瘋了。

她應該要害怕，但她卻控制不住泉湧的笑意，輕笑出聲，如朝陽破霧般的燦笑瞬間攝去他的怒氣，更攝走了他的心魂。林懷然愕然怔仲，整顆心都沉浸在一份無以言喻的情和悸動中，久久無法言語。

方以蝶笑得更甜、更美了。

“你會這樣罵我，是因為你還愛著我，對不對？”她含淚輕問，整張小臉煥發著夢幻般的喜悅。

林懷然猛地一窒。

“我…”他想否認，可是…梗著聲，他就是無法說出口。

她笑得多么美麗啊！那是他夜想念的笑…他的內心爭戰得更劇烈了。

目睹他的抑鬱相掙扎，方以蝶一切都明白了，她捧住他的臉，熱情地印上自己的，帶著滿腔的深情和滿懷的愛戀。

“噢！懷然，天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愛你啊！”她那番喊自心靈深處的話語徹底震撼了他，林懷然心酸莫名，再也無法偽裝自己了。他低嘆一聲，動容地攬住她纖盈的身子，加深這個吻。

方以蝶輕顫了下，五年前那份如痴如醉的覺又回來了，她動地癱緊他，心中摻雜著酸酸甜甜的複雜滋味。

“懷然。”

“嗯？”微微鬆開她，他在她的眉間烙下一吻。

“這裡，還恨我嗎？”素指停留在他的心口，她怯弱低問，害怕著。

還恨她嗎？林懷然細細沉，漸漸理出了心緒。

曾經，他那么確定可以忘了她；曾經，他那么確定心底積藏的是對她滿滿的恨，到頭來才發現…他對她的愛，從未遠離。

那么，他還恨她嗎？

林懷然深深凝視著她，兩泓深邃約眸光似湖水般醉人。

“小蝶，-認為我恨了-五年，可是，-知道我也愛了-五年嗎？”他捧住她的臉，從心底深處喊出他的情和執著。

“-知道-對我有多重要嗎？-知道-當初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嗎？那年含恨和-分手，我的心幾乎都碎了，一直到現在還無法完整拼湊，-說我愛不愛-呢？”即使在那段悲愴絕望的歲月中，她依然擁有他最深最美的愛。他一直不願承認，現在，再怎么狡辯也沒用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像顆頑石與她僵持了這么久，他真是個傻瓜！

“噢，懷然！”狂喜和動的淚霧輕漾在她瑩亮的水眸裡，噙著淚，她出了令他醉的動人笑靨。

但，在林懷然尚來不及領受前，她卻又哇地一聲撲進他的懷裡，無盡悽楚地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