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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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呂遠正在市公安局的會議室裡參加局長辦公會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手機,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你是呂副局長吧?"聽起來,是一個小夥子的聲音。

"你是誰?是不是找錯人了?"呂遠問道。

"沒找錯,我要找的就是你。"

"告訴我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說著,呂遠站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你是副局長大人,這我早已經清楚了。"站在走廊裡,呂遠越發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他便急切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倆錢花花。"從說話人的聲音中便可以判斷出,這個人年輕而又顯得有幾分老到。

呂遠立刻緊張起來:"怎麼回事?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就是想倆錢花花,希望你能好好地配合一下。"對方說話時的那種輕鬆,讓呂遠越發緊張:"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安局副局長,竟然還敢敲詐到我的頭上來了?"

"你有錢,你有的是錢,不敲詐你,敲詐誰去?我就敲詐到你的頭上來了,你又能怎麼樣?你還記得你家裡丟的那顆夜明珠吧?現在在我手裡。我找人看過了,說那東西值兩個錢。可我對它不興趣,就是想從你這換兩個錢花花,怎麼樣?配不配合?"

"你他媽的渾蛋,你竟然敢對我動這種想法,你這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口中拔牙,少上做客。你是不是活夠了?"

"總不能都讓你這樣的人活著吧?像你這樣的貪官需要活著,像我這樣的弱勢群體也需要活著呀。沒有別的意思,我已經說明白了,就是想點兒錢花花,你把錢準備好。一百萬,對你來說不多,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繫的。"對方說完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掛斷電話後,呂遠覺得一陣陣的急,他急不可待地跑到了衛生間,站在那裡,卻怎麼也不出來,可總還是有想覺。

這時,辦公室主任李樹霖走了進來,和呂遠打了個招呼。呂遠勉強地應付著,他依然站在那裡。幾分鐘之後,他不好意思地與李樹霖一起走出了衛生間。

回到會議室裡,剛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就覺得一股熱順著褲腳了下來。那一刻,他彷彿失去了排洩的知覺。當他覺到時,地上已經是狼藉一片了。

坐在對面的公安局長孫海光看出了呂遠臉的變化,馬上問道:"呂局長,怎麼不舒服?"

"沒,沒什麼,就是覺得突然間沒有什麼知覺了,有些麻木。"呂遠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隨便地應付著。

坐在旁邊的人已經覺到了地上散發出的味道,低頭看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其中一個人驚訝地叫道:"呂局長,你怎麼了?你真的病了?"

"病了,是病了。"呂遠順水推舟地應付道。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病成了這個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走到呂遠跟前。

有人主動去攙扶他,想讓他站起來離開已經被他的汙染的地方,他假裝踉蹌著慢慢地離開了那裡。就在他離開那裡的那一刻,在場的人分明都看到了他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辦公室主任李樹霖聽到呂遠病了的消息,吃驚地跑了過來:"呂局長,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需不需要去醫院?"藉著他的話題,孫海光馬上說道:"還是送呂局長去醫院吧,到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這病來得這麼突然,別耽誤了事。李主任,快去安排車,你跟著一起去醫院看看。"呂遠心裡明白,這無疑是他擺脫這種尷尬局面的絕好辦法。

呂遠坐在自己的車裡,李樹霖陪著他坐在後排座位上。正在這時,呂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警覺地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已經辨認出還是剛才那個讓他心驚跳的人打來的電話。他沒有去接聽,任由它不斷地響著。

"呂局長,不會有什麼急事吧?"

"不會,不管他。"車到了醫院,李樹霖憑藉著他多年的關係,很快安排好了呂遠的各種檢查。

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各科醫生們都盡了全力,也沒有檢查出個什麼結果來,最終,只好建議他留院觀察一下。這是呂遠在路上就想好了的結局,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最後,他真的留在了醫院的觀察室裡。

晚上,趙也辰來了,那是李樹霖特意通知她來的。

如果僅僅算明媒正娶的話,趙也辰應該算是他的第三任子。她比他要小近三十歲,他們算得上那種典型的老夫少。說起來,雖然是老夫少,可家庭生活還算是穩定的。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就是兩個人的世界,呂遠做到了讓趙也辰衣食無憂,趙也辰也覺得與呂遠之間還算是相安無事。可她知道,當年她是怎麼和他走到一起的。所以她並不會過分地要求呂遠潔身自好,她只是要求他,別破壞了自己家庭的穩定,就算是對他的最高要求了。

這是趙也辰對她所悉的社會,對她所瞭解的周圍群體的真實的解讀。可她照樣知道,她本人也近乎墮落了。她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知女子。她早已經成了近乎於花天酒地之中,陶醉著的行屍;她早已經成了近乎於燈紅酒綠之時,沉著的走

她只是不願意公開承認而已。

應該說,她對呂遠的寬容,幾乎到了縱容的程度。她之所以能夠這樣做,她還有難以告人的東西不能表達。那就是自從她與呂遠認識之後,是呂遠把她遠在農村的父母,變成了城市戶口,把她只有小學文化的父母,變成了事業單位編制的工作人員。自從他們實現了身份轉換的那天起,他們就"病休"在家,沒有上過一天班,卻照樣領著每個月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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