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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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喔！”小傢伙雙眼眨巴兩下，亮閃閃，像顆違反地心引力定律的蘋果，蹦跳起來。

“媽咪、媽眯——很好吃的花花喔——”咚咚咚地跑掉。

田安站起身，揚捋裙襬，美眸朝外眄睇。男人仍舊看著她，未曾將目光轉移。有什麼意見嗎？她紅彎提，款步走過去。

蘇燁站在蘋果店枝幹曲橫的挑簷下。

“買這麼多蘋果？”紅的、綠的、紫的，還有赤褐的。

“功用不同。”田安拿起一顆金蘋果。

“這個配藍酪特別好，這個適合做果凍。”放下金蘋果，換一顆，兩公分不到的小不點兒。

“這是櫻桃吧？”蘇燁取餅她捻著蒂的小丙子。

“你吃吃看。”眉眼閃著鼓舞，她甜甜地說:“吃吃看，阿燁——”蘇燁看著她美顏表情——很期許、很要求，何況他一向無法拒絕她，便張口咬破小丙子。接著，聽見她促狹的笑聲。

“阿燁最喜歡吃櫻桃了…”

“你捉我？”蘇燁五官縮皺一團，咳了兩聲。

“這不是櫻桃，很酸——咳咳…”又咳。

“吃酸有益健康。”田安笑聲銀鈴，柔荑拍拍蘇燁的背。

“阿燁、阿燁，你們祭家海島的農場沒有雜酸蘋果嗎？一會兒，我多買一些讓你帶回去。”說著，朝那直視的目光走去，好像那目光是一條道路，引她進入了男人幽邃深思的眸底。

安秦一直瞅著田安，從她在蘋果店裡瞅到她走出蘋果店，行至他眼前。

她說:“你要蘋果嗎？”安秦低斂一下眸光，淡如清風的表情像在笑。

“你剛剛給了小女孩糖果嗎？”他伸出掌心。

“嗯？”田安柔挑一雙秀眉，隨即反應過來，拿了一顆蘋果放在他手中。

他說:“那是花朵形的糖——”

“嗯。”田安放下蘋果籃，坐回自己的位子。

“海英給我的，我只吃了一，看到安醫師坐在這兒，其他的就全給小蘋果了。海英說糖果是你做的？”安秦咬一口蘋果，沒回答她，端起咖啡啜飲，配著嘴裡的果香，咽入喉。

“她很喜歡那糖果…”她很喜歡那糖果…

是在說誰？

那些戰地孤兒，得過戰火無情的摧殘，卻是每見醫護人員執起針筒就哭得悽慘。

最疼他們的田醫師不知打哪兒來砂糖，安撫他們乖乖接受檢查、接種疫苗完畢，可以嘗一口甜甜。後來，她遇上了他。

他教她把砂糖烤溶，不斷攪拌，加入小蘇打粉，成了奇妙甜點。

她很驚奇，問他怎麼會。

他說他小時候看一部叫做“——公主”的電影學的。她嚇了一跳，這個巧合像玩笑。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可能嗎？

這兒是戰場，他給人的覺不像情場老手。

不對。最高明的情場老手，就是讓人看不出他是情場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