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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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臨時說值班，我才得伺候安醫師。”在說什麼啊？好像都是她害他一樣。

“我大男人的一世英名都毀了。”還說！

田安攤手，聳聳肩。

“真可憐。但你不是說安醫師舌頭很厲害，應該沒太慘吧…”她學他瞎扯。

“田安！”海英硬聲直呼。

“這是女生該講的話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無辜地道:“我後來暗示你我可以不用值班，就是要夜航，你偏說醫務室不能沒人坐鎮——”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海英打斷她甜滋滋的嗓音。

一直在轉移話題的是他吧…田安雙抿合，把手上的糖花拿至前，垂眸睇著。

“總之，”海英要結論了。

“今晚夜航，我會約安醫師一起——”

“他讓你一世英名毀了，你還約他？”田安猛抬美顏，以為自己聽錯。

“別擔心，本醫師還有永世英名。”海英從沒忘記自己的名字怎麼寫。他說:“安醫師難得來到這種溫暖美麗聖地，當然得帶他四處逛逛，好好招待他遊覽。杜老師也這麼覺得，所以，你得作陪——”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想去？”他昨夜跟她說話說到一半就走了，教她心裡不舒坦，也許和她說話，他也不舒坦。

“安醫師自己難道沒有別的安排？”田安低下頭，剝著一糖的綠葉緞帶玻璃紙。

“他自己能安排什麼？”海英嗤道:“打坐唸經嗎？”別說他不瞭解安秦，他的表妹婿可是安秦生死與共的兄弟！

“居之樣說再沒人拉他一把，他真會遁入空門——”田安頭一抬。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只樹給孤獨園…”海莢唱作俱佳，真來幾句經，添增生動真。

田安眸光顫漾，眼淚撲簌地下。

“你幹麼？”海英驚嚇。他至今尚未見過甜美的田安掉眼淚。

“不想多一個人在我們之間，也別這樣！”海英慌亂地站起，攤甩餐巾口布，往她的臉抹。

“我又不是要你去下海——”

“海英——”田安撇轉臉龐，格開他的手，說:“你這個糖在哪買的？”她低著臉龐，眼淚掉在糖上，香甜氣味縈沁她鼻端。

很獨特，她在加汀島找不到相同的。

“以前，我姐姐曾經寄糖給我，就是這個…”她姐姐？喔，是了。安的大姐——心，他的好友，共同維繫一個不能說之約定的好友。她雖不是第一個投身慈善大業的加汀島人，卻是第一個加汀島人加入“國際救援志願隊”這個目標很多、宗旨很雜的公益組織。她後來被派往戰場，並且殉職，成為加汀島英雄之一。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當時他不在加汀島，也是知道她的秘密，因而對她的殉職沒有強烈傷。安後來極少和他聊心，他們加汀島人向來開開朗朗過每一。

仰起一張帶笑淚顏，田安音調柔和傳出。

“姐姐說她幫我找到全世界最好吃的石榴口味糖果，戰地資源缺乏，要珍惜，我一直都捨不得吃——”

“想吃就吃。”海英道:“難看死了。”攤著口布的大掌往她美顏一覆，胡亂抹拭，放下後，她一張俏臉都被摩紅了，這才是甜美的田安嘛。滿意地點點頭，他坐下，催她吃糖。

她說:“我怕吃完，買不到。”

“放心。安醫師答應以箱為單位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