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劍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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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如江河匯聚，一瀉千里，一劍如巍峨大山，綿延不絕，一劍如駭驚濤，洶湧澎湃，此三劍一出，便將使劍人的然大氣展現的淋漓盡致。

便是林柒有著蓋世的神通，此時也是連退三步，握緊墨竹的手，此時都有些微微顫抖，進而周身之上展現出來的劍意，此時竟也是搖晃起來，看氣勢似乎已然搖搖墜。

而劍痴張參，此時無盡劍意已經全數都釋放出來，鋪天蓋地，將整個問劍峰都給籠罩，手中神劍回峰，此時翁鳴不止，龍不絕，青光熠耀，劍勢更是凌然，張參擎劍直指林柒，雙目炯炯有神，內含光，一身凌人氣勢震徹人心！

看著當下情形，恩師劍出驚人，明顯已經佔據了絕對上風，凌昔雨的內心之中，也是十分緊張，正回頭打算跟二師兄司徒賀說些什麼，卻突然看到後者此時皺起了眉頭。

凌昔雨先生一愣，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再看恩師與林柒，卻仍然不知道自家二師兄在發些什麼愁。

“司徒師兄，師傅勝勢，您為何愁眉不展？”聽師妹問起，司徒賀只能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師妹，你難道沒發現麼，師傅一上來，便已經打算毫無保留，傾盡全力了！”聽到司徒賀的話，凌昔雨卻是一愣，顯然不解其意。

“這又怎麼了，這不正是說明，師傅今裡的狀態好麼？要是這樣，我倒覺得今裡師傅的勝算更大！”聽了凌昔雨的話，司徒賀閉起眼睛，又搖了搖頭。

“師妹，這場對決，可謂曠古絕今，既然有幸觀之，就不要辜負了恩師良苦用心，要記得，眼下這場對決，不可只用眼觀，要用心！”作為凌昔雨的師兄，更是宗門中的長輩，自然有資格教訓凌昔雨，但因為恩師的寵愛，幾個師兄對待凌昔雨，自然也是寵愛有佳，所以極少會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說話，但是聽了司徒的話，凌昔雨突然想起來恩師關於劍心的一番說辭，一時間不也是陡然一驚，於是這才收起自己的興奮，學著二師兄的樣子閉上眼睛，開始用心眼來看。

“師妹，知道嗎，師傅他老了，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這一點，特別是與張筱一戰之後，師傅也明悟了許多，雖然境界上也因此有所進展，但更多的進步，卻還是來自內心之中。”

“恩師如此急切開始不留餘地，全力施為，也是取了與張筱一戰失利的教訓，這才希望速戰速決，如果真的要比集中力和體力，那他絕對不是林道友的對手，林道友而立之年，正值巔峰，這才是他最大的優勢。”聽到這裡，凌昔雨不更加詫異了。

“二師兄，如何按您說的，事情就是這樣的話，那師傅不正是做了最正確的事情了嗎，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會這麼擔心？”聽到凌昔雨的問題，司徒賀也不出一絲苦笑。

“難道你沒看出來，即便師傅使出全力，卻仍然無法奈何林道友嗎，更何況，林道友現如今還未及施展全力呢！”聽到這句話，凌昔雨又是一驚，隨即轉頭向著林柒望了過去，現如今，林柒正在張參的連續攻勢之下，節節敗退，雖然看上去狼狽不堪，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像是在苦苦支撐的林柒，其實並無大礙。

只見萬道青光掃過，劍意凌然而凜冽，地面之上，不斷有新的劍痕留下，可是在林柒腳下方寸之間，卻無任何痕跡，再看他手中那一柄碧青墨竹，卻並無任何崩潰的跡象，看起來就彷彿與張參手上的回峰一般，皆是舉世無雙的神劍。

“林小子，你絕不會只有這麼點本事的，難道你要食言，不打算全力對付我嗎？”見張參衝他說話，卻依舊手中不停，連連刺出數劍，甚至險些被他得手，林柒就不苦笑一聲。

“張前輩，這你可就故意欺負人了，你如此步步緊，一點都不給我息的機會，我又拿什麼來反擊？”

“但你要是一直就這麼下去，可是會輸的！”

“機會總會來的！”說話間，林柒眼神一愣，身上氣勢陡然一變，而張參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什麼，意再進一步，而就在張參內心微微一動的瞬間，這時候林柒手中綠芒瞬間劃出一道幻影，眼看張參一劍斬落，林柒手中墨竹卻是搶先一步刺出，竟然用墨竹一端抵住了回峰劍的劍鋒！

一瞬間，墨竹彷彿失去了劍罡的加護，竟然被劍鋒斬入一寸，但僅僅只是一寸，卻是再也難以再進一步，而就是這樣，鋒利的劍鋒，竟然被堅硬的墨竹死死夾住，而就在此時，林柒的手腕竟然詭異的一抖！

張參大吃一驚，運起全部真氣，猛然震開林柒的鉗制，可就是在這轉瞬之間，張參永遠失去了對林柒壓制的機會，被林柒掙脫而去！

剎那間，一股凌天劍意沖天而起，無盡狂風從林柒的身上席捲而出，一時間，彷彿整座天道山都在低吼著顫抖，而就在這時，林柒手持碧青墨竹，一步踏出。

“老前輩，就用這一劍，來表達我對您的滿腔敬意罷！”風止雲默，天地間一派清明，只剩下林柒平淡無奇的質樸一劍。

而張參看到的，卻是浩渺無際，一望無垠的漫天星海！

與這貫穿寰宇的星漢長河比起來，江河彷彿失去了氣勢，與這漫天散落，耀眼奪目的群星比起來，高山彷彿失去了巍峨，與這廣闊無垠，一望無際的鴻天寰宇相比，大海彷彿失去了澎湃，剎那間，張參整個人，便已經被林柒宛若星海一般的劍意，瞬間籠罩，卻是本忘記了其他的任何事情。

包括提劍抵禦！

就在凌昔雨和司徒賀的驚呼聲中，林柒腳踏清風，身伴雲，手上綠芒劃出一道金長虹，一劍刺來！

墨竹刺向張參的額頭，還未碰及，順瞬間便從頂端綻放，剎那間便化為無數青綠的碎片，一條條一片片，彷彿竹葉一般，漫天散落，隨風揚起，彷彿要直入雲霄一般。

凌昔雨和司徒賀張著一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言語，只能呆滯當場，而林柒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卻只能默然一笑。

兩人的劍意已經全部散去，問劍峰上，只剩一道清風徐來。

這時候，劍痴張參，才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竟然看著林柒，微笑不已。

“這墨竹，看來本就無法承載你的劍意，還真是可惜了。”林柒有些失落收回右手，彷彿一時間也有些尷尬，沉寂半天，這才展顏一笑。

“是啊，剛有些思緒，就戛然而止，說起來的確有些可惜…”林柒看看天空，受著身邊吹拂著的清風，最後仍是灑脫一笑。

“順其自然吧！”說完，林柒後退一步，然後恭恭敬敬的想張參鞠了一躬“多謝老前輩成全，小子林柒，受教了！”聽到林柒的話，張參也有些驚訝，但是回憶起林柒劍意中包含著的懷與氣勢，隨即也是釋然。

“不，受教的是我…”說完這番話，張參突然覺得自己心之中，一下子順暢了許多，似乎這些年來一直困擾自己的鬱結之氣，此時完全釋放！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