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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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所有的痛苦並沒有散去,凌艾荷知道她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體,但是如此確實地覺自己的
體所承受的折磨,反倒令她更增添了一份不確定。
體上所有的痛楚無時無刻在無邊的黑暗中襲來,和痛楚抵抗的同時,她已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她不知道自己昏
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還會昏
多少時候。
身軀上的痛楚像是一隻意圖將她蠶食得一乾二淨的野獸,玩著她的軀殼,也玩
著她想生存下去的意志。她明白她不能認輸,再怎麼樣也不能低頭,只有在醫務人員進來幫她注
止痛劑的短暫時刻時她才能略微放任疲憊的自己休息,繼續準備下一次的對抗。
她不斷地想起那個和生命奮鬥的小男孩,當然,她不可避免地也想他——閻月…他是個死神,兩個人在最後終將面臨分別,在他鬆開手的那一刻起,她早就明白了,卻無法抵擋失去時狂烈的失落,兩個人即使明白彼此找到了對方,但不能在一起了,那麼又何必讓他們相遇?
她有太多的疑問,去明白有許多事不是她能掌握。一天可以很長,卻也可以短得稍縱即逝,然她的心卻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失守,她不怪她在瀕臨死亡的邊際時才遇上他,了一直是在另一個空間裡的死神,兩個人之間的事任誰都無法預測。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麼她非得選擇和他別離。
那二十四小時裡她依賴著他,幾乎不再是原來那個冰冷而不依靠人的凌艾荷,他給了她生存的契機,然他卻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平凡”是因他而起;如果她的平凡只是找個人嫁了,相夫教子,又有什麼意義呢?她的心早就被他奪走了,倘若好能付出愛及接受愛的對象不是他…
呵!真是疾心妄想啊,她竟然在不自覺的時候,已經將她構築的未來牽繫在他的身上。他說他不會放開她,然在最後相處的一刻,他不得不放開了她,他對她許下的承諾仍猶言在耳,但下一次相見的時候又會是在何時,等她垂垂老朽時再見到他,那才能算數嗎?一個只屬於她一天時間的奪魂戀人,在最終沒有奪走她的魂魄,卻奪走了她的心。
但她仍相信著他,相信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也相信他希望她面對未來的心意,為了這些,她絕不能逃避,她將兩人相處的每一刻深切記起,將它當成自己和痛楚奮戰的動力,一旦認輸,就如老二所講的,什麼都沒了…
“她情況怎麼樣?”凌騰炎瞅著醫生又在她的手臂上了一針,覺得自己的心裡也好似被那一針給
上了。經過那恐怖的一夜後,荷荷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倒是有好幾次危急的時機,讓所有人已經不能再接著這樣的驚嚇了。
“淩小姐的生命跡象很穩定,不用擔心。”醫生非常和緩地答道。
“那她為什麼醒不過來?”焦急與沮喪讓凌騰炎快撐不下去了,他害怕著如果荷荷醒不過來…
醫生緩緩地籲口氣,他在凌家人的面前說明這一點已不下千百次了,但他明白他們的焦慮來自對病人的關心,於是他只好不厭其煩地再重複一遍,“凌先生,令千金的腦部在著地時受到創傷,在她的腦部自行修補完成前,她很難醒過來。但是由於傷勢並沒傷及延腦,她的危險期已經過了,短時間內生命不會有問題,剩下的只能等她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
“總是給我一個時間吧!”凌騰炎殷切地說道。
醫生緘默不語,心想,又有誰能有把握告訴病人的家屬,一個昏的病人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清醒?
“老爸,你太強人所難了。
“凌睿唐嘆口氣,不舒服地扯了扯他頸上的領帶,拜老大之賜,他被迫暫時接掌公司的一切事務,穿著這身既不舒適又不透氣的西裝,只怕老大不醒過來,他的苦難就永無寧了。
“但是我…”凌騰炎也緊跟著嘆口氣,探探地抹著他的臉,“教我怎麼放心呢?我一向最放心的女兒就這麼地躺在上,卻沒有任何人可以知道她哪時候才能醒過來…”凌艾荷很想皺眉,也很想開口,但她全身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即使是蹙眉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都辦不到…她痛恨自己此刻的無助,但她卻十分地清楚,這場仗需要她自己孤軍奮鬥,任誰也幫不了她,她曾經是那麼地輕視自己的生命,到了該她自己奮鬥的時候,她才能明白原來真如閻月所說的,生命不可輕忽,因為那是件值得每個人去珍惜的幸運。
“老爸,你累了,換老媽和老六看著大姐,先回去休息吧。”凌睿唐向來班的家人使了個眼
。
鄒櫻櫻體貼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是啊,累了一天,你也該回去休息。相信荷荷,她是我們的女兒,不是嗎?她現在也正在努力,她會努力醒過來的。”凌騰炎微點了點頭,讓凌睿唐將他帶出病房。
凌艾荷可以覺到她的家人帶給她的溫馨,那是她一直不懂得去珍惜的,她拼命地想讓自己活動,但她總是失敗,身軀上的痛楚早已褪成麻木的
覺,她似乎有無止境的疲累,卻得勉強自己別灰心的去戰鬥,直到她清醒為止。
那像是一場她不能預知結果,卻非得糾纏不已的苦戰,外界的光陰替早已對她失去了意義,她
覺得到所有人在她房裡進進出出,但其中希望她醒來的意念都是相同的。她因過度的奮力而
息著,心跳的頻率也加快許多,但那些在機器上所顯示的訊息只會令家人再度緊張,生怕她又陷入危機。
她明瞭他們的擔憂,但她更害怕自己醒不過來,黑暗令她恐懼,她渴望重新回到光明,即使只有一絲也好。
“媽,大姐的心跳…凌睿堯飛快地搖醒累壞的母親。大姐的心跳又加快了,而大姐的你仍然蒼白得嚇人,額間不住冒出冷汗,怎、怎麼突然又會這樣?
“荷荷…”鄒櫻櫻驚嚇地按下呼叫鈴,也不管半夜裡,凌艾荷的主治醫生是否仍留在醫院。
凌艾荷費了好大的勁,始終無法讓自己的身體動一下,她的眼皮連睜都睜不開,更別提她想張開眼睛。
“大姐的眼珠動了!”心細的凌睿堯注意到大姐眼皮下的移動,抓緊著母親的手臂。
此時醫護人員匆忙地進入病房,開始練地檢查她的跡象。
當一隻不知名的手撥開她的眼皮,用手電筒探測她的眼睛時,凌艾荷拼命地想側回頭去避開那刺眼至極的光芒,她些微的抗拒代表了她的生機。
醫生的嘴邊咧開笑意,回頭朝凌睿堯和鄒櫻櫻道賀,“恭喜你們,病人清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那荷荷…”鄒櫻櫻屏住了呼,難以置信地望著躺在
上的女兒,她真的…
“我去通知大家!”興奮過頭的凌睿堯馬上就想到打電話給家裡仍在擔心大姐的家人,在他轉身的時候,母親卻軟軟地往後仰倒,他不假思索地趕緊扶住母校,“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