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比晚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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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派車來接我。”我說。

小菲點點頭:“早走，比晚走好。”我也不去想她的話裡什麼意思，我努力不去思想。

小菲擦擦眼睛:“小…”她隨即就不說小影的名字了“她，她有東西留給你。”我沒說話，不敢說話，一說話就要哭。

“跟我來吧，我拿給你。”她在前面帶路。

我在後面跟著。

然後，我就看見路上真的有小影…她的黑白遺照，還有黑紗布、輓聯、各個單位部門送的花圈，還有她的很多姐妹寫的很整齊的輓詩和散文什麼的——部隊就是這樣，你有什麼辦法？

我連看都不敢看。

低下頭，就那麼跟著小菲走。

在羅大佑滄桑的《你的樣子》的歌聲中，默默的走。

我還是忍著眼淚。

就那麼默默的跟著小菲走。

軍區總院。

女兵宿舍的走廊。

悉的女孩宿舍特有的味道一下子撲面而來，走廊裡面還是亂的可以，一點都沒有變。

我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我努力不去想往是如何走入這裡的，那時候是帶著什麼樣子的期待和憧憬。

我不去想，壓制自己不去想。

小菲在前面帶著我——其實不用她帶，我來的這裡次數不多，但是在夢裡，我幾乎次次都會來。

但是我現在什麼都不敢想。

小菲走到她們宿舍門口，一推門就開了。

然後掀起簾子:“進來吧。”我就進去。

我一下子看見了小影的——空了。

空了。

小影的，真的就空了。

眼淚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出來了。

嘩啦啦的啊，但是無聲。

小影的，真的就空了。

什麼都沒有留下。

屋裡還有兩個女兵，但是見我進來都站起來不敢多說話。

小菲就說:“你們先出去吧。”就出去，誰都不敢看我，不敢跟我說話。

我就著眼淚無聲的站在門口看著我的小影的。

空了，真的空了。

小菲把我拉進來，把門關上。

“哭出來就好點了，哭吧。”小菲說著說著也忍不住，哭了。

我著眼淚慢慢走到小影的前——她是下鋪，她是個愛乾淨的女孩，每次都把收拾的很整齊很溫馨；她也是個愛舒服的女孩，每次都把鋪的軟綿綿的；她還是個愛香味的女孩，所以她的上總是香噴噴的。

我把手放在空空的板上，慢慢的跪下，把自己的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上，臉緊緊的貼著糙帶著木碴子的板，貼的緊緊的緊緊的——我知道，這是小影睡過的。

我知道，這是小影睡的。

我知道，這是小影…睡過的。

我著眼淚閉上自己的眼睛把整個身體和臉貼緊小影睡過的——去覺我的小影，我的消失的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的小影——她去哪兒了呢？

我不敢再繼續想。

真的不敢。

我就那麼閉著眼睛，哭了好一會兒。

小菲才慢慢過來，坐在我旁邊的板上。

我睜開眼睛，看見了她的手。

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擦去我的淚水。

我就那麼哭著，我出多少眼淚她擦去多少。

“這是小影留給你的。”小菲把一個藍封皮的記本輕輕的放在我的眼前——這種筆記本我們都發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