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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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你不肯說的,就算到了生死關頭,你還是顧全著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顧全身份,”不悔連忙搖頭“我只是…只是怕說出來更傷心。”劍無名想了想,她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雖然不悔知道他們之間有婚約,但自己卻是不知道的,如果她說出來而自己依然一口咬定沒這回事呢?
這一連串的錯,有錯得好的,也有錯得離譜的,他能說什麼?
只能說造化人而上蒼厚愛。他跟不悔陰錯陽差認識,卻又險些錯身而過…想到這裡,他一把將不悔纖弱的身子擁進懷裡。
“幸好…都過去了。”
“如果…我真的死在地牢裡,你真的願意與我同生共死?”不悔低聲問道。
劍無名深一口氣,慘慘一笑。
“到現在你還問這種問題,你不知道當時我雖然沒死,但亦相去不遠啊,你看。”他將受了重傷的手掌攤在她面前。
“這是那一夜衝出地牢的時候為了保護你所受的傷,我爹說我這隻手掌差一點就廢了…”不悔心疼地輕撫他的手,上面有條極深的血痕,傷口雖然密合了,但看得出來當時想必受創甚重。
“不悔,答應我,以後有什麼話不要放在心裡,直接說出來好嗎?”衣不悔抬起頭,默默地望著劍無名。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從小她就是學會了把心裡的話藏起來,就連對不倦也閉口不言,如今要她敞開心談何容易?
他似乎看出她的心意,於是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等,但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不悔終於點頭,動地偎進他懷中。
“現在你還在不在乎我是不是真正的劍無名?”她笑了,躲在他懷中嬌羞地搖搖頭。
“我不管你是不是劍無名,也不管你是不是當初與我許下婚盟之人,總之今生今世我們永不分離了。”劍無名沒有笑,他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眼裡有一絲難受。
不悔當然在乎,如果她不是在乎,又怎麼會在地牢裡堅決不肯對他吐實?但這就是不悔。
他愛的女人。
她堅貞勇敢,對諾言看得極重。
如果今天大哥不把“劍無名”這三個字讓給他,他相信不悔真的會拋棄他們的情去嫁給真正的“劍無名”而讓三個人痛苦一生。
“你不相信我?”
“不…我當然相信你。”劍無名嘆口氣,無言地擁緊她,但,這就是他愛的女人啊。這世上,又有誰是完美無缺的呢?
“張阿牛王狗子”一腳踏進武當天井旁邊的院子裡,就發現滿地都是鬼面具。不倦正領著幾名武當年輕小道士趴在地上畫個沒完。
“喂,燈節還沒到,你做這些勞什子面具做什麼?我聽武當其他門人說你一大早便叫人去劈木砍柴,原來是在搞這些玩意兒。”
“什麼玩意兒!這可大大的有用處喔!”不倦拎起一個面具往自己臉上套,歪七扭八青面牙。
“瞧!很嚇人吧?”
“是很嚇人,但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我聽爹爹說山腳下已經聚集了大批魔教的兵馬,打算把咱們困死在山上,咱們怎能引頸就戮?當然要想法子衝出去啊。”他拾起一個面具,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
“這就是你的妙計?”
“這妙計也是拜你之賜啊!你跟我來。”不倦拖住他的手,走進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他還不清楚怎麼回事,不倦戴著面具突然回頭,果然將他嚇了一大跳。
這面具不但青面牙,還兼之鬼氣森森,黑暗中竟然隱隱閃動著綠綠森光。
“譁!這比我給你的人皮面具還要恐怖幾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