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開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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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芳到那邊席上去打了一轉通關,又到這邊來打了一轉。張仲雨又把蕙芳叫了去了,諸人已坐了一天,到親時刻尚早,也各自暫散。那蘇府繁榮不能細述。

辰刻,航先行了親之禮,隨後子云並一班親的押了花轎到蘇府來,一切代排場已畢,花轎回來,一路笙歌鼎沸,儀從紛紜,滿街車填馬,好不熱鬧。

進了門,請出新人,拜了花燭,珠圍翠繞,玉暖花香,說不盡富貴風,溫柔旎。外面那些賓客及諸名士,又足足鬧了一。到晚間航進房,見了新人,果然應了子云的話,真像蕙芳,便萬種溫存,十分美滿,真是佳人才子,玉女仙郎,佔盡了人間香福矣。

,蘇夫人請了他大姑浣香與徐子云夫人袁綺香去陪新,吃扶頭卯酒。田太夫人請了王文輝的陸氏夫人,帶了他大姑蓉華並媳婦孫少佩秋,又請劉守正的夫人,沒有來,他媳婦吳少紫煙來了。

周錫爵、楊方猷、陸宗沅的夫人都辭了,卻說華夫人清早起來梳妝,群珠伺候打扮停妥,華公子進來,在妝臺邊坐了一會,忽然笑道:“不知二妹心裡此時怎樣,還是苦,還是樂?”華夫人笑了一笑,道:“虧你作姐夫的講出這句話來。”群珠也都微笑。華夫人見公子的手內扇子,不是前寫的那一把,要過來看了一看,把這詞唸了一遍,道:“好詞。這扇子那裡來的?”公子道:“是陸素蘭的。

我愛這首詞,所以帶了他回來。”華夫人道:“這首詞甚好,但不像是送朋友的。若送朋友,怎麼有這‘只道今生常廝守,盼銀塘不隔秋河漢’呢?若說夫婦離別之詞,又不像,說是贈的,也不甚像,然而語至情真,卻有可齲”華公子笑道:“你真好眼力。

這一評真評得不錯。這首詞是一個人送琴言的,可不是夫婦不像夫婦,朋友不像朋友,又不像麼?然而寫這片情,真寫得消魂動魄。”華夫人道:“是度香作的麼?”華公子道:“不是,是梅庾香,就是琴言向的知已。”華夫人問道:“前我寫的扇子呢?你不要給人瞧。”華公子聽了這句話,方想起給了素蘭,就是這扇,心中甚悔一時沒有留心,只得說道:“我不與人瞧,我恐扇舊了,已收起了。”華夫人也不疑心他給了人。將要出門,帶了寶珠、愛珠、蕊珠、珍珠、明珠、掌珠六婢,又帶了小香兒與兩個僕婦,此時新秋,天氣尚熱,也不須多帶衣服,帶了一個小錦箱、一個錦匣,裝些花鈿脂粉。

外面叫一個老年的管家騎了頂馬,金齡、玉齡、蘭齡、桂齡騎了跟班馬。華夫人出房到內花廳,就坐肩輿,出了垂花門,上了車,另有車道。繞過大堂,家人方上馬,隨後八輛大鞍車,坐了群婢。

雕輪繡,水一般的出城。來到了田宅,眾夫人已到。田老夫人下階來,群珠扶擁著夫人進來。田老夫人一見,真是仙娥下降,玉女臨凡。

走上臺階,田老夫人一把手挽住了,眾夫人出坐相,華夫人略略照應。管家婆鋪下紅氈,華夫人行拜見禮。田老夫人再三推辭,執定不肯。華夫人拜了,田老夫人也還了拜,然後與眾夫人相見。

除了徐度香的夫人之外,都不認識,徐夫人一一告知,都相見了,然後請出新人來拜,見了婆婆,又與各位夫人也對拜了,六珠婢磕了田夫人的頭,又與新人叩頭賀喜。

蘇家賠房的一群丫鬟、僕婦十七八個,還有許三姐,都到華夫人面前來叩頭,把三間花廳擠得滿滿的了。

鼓樂開戲,請新人正席居中,東西分了兩席,田夫人定席,徐夫人坐首席,徐夫人道:“老伯母怎麼將侄女當作客了,這首席該定新親,是要華家妹妹坐的。”田老夫人只得讓華夫人坐,華夫人道:“這個侄女如何坐得?”即對徐夫人道:“姐姐,我姐妹不知敘過多少次了,怎麼今忽然推起來?”徐夫人道:“往我就僭你,今妹妹是新親。

況且你老遠的出來,我又近在此,我如何僭得你來?”華夫人道:“今姐姐是家母請來陪舍妹的,叫妹妹跟著姐姐過來,怎麼今倒要讓我坐呢?”徐夫人笑道:“我今與你讓定的了,非但我不坐這首席,連那邊首席我也不坐。那邊自然要讓王老伯母的。”田老夫人道:“這個賢侄女太謙了,若序齒呢,自然是王太太,但是老身請來作陪的,只好委屈些了,賢侄女不必過謙,從直些罷。”徐夫人那裡肯坐,便道:“老伯母吩咐,侄女就坐那邊,這邊是一定不坐的。”便走到西邊去了。

田老夫人見徐夫人決不肯坐,只得又讓華夫人,華夫人又與徐夫人讓了好一會,讓不過徐夫人,經陸夫人也幫著田老夫人勸,他只得坐了。

陸夫人坐東席第二,劉少坐第三,王少坐西席第二,顏少坐第三。田老夫人在東邊作陪。陸夫人對田老夫人道:“太太,那邊不用你過去張羅了。”便叫蓉姑道:“你在那邊代作主人罷,省得田老太太走來走去的費事。”田老夫人滿面笑容,站起來說道:“若得姑張羅,就妙極的了。”說罷便福了兩福,蓉華連忙還禮。

陸夫人道:“太太實在多禮,小孩子也當得起你這麼著?他們姐妹聚會還高興不過,只怕你老人家過去,倒拘束了他們。”田老夫人見新婦這般天姿國,不覺喜動顏開。再看華夫人,真是同胞姐妹,一樣嬌柔,分不出次第來。看他們二人,倒像在那裡見過的一般,想不出來,惟覺眼中很,想去想來,原來有些像蘇蕙芳,怪不得像見過的了。

看徐子云的夫人袁綺香是冰肌玉骨,雍容大雅,真是林下風,與子云恰是一對佳偶。劉少娟秀可愛,顏少秀麗超群,甚是灑落,王少靜婉和妍,與劉少彷彿。

再看那陸夫人,雖是四十以外中年人,骨格風華,穿衣打扮,尚極美麗。兩顴微,臉上生了幾點雀斑,若遠遠望去尚是一個絕代佳人,像個智慧聰明、才幹出眾的人。

陸夫人道:“想我太太真有天樣大的福氣,生這個狀元兒子,娶這個天仙媳婦。你老人家只怕是王母下凡,靈妃轉世,所以有這些仙子、仙女跟了你老人家下來。

我們雖不算蟠桃會上人,今卻也沾了多少光,託了多少福。”田老夫人笑道:“我看太太的福氣也就是全福了。

自己是正二品的誥命,到一品也快了,膝下佳兒、佳婦朝夕承歡,還有兩位千金在家,東又皆是人中英浚大姑爺已是極好的了。

我見二姑爺這個品貌,誰還趕得上他!學問是小兒佩服得很的,下科怕不是一門三鼎甲麼?”陸夫人欣欣笑起來。

道:“據太太在外面看我,我原像個有福氣的,殊不知一家就是我一個人心,還要照應到外頭的事呢。

我們老爺,他是不管家務的。至於兒子、女婿卻也不算不好,但此時都還未中。我想起來,我只怨我們老爺,去年偏偏作了主考。

我早料著有這件事,我勸他先告一個月的病假,躲過了這個差。他執意不肯,倒說收了幾個好門生,也與兒子、女婿中了一樣。

你看如今是一樣嗎?依了我的話,三個人進場,難道一個也不中出來?所以被他誤盡了,八月內又聽得考博學宏詞,這也是百年難遇的,考中了也可作翰林。

但知道考得中考不中呢?設或又派了他作起主考來,那就是坑死人了,太太你將我來比你,若論上半世呢,我也將就,論下半世,只怕就差得遠了。”華夫人與劉少聽他這一口清而且脆的話,聽得甚有趣。又見他捲起大袖子,手上金釧、金鐲碰得叮叮?,那一種辣的樣兒,倒也可愛。

那邊徐夫人笑道:“伯母倒也不必自謙,我看你們兩位,一位是東華聖母,一位是南嶽夫人,正是敵體。”新人坐了一坐,早已告退。

這邊太太們講得好不投機,底下是許三姐張羅。徐家的紅雪、紅蓮、紅香、紅玉、紅梅、紅月、紅、紅八個,並華家六珠,與那些家人媳婦丫鬟們,整整坐了八桌。

這八桌裡頭,有會說會笑的,有會喝會吃的,有抿著嘴不開口的,有縮著手不動箸的,各人有各人的模樣。

三姐八面張羅,滿場飛舞。正席上聽了幾齣戲,放過了賞,散了席,太太們都到新房中坐。華夫人與他妹子說了好一會話,然後告辭。徐夫人要留他逛園,華夫人說晚了。

再來奉拜罷,遂帶了群珠登輿而去。徐夫人也即告辭,陸夫人同了女、媳回去,劉少也回,田老夫人一一相送。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說前回書中,華公子將自己扇子與素蘭換了,後被華夫人問起來,方知將夫人寫畫的桃花扇子與了他,甚是懊悔。一,即命家人去叫素蘭,說明叫他帶了前的扇子來。

素蘭正在蕙芳處商議開那古董鋪的事情,蘇、陸之外,尚有袁寶珠、金漱芳、王蘭保、李玉林要來,大家商議那古董書畫等物公湊些起來,也就不少,況且怡園花木極多,儘可分些來應用。我們何不先開起來,再到南邊制辦,也未嘗不可。若要等買齊了,就有兩三月耽擱去了,蕙芳道:“如今我們幾個人湊起那古玩來,能有幾樣?

而且也沒有很好的東西,奇書名畫更少,開張起來,空空的什麼樣子?若盡靠些花木,不成個花局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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