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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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來個平溪線一遊，隔天星期申炬的車又停在宛雲家門口，要帶她去皇帝殿。

“昨天才累得要命，今天又要去爬山，真是…”宛雲咕噥，但她的臉上卻是含笑，顯然不是真的在抱怨。

申炬一本正經:“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每個週末都會來找你，讓你累死。”

“你喔…”申炬的手機忽地狂震大響起來，打斷他們的打情罵俏。因為申炬在開車，宛雲幫他接起並按下擴音。

“申先生！”阿急促的聲音傳來。

申炬小聲告訴宛雲:“是我母親的特別護士。”

“太太醒過來了，你要趕快回來啊！”阿大呼小叫。

“她是很久沒醒了，可是為什麼你這麼急呢？”申炬奇怪地問。

“太太不但醒了，而且神很好，說話也清晰，依我照顧病人這麼久的經驗看了，這也許…恐怕是迴光返照…”

“什…麼？”

“總之申先生快回家，趁這段時間，太太想對你多說一點話。”

“好好！我馬上回去！”申炬開始加快速度，宛雲則保持沉默，以免打擾他糾結的思緒。

“媽？”申炬愕然看向病上神奕奕的申母。

關燕燕笑意盈盈:“我覺得好舒服，全身也不那麼疼痛了。”申炬連忙裝出笑臉，好讓母親安心。

“媽，我給你介紹，這是杜宛雲。”宛雲致意:“伯母。”

“哦？”關燕燕臉上有了喜悅的光彩:“歡歡，真是太好了！幸好我還來得及見到兒子帶女朋友回來，我可以放心了。”呃，八字還沒一撇呢，可是宛雲不忍掃她的興。向申炬使個眼，他還沒會意過來，宛雲已經勾住了申炬的手臂。

“是啊，謝謝伯母教養出這麼一個好青年，讓我願意託付一生。”這下是申炬訝然了，不過他見到母親出欣的笑容，也決定豁出去演一場戲讓母親開心。

更何況，他非常樂意演這戲。

順勢將宛雲擁入懷中，朝她額頭貼上一吻。

宛雲偷偷踩他的腳，申炬不敢喊痛。真是的，她都還沒答應他的告白，他就趁機吃她豆腐！

關燕燕開玩笑地埋怨:“哎呀，情這麼好，連我看了都要吃醋了！”這場面讓原本肅穆的氣氛化開了，大家都輕鬆地閒聊起來，暫時忘了他們即將面臨的困境。

而阿阿花都悄悄退開病房，她們不想介入申家難得可以享受的天倫之樂。

“我昨天雖然在昏當中，可是隱隱約約聽見你在讀你爸爸年輕時寫給我的情書，哎呀！那些麻的句子，現在回想起來都不好意思呢！”關燕燕居然表現出少女的嬌羞，臉紅起來。

“媽，你都五十幾歲了，還家鄰家女孩一樣。”

“哎呀！居然被自己兒子這樣說！你以為只有你們曾戀愛嗎？我和你爸爸的情，可不輸給你們年輕人呢！你要不要聽？”

“伯母，我想聽我想聽！”宛雲嚷道。

關燕燕躊躇起來，問申炬:“她知道我們申家的秘密嗎？”申炬點頭:“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我什麼事情都會讓她知道。”

“那就好，我和你爸之間也是沒有秘密的。千萬別學我公公──也就是你祖父，他和你之間看起來情雖好，但那都是假象，我知道你私底下一直很痛苦，常常怨嘆命運的捉。唉，她一直到閉眼時，都不明白捉她的不是命運，而是公公的私心還有靈的力量。”她又以堅定的目光望向申炬:“不管你聽不聽得下去，我都要再勸告你一次，魔法不能讓人得到幸福。真正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求和經營的。”宛雲立刻猛點頭，她可是親身經歷。

不過她有個藏在心中很久的疑問:“申伯父不是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嗎？我一直想像他可能從此就像機器人一樣，照著既定的命運走，對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所以也許會缺乏情。可是為什麼，他和您情會那麼深厚呢？或者是他和您在一起以後，才擁有預測能力的？”

“喔，他的確是在遇見我之前就有了預知能力，可是，我們之間的愛卻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