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二等艙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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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爾吃了一驚,即使剛才這個男人用槍指著他時他也沒有這樣吃驚,他站了起來,走到鋪位前,坐在這個矮個子男人的身邊,用一隻手臂攬住他的肩膀。

如同一位開明的家長,福特爾溫柔地說:“告訴我,霍夫曼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克萊夫頓威脅了您同您的孩子,是不是?”霍夫曼仍然在著淚,噎著,點了點頭“您有…”

“當然。”福特爾出了一條手帕,遞給了他。

“我的…名字不是霍夫曼,我是一名裁縫,是的,我出生在斯洛伐克,然而最近這十年來我一直住在法國。我從意大利娶了一位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又一個國家。

“…我們生了兩個漂亮的兒子。沒有人經歷過比我更快樂的生活。”聽到這些話從一個臉上著淚,鼻子噎著,嘴額抖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只能意味著悲劇即將上演。

果然如此,而且是一個悉的故事。

“我的生意開始走下坡路,我的子有了私情…我們分手了,孩子們同他們的媽媽住在一起。洛洛與莫門,他們被送來與我一起過復活節,於是我…我偷了他們。”

“您綁架了您自己的孩子?”霍夫曼不再啜泣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是的,我已經在美國為我們安排了新生活,我過去的一位搭檔邀請我同他一起做生意——我是一位好裁縫,我會給我的孩子們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他們的媽媽呢了”霍夫曼低下了頭“我仍然愛她,如果她能回心轉意,離開那個男人,也許有一天她會來美國找我們,回到她自己的小家庭中。”他又開始啜泣起來。

“克萊夫頓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霍夫曼的聲音中透出一絲苦澀“挖掘別人的傷口是他的生意。我子出了賞金,到處都有傳單…克萊夫頓說如果我的新生意不讓他作為一名合夥人,他就把我給警察局,我會因為綁架自己的親骨而坐牢。”福特爾拍了拍這個男人的後背,說:“您最後一次看到克萊夫頓是在什麼時候?”霍夫曼聳了聳肩“那天在甲板上,他像您一樣——住在一等艙裡。他沒有再來打擾我——但他會在美國等我,他會在美國等我。”

“不,他不會了。”霍夫曼抬起紅腫的眼睛望著福特爾“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告訴您一些事,霍夫曼先生…”

“納維瑞爾,米歇爾·納維瑞爾,”那個矮個子男人伸出了手,福特爾同他握了一下。

“納維瑞爾先生,我需要您發誓,如果我告訴您一些秘密,它不會傳出這間房艙。”

“我發誓。”

“約翰·克萊夫頓死了。”

“…怎麼死的?”

“有人謀殺了他。”

“不是我!”

“當然,我恐怕您只會開槍打死他,然後把他扔進海里去。不,他是被枕頭悶死的,泰坦尼克號上的負責人暫時把這個消息封鎖起來,為了他們個人的利益。但是您必須小心——他們已經知道您是他的勒索對象之一。”

“他們怎麼知道?”

“他的房間裡有一張‘顧客’名單,您需要離開這條船,當它一靠岸的時候,您要儘快帶著您的孩子們消失。”

“您…您不打算…”

“把您出去?不,我不知道您做的事情是否正確,納維瑞爾先生,但是我知道您的確愛您的孩子…而且我確信,您沒有殺死約翰·克萊夫頓。”

“我倒寧願殺死他。”

“這種情很容易理解…祝您好運。”然後兩個男人再一次握了一下手。

納維瑞爾的態度已經變得相當溫和了,他陪著福特爾回到二等艙餐廳,然後這位父親加入到孩子們中間,福特爾回到安德瑞斯身邊。

“您要辦的事辦完了嗎?”當他們離開餐廳時,安德瑞斯問。

“是的。”‘“沒遇到困難?”

“不太大。”當這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順著原路穿過廚房時,那間寬大的廚房裡的匆忙節奏已經緩和下來,廚房的藝術被現實的洗碗、疊盤子、倒垃圾所取代。而在空空蕩蕩的一等艙餐廳裡,桌子被擦拭乾淨,重新擺上了新的亞麻桌布、瓷器與銀器。

在餐廳後面的大樓梯旁邊,安德瑞斯向福特爾點了一下頭,然後走開了,可能是回他自已的房艙去了。福特爾則走向寬敞的接待室,在那裡,音樂晚會正在舉行。

就像一等艙餐廳與二等艙餐廳一樣,接待室的寬度與船等寬,儘管地方寬闊(福特爾估計它的長度超過五十英尺),卻讓人產生一種親密——白鑲板的牆壁上雕刻著美的浮雕圖案,燈光柔和,阿克斯明斯特的地毯鋪在地上,休閒的藤椅與豪華的沙發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在四人藤桌上茂密的棕櫚葉在巨大的花瓶中。

提琴師沃利斯·哈特雷的五重奏小樂隊正圍繞在豪華的鋼琴前(接待室裡沒有舞臺),演奏著奧芬·巴赫的樂曲《霍夫曼的故事》,這首樂曲在福特爾聽來具有一種諷刺意味,他剛剛聽過另一個“霍夫曼”的故事。小樂隊非常擅長演奏古典輕音樂——普契尼,李斯特,比柴——而在音樂會的最後階段,將舉行一場非正式的舞會,這主要是應年輕乘客的要求而舉行的,他們將表演最新免費的狐步舞,對這支沒有鼓手的樂隊來說,狐步舞曲不是他們的固定演奏曲目。

福特爾在靠近窗戶的一張小桌子前找到了梅爾與哈瑞斯夫婦,他加入到他們中間。窗外是寧靜的大海,夜空晴朗,星光燦爛;船的晃動儘管輕微,但還是能夠察覺得到,就如同主旋律下面的重複旋律。

“音樂會”是非正式的,當船上的服務員走過來送咖啡、茶與烤餅時,人們普遍停止了談。

“她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哈瑞斯說。

“別打什麼歪主意,亨利·b。”瑞恩開著玩笑說,她穿著綠的絲棉夜禮服,帶著鑽石頭飾,上面了幾隻天堂鳥的羽,看起來非常美麗:“誰是那個漂亮的姑娘?”福特爾問。

“桃樂絲·吉伯森,”梅爾解釋著。梅爾今夜也格外標緻,她身穿的絲緞晚禮服,頭髮盤了起來,沒戴帽子。

“亨利與瑞恩今天下午在主甲板上遇到的年輕電影演員。”

“厚顏無恥的小東西,”瑞恩說,轉動了一下眼睛“她主動走過來,向我們介紹她自己。”這樣的一個判斷從如此現代而自信的女人嘴裡說出來,讓福特爾覺得有趣。

“她有一位像你媽媽一樣討厭的母親,”亨利說“通常情況下我受不了這種人。但是這個姑娘,桃樂絲,與,嗯…朱雷斯·布魯瑞特有生意關係,他是電影發行人。”

“生意關係,”瑞恩說“這倒是個新詞。”

“無論如何,”亨利說“我打算讓她在我下一部百老匯戲劇裡扮演一個角。”

“我希望能同她談談。”梅爾說。

哈瑞斯揮了一下手“看她的樣子,她沒必要…同她的聯繫,也許能讓我在今年年底製作出自己的電影。”

“你確信那些電影會是未來的趨勢嗎?”福特爾問,搖了搖頭。

“未來就在這裡,就是現在,傑克。我打算尋找一個有意思的劇本…你認識一些好作家嗎?”

“不認識。”福特爾說,然後他向一名服務員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過來倒咖啡。一轉頭,這位偵探小說家注意到本·古漢姆就坐在旁邊,與他那可愛的金髮‮婦情‬波琳·阿爾伯特夫人一起坐在一張四人桌子前。那個女人穿著紫的平絨晚禮服,身材窈窕,令人眩目。

漢姆是一個古怪的傢伙,是鋼鐵王朝的叛逆者,現在,在他將近五十歲的時候,他安定了下來,不再離經叛道了。由於他的地位,他受到人們普遍的尊敬。福特爾親眼看到就在晚餐前,艾斯特在他身邊停下來,同他攀談;麥琪·布朗對待他也像是一位老朋友,可能在古漢姆在科羅拉多開金礦時,他們就認識了。

但是在接待室裡,沒有人同古漢姆與他可愛的‮婦情‬坐在一起。那位藍眼睛,白皮膚,頭髮過早灰白的百萬富翁畢竟是一個猶太人,而猶太人喜歡坐在一起,不論是出於他們的種族天,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出於白星航運公司的事先安排。但是你能想象得出婚姻生活的典範,保守的史朝斯失婦——與古漢姆的社會地位最相當的人——坐在這個男人與他‮婦情‬身邊的情景嗎?

小樂隊演奏完了《霍夫曼的故事》,贏得了一片掌聲;然後他們開始演奏另一支輕音樂。這時古漢姆站了起來,親暱地拍了拍他可愛的同伴的肩膀,同她相視笑了一下,然後走出了接待室。

福特爾側過身子,在梅爾耳邊輕聲說:“我需要同古漢姆談一談,他可能出去菸了。”梅爾給了他一個惡作劇般的微笑“我是否也應該向阿爾伯特夫人說幾句恭維話呢?”

“你真是太好了,親愛的…讓我們看看我們能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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