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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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罷月已經很肯定,自始至終那所謂的失憶不過是她那聰慧過人的親姐同她玩的一個小把戲罷了。
而真正的宮變,此刻才剛剛拉開帷幕——“你以為在殿外埋下伏兵,你便徹底贏了?”罷月自在地坐於桌邊,旁若無人地撥著身上的衣帶。
斜看在眼裡於心中暗贊,幾年的女主做下來,她的確沉穩了不少。若是沒有遣風,這天下
由她手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惜這世間多了一個遣風,一個可以縱罷月的人。然罷月可以被
縱,革嫫的王者卻要無敵無畏。
“你戴了這串紫玉珠好幾年,都不曾仔細考究過它嗎?你只道我戴著它,當初對我下毒以後便將它自我身上取下,想讓我失去所有能顯示身份的印記,即便活下來也只能做個沒有身份的白衣。你卻不知道這紫玉珠還有大用。”斜
將那串紫玉珠高高舉起,耀於她的眼前。
“這串紫玉珠與你所戴的王冠上的紫玉乃同一塊玉而出。王冠象徵王權,而這串紫玉珠卻代表兵權。父王駕崩前將革嫫三分之一的兵馬託給了二閒王,父王有令,王叔只能助擁有這串紫玉珠的人。
“自我出生起,這串紫玉珠便佩於我身。那紫玉乃至靈之物,常年取我的
魄,護衛我的安危。若我亡故,紫玉便會轉為黑
。想必父王故去前,早已對王叔說了這其中的奧妙。
“五年前,我失蹤,你軟了歸兒和素縈王后,王叔之所以沒有動作,完全是因為紫玉珠在你手上,它始終透著高貴的紫,不曾轉為黑
。王叔知道我還尚存世間,他按兵不動就是在等著我還朝。”罷月怔忡地望著那串紫玉珠,萬想不到斜
隨身佩戴的一件看似普通的飾物竟有如此深奧的意義。她到底小看了她,也小看了王叔。
斜這話已說得明白,她已得二閒王的全部兵馬,加之她還殘留於朝中的那些舊臣,如今她的勢力已與她這個女主可分庭抗禮。孰贏孰輸,今夜斜
就要求個結果。
罷月倒也從容坦蕩“你以為派兵包圍了這裡,一刀殺了我,你便奪下這王位了?”權力之爭可不是比匹夫之勇,她們又不是草莽出身,誰功夫了得誰就能贏得天下。
“幾年的白衣做下來,我還沒有這麼糊塗。”斜把玩著手中的紫玉珠,東西到底還是舊的好,順手合心。這人…到底也是舊得好,摸順了脾氣,彼此相處也是合意。
她拍了拍巴掌,外頭立刻傳來陣陣騷動聲。罷月抬眼望去,見殿外走動的全是守宮的侍衛。
她心中一動,守宮的侍衛由遣風差遣,這時候侍衛走動,難道…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背叛我,他絕不會,我這麼些年的付出不會只換來他的背叛。不可能,天地滅他也不會這樣殘忍地背叛我。
“不是他,絕不是他!”罷月無法抑制地喊了出來。
這一聲已宣告她的失敗——斜暗自搖頭,還是那句話,真正的王者無敵無畏。
她畏的是自己的心,於是她難成王者。
紫玉珠揮向殿外,斜大喝道:“進來吧!”那扇緊閉多年的宮門緩緩大開,走進來的終究還是——“哈哈哈哈哈哈——”罷月仰天長笑,久久無法停歇,笑得面前的人慌了神,亂了心,直直地杵在原地愣愣地瞅著看著等著。
終於按捺不住了,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如幾個時辰前阻止她來赴宴時一般。
“罷月,你放棄吧!”她仍是笑得天花亂墜,指著他鼻子渾身亂顫“你又要我放棄,居然是你要我放棄。”她步步緊到他的跟前,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離他有千里之遠。這一回,她是真的失望到心眼裡了。
“遣風啊遣風,多少年了?我喜歡你多少年了?自少時你入宮那起,我便喜歡上了
拔沉穩的你。你失去仕族身份,我比你著急;你面對生死關頭,我比你緊張;你受了傷捱了痛,我比你更痛。我為了你想了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年,也同這天下王權鬥了這麼多年。你生生地將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主鍛造成革嫫最不擇手段的女主,到頭來竟是你走來要我放手。”他知道自己這一步傷她至深,可是他沒有選擇,只有一條道走到黑,或許他、他們倆才有最後的機會。
他拉住罷月,只求她給他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罷月,你聽我說,我要告訴你…”
“你真正喜歡的人是斜,對不對?無論我付出多少,哪怕是挖出整顆心擺在你面前也無法留住你奔向她的腳步,是不是?
“——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你不愛我,自始至終你那顆心半點不曾落在我身上——這就是你早想告訴我的,可是?”她狂叫,狂喊,終究只落得狂笑不已。
“我好傻啊!以為做了女主,賜還你赤袍,讓你恢復尊貴的身份,你就會向我求親,願做我的夫君。從此,你我白頭偕老,年年雪飄年年賞寒梅烙香。
“可你不穿赤袍,寧可著黑衣留在斜陽殿西南小院,雖然那宮殿的主人五年前就失蹤了。
“五年了,你我相伴五年有餘,你看著我如何掙扎在這幽深王宮之中。不算你作為她的秘器出生入死,我夜夜在小院裡等著為你包紮傷口的那幾年,你也與我朝夕相處了那麼些
夜夜,你半點不曾同我
心。
“自她回宮以來,你就開始跟我虛以委蛇。九斤半早就告訴你她回來了,你不曾告訴我;她早就在你面前挑明她沒有失憶,你也不曾告訴我;今她兵變
宮,你——我親自指派的內宮侍衛統領,居然協助她
我這個宮——咎由自取,今晚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長笑,拿過桌上那壺梅子酒,一口飲盡,滴酒不剩。
放下酒壺,她亦收起笑容,再不看他一眼,目光只對著斜。
“你以為你贏了?是,你確是贏了,可我也沒輸啊!還是這壺梅子酒,還是這等又酸又甜的滋味,斜,你不喜歡?卻也喝了這麼些年,不是嗎?”她的笑藏著陰謀,斜
忽而想起了什麼。這個時辰修竹卻不在宮中,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