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解開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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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人都有守住自己秘密的權利。可那前提是,你就揣著你的秘密,好好過你自己的子。當守在心裡的秘密可以不傷害到別人時,獨自守下去沒問題。可如果一個人揣著自己滿懷的秘密,又去接近另一個人,另一人對他又是完全坦承的,那這些秘密對另一個人來說就是不公平的存在。

如果他們兩個人足夠親密、真正親密,他應該把這些秘密分享給她,而不是獨守成為他自己的秘密,那樣只會隔閡開他們的兩顆心。

可他對自己家人的事,隻字不提。甚至他真正的家,他也從沒提起要她去看一看。

他們私密相處時,他有了慾望需要得到她時,他們就窩在他那間空置的公寓裡。

她以前曾經隱隱覺得過,她夜夜和任炎廝混在公寓裡,其實有哪裡是不太對勁的。但具體是哪裡,她又說不太清。她那時只能覺出他們這樣的相處,太了一點。(113)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終於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太對勁——他不帶她回家,不見他的家人,只和她窩在公寓裡昏天黑地做。她不否認他對自己好,可這抵不住她要往不堪的方向上去類比——他好像把公寓變成了一個打炮地點,而她是他發散慾望的對象,她像他藏起來的一個情人或者洩慾工具。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可腦子裡總有另一個可怕聲音告訴她:你這樣想也沒錯。

她靠在沙發上,腿曲起,兩手環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她把這些事情,這些散碎在不連貫思維裡的負面情緒,喃喃地抖落給谷妙語聽。她想到哪裡說哪裡。

谷妙邊聽邊抬手從她頭頂一直安撫到她後背。

“他的小秘密把真正的他包圍起來了。這幾天我有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時候我覺得他滿心都是我,他很喜歡我。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滿心都是秘密,在隔著我。算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話並沒有那麼多,我們不是在接吻,就是在做。小稻穀你說這狀態對嗎?”

“真的我現在回頭一想,我們一見面不是接吻就是做,做做做,只在公寓做,沒有回家,沒見家人,沒有茶米油鹽。”雖然知道任炎是對她好的,也是因為這份好,她放心地把大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而忽略掉了這些問題。可一旦正視面對這些問題,這些現象看起來便成了解決生理需求多過了心靈。這豈不叫人心生彷徨呢。

楚千淼扭頭問谷妙語:“穀子,你說我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谷妙語對她說:“哪個女孩談戀愛想得不多?你是之前想得太少了!”她撫著楚千淼的背說:“不過你說任炎沒帶你見過家人這事,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水水我告訴你,如果得到不到家人的祝福,你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比如她和邵遠,中間橫亙著邵遠的母親董蘭。假如他們跨過董蘭硬在一起,結果可能比現在兩人分開還要不幸福。

頓了頓,谷妙語慨:“可你心也真夠大的了,這都一年多了,才發現這個問題!你是對見男方家長這個事兒自動絕緣嗎?”說到這裡,她隨口慨了句“那你之前跟譚深談戀愛的時候,也肯定沒見過他的家長吧?”楚千淼一偏頭,臉枕在自己膝蓋上,看著谷妙語說:“這回你還真猜錯了,我還真的見過譚深的家人。”谷妙語:“啊?”她眼珠轉了轉“我想聽聽了。”楚千淼回憶了一下,說:“嗯,不只見了,還一起吃飯來著。那次是譚深說一個長輩要請他吃飯,他想帶我一起去,我本來說不去,他就各種鬧,我受不了他鬧就一起去了。吃飯的時候他那位長輩看樣子還喜歡我,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然後她很慈祥地懇求我,讓我多幫忙照顧譚深,說他能開開心心長大不容易,有時候發個小脾氣什麼的,我別多計較,多擔待他些。雖然她很慈祥,但我當時在心裡還是沒忍住吐了個槽,我想她這是在給譚深找媽還是找女朋友?”谷妙語聽完有點唏噓。

“你和譚深呢,是他家人蠻喜歡你,但你和譚深你們不合適;你和任炎呢,是你和任炎彼此喜歡,但他家人似乎不待見你?”她嘆口氣“唉,你說我們談個順風順水的戀愛怎麼就這麼難呢?總有家人站在那橫扒拉豎擋的。”她拍拍楚千淼的頭:“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楚千淼枕著自己的膝蓋,眨著眼睛。

隔了一會兒她說:“任炎外婆生病了,進了醫院。我想等他外婆好一點之後,和他再好好談一次。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對彼此開誠佈公吧。”第二天任炎沒有上班,他跟公司請了假。楚千淼於是知道,應該是他外婆的病還沒好。

當天下班前,楚千淼意外接到譚深的電話。

他用一種壓抑的、興奮地、又有些滄桑的聲音告訴她:“千淼,我回來了!”楚千淼愣在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譚深又說:“千淼,能下來坐會兒嗎?十分鐘就好。我在你們大廈一層的咖啡廳。”楚千淼想說她還有工作在忙,但譚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她想算了,既然如此,有些話那就當面說吧。

她下了樓,到了一層的咖啡廳。

譚深就坐在靠門口的卡座上。看她一路走過來,譚深的眼神直勾勾地,裡面滿滿都是意外和驚豔。

在他眼裡,向他走來的已經不是兩年前身上還帶著青澀的少女。如今向他走過來的是個漂亮又有氣場的女人。成女人的韻味在她身上綻放,少女也沒有完全消失,除此之外,她還有著果決自信的一種領導力。白襯高一步長裙把她圍裹得身姿婀娜,波長髮,烈焰紅,讓她散發著驚人的和魅力。

譚深直勾勾地看楚千淼向自己走過來,忘記了說話。他覺得她身上,似乎還有一種眼看不透的更細膩的魅力。他一時想不出該怎樣形容它。

楚千淼在他對面坐下,落落大方地叫他的名字,和他打招呼。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微笑問。

譚深回了神,眼神熾熱地望著她,回答:“昨天連夜趕回來你的,今天上午到的北京。”他忽然往前傾身,烈火般的眼神燃燒到楚千淼的臉上,他對她說:“千淼,我這回回來就不走了。我把海外市場開拓出了疆土,公司現在已經給我升了副總。”頓了頓後,他說“我現在比任炎厲害了!”楚千淼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解掉其中淡淡的尷尬,她只好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自己點了杯拿鐵,又問譚深喝點什麼。

譚深說:“和你一樣就好。”點完喝的,楚千淼問譚深:“阿深啊,你叫我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譚深雙眉皺在一起:“我一定要有什麼事才能來見你嗎?我們這麼久沒見,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了,你就不能問候我兩聲嗎?”楚千淼說了聲抱歉,隨後馬上祝賀他:“恭喜你回國,也恭喜你升職!”她不敢說更多了,無論說多說少好像都是麻煩。說多了讓他有遐想;可人家剛回國,真什麼也不說也確實不是人之常情。

譚深聽到這兩句祝賀,又笑起來,陽光燦爛的,不和她計較她之前的表現了。

他笑著看她,眼神灼熱又痴,聲音微啞地對她說:“千淼,你真美,你像變了個人!我真的很想你,快想瘋了!”那目光實在太灼人,灼得楚千淼想起了他在國外的那位小秘書。在這副痴灼熱的眼神背後,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發那個小姑娘的?是像當年對待何落雨一樣嗎?(何落雨見78、80)她壓下心裡的不適,對譚深說:“對不起阿深,請你別這樣。”譚深的目光和他目光裡的灼熱痴卻毫不收斂,他看著楚千淼,問:“為什麼我不能這樣?我怎麼樣了?我看你也不行嗎?”楚千淼嘆口氣。既然如此,她就直說了吧。

“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有一位非常親密的小秘書。你現在回國了,不知道是怎麼安置她的?”她儘量語氣平和地講出這件事,希望譚深不要發散出其他理解。

但她沒能如願,譚深到底發散出他自己想要的那種理解:“你吃醋了?”譚深這麼問的時候,甚至有點開心,他笑起來,說“你吃醋了對不對?”楚千淼覺得自己在面對眼前這人的時候,越來越無力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他對這個世界、對別人的話,自有一番他想要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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