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自有歲寒心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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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燕又良頹喪坐在桌邊,桌上正燃了一對喜燭,喜燭淌下燭淚如若哭泣,邊的新娘陳府小姐詩若只是一動未動,靜坐等她的新郎來挑了喜帕,燕又良卻只是桌邊怔怔發呆。

詩若坐了半,約摸著時辰已是不早,又見燕又良不曾動靜,便自個挑起喜帕,偷偷看了一眼,他已換下喜服,臉陰沉坐在桌前,不見有為人丈夫的半點喜悅之情。

詩若將喜帕掀開,蓮步款款移向燕又良,不輕聲喚道:“又良…”燕又良卻一眼也不看,仍只沉默寡言。桌上合歡酒正待兩人倒了杯喝下,詩若斟滿那酒杯,遞與燕又良,燕又良卻扭開頭去,不拿正眼看那詩若。

詩若只得放了酒杯,在燕又良身邊俯下身去,輕聲了道:“又良,如今你是我夫君,以前之事你便忘卻了吧,你我重新開始。”燕又良卻赫地立起身來,走到門邊,道:“不可能的,你即便是填房的替身,也無可替代驚黛,沒有誰可替代了她。”詩若聽罷淚跌落下來,道:“我何曾不曉得,中秋之,你寧可不回,也不願見我,如今娶回來,也不肯拿正眼看我,我如何不曉得?只是我求你,我不要什麼,只要你對她好中的一分我便知足了。”燕又良卻笑了笑道:“恐怕這些我也給不了你,你也是個體面人家的大小姐,何苦一定跟了我吃份苦頭?”詩若卻苦笑:“我願意,這都是我所情願,怨不得他人。”燕又良聽罷,悲憤而來,轉身走到邊,和衣躺下,道:“你願意受苦,那你便受吧,我不奉陪了。”詩若怔忡原地,新婚伊始,自己的新郎卻對自己視若無睹,矇頭自個倒在上,心如針扎地隱痛。

燕母深夜也不曾睡了去,只是捻了佛珠在對觀音唸唸有詞,管家的此時在門邊敲了敲,燕母停下經文,道:“何人?”管家的道:“老太太,是我。”燕母方才起了身,讓碧綠去開了門。

管家的一進便道:“回老太太,已送陳府的回府去了。”燕母點頭嗯哼了一聲,繼續閉了眼。

管家的卻又道:“回陳府路上,卻發生好生奇怪的事兒。”燕母方才睜了眼,問:“哦?是何事?”管家的道:“我送陳府的回府,路上卻被幾個自稱陳府孃家叔叔的人攔下,其中一個較年長的昏剛醒,其他人卻道有人搶了他們的請柬冒充名義來了我們府上吃喜酒。”燕母怒道:“是哪兒的混帳東西騙吃騙喝?連我燕府喜事都膽大包天敢來府裡吃喝?太歲頭上也敢動土了?!你去查了不曾?”管家的道:“這個我倒還不曾查,只是…”管家的說著就抬眼看了看那燕母,只見她面有微怒,繼續了道:“只是白裡,我倒是注意有三個富家公子哥兒說是陳府孃家叔叔的,我當時還奇怪了,陳小姐孃家叔竟有這般年輕的,小的如今一想,便是這三人搞的鬼了。”燕母聽罷,不回想了白裡,確有三個富家公子般的人物在府中吃酒,他們走時卻不曾有人留意,便道:“管家的,你快去報官去,如果我燕府娶妾喜宴上被混混騙吃騙喝,傳出去讓我這老臉還如何出去見人?太亂了,這是什麼世道啊!”管家的卻躊躇了半,方才道:“老太太,那陳府孃家叔叔的幾位說,搶他們請柬之人留下話兒,說是上海斧頭幫的九爺得罪了,這恐怕不好報官,誰知這斧頭幫是什麼人物,若搞不好…”燕母不由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子,一旁的碧綠卻道:“上海的斧頭幫來我們府上做什麼?莫不是想打燕府的主意?”燕母思忖片刻道:“或者,是衝著良兒來的也不定。”管家的一旁問道:“老太太,那還報官不報?”燕母手一擺,道:“先別緊著報,你們今兒個聽清楚了,這事誰也不許往外宣揚,可都聽清楚了?”碧綠與管家的忙不迭地稱是。燕母好容易寧靜的心緒再次擾得煩亂如麻。一宿只是忽睡忽醒的。

一早,燕母由府中送飯的老婆子手裡接過了飯盤,打開了新房的鎖,卻見新娘子俯在桌邊睡著,而燕又良則在上和衣躺著,便知這一對新人昨夜並不曾如自己所渴望的那般恩愛溫存,不由了一嘆氣,詩若聽得聲響,忙站起身來,紅妝一夜消褪,只餘了憔悴,詩若忙接了燕母的飯盤子,欠了欠身請安道:“母親。”燕母心疼似地拉起詩若,道:“孩子,委屈你了。”詩若一聽,眼內起了淚影,卻道:“這般大喜的子,詩若不委屈,詩若高興呢。”燕母心疼地:“唉,你不必請安了,我去喚那逆子起來。”說罷便走到新跟前,道:“良兒,還不快快起來罷?都什麼時候了。”燕又良只哼了一聲。

燕母嘆了一氣,坐在沿道:“良兒,莫怪母親的狠心,若非如此,你會乖乖地呆在新房裡麼?你的脾我還不清楚?跟你父親是一樣兒的,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燕又良又似那次般裝作未聽見。

燕母又道:“你若是怪母親硬給你一個妾,你也怪錯了母親,驚黛的房,母親卻是一直給她留著,哪時她回來她仍住裡面去,我今兒個不是給你另配了房麼?你還不明白母親的苦心?”此時燕又良卻從上一躍而起,道:“母親,好,我已明白了,你也不必再多說,反正如今也是生米煮成了飯,我還能怎麼的?”燕母見他軟下來,不由了了一口氣,道:“你若真能想明白才好,若是仍怨母親,那母親便是一片苦心往江水裡撲通而去了。”燕又良不再言語,徑直走到桌前,端了飯碗便快快地扒了吃,也不看眼前坐著的詩若。若是這姻緣是因為緣份所致,這緣份又是怎樣的緣?傷人至深的一段心事罷了!;連自己都不可掌握,只能隨緣份而隨波逐去。

話說小桃紅鋪子,王景誠與五爺正拾掇衣物,五爺問王景誠道:“景誠,你看那燕府可有何不妥的地方?”王景誠眯了一雙鳳眼,神離,道:“不妥確是有的,裴志坤的線人竟也安在了燕府,說到底,這裴志坤是還不敢相信燕又良罷。”五爺又問:“燕又良可會與裴志坤走到一條道上去呢?”王景誠笑了道:“這個倒是說不準,早些年的時候,燕又良不是被裴志坤的得意門生鬥敗下來,險險命喪山中。好在是驚黛姑娘救了他,方才今重新成為一方霸主。”五爺聽罷,不替驚黛鳴不平:“既然如此,孃的,竟然這麼快就另娶了,我作為男人都看不過眼!”王景誠呵呵一笑,那笑竟帶了嫵媚:“呵呵,他今的娶妾,我看也有強娶的嫌疑。”五爺道:“強娶?那女人還能架了槍殼子讓他強娶她不成?”王景誠聽五爺口出言,不皺了皺眉,又道:“若是強迫你的是你爹孃呢?”五爺這才恍然:“哎,你說倒也在理,他孃的燕又良再牛叉叉的,他能拿他老孃怎麼辦?”說罷好一陣大笑,又道:“讓那小子撿這麼大便宜,他小子還不願意了,要我,娶上十個八個沒問題,多多益善!”王景誠不搖了搖:“老五,你這山匪的子就不改一改。”這一言讓五爺摸了摸自個頭,才知說話說得魯了,嘿嘿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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