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如今又個南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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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聽麝月說的句句在理,便笑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可晴雯病了也不能只這麼拖著,我這就讓他們找個不的大夫悄悄的進來給晴雯瞧瞧。”

“你呀,知道你心疼這小蹄子,只當你倆的好事別人不知道呢?”麝月一面說著,自己的臉倒是紅了,又道:“還是我去找吧,你只管坐著就是了。”說著便去了。

晴雯道:“你這小蹄子又在那裡嚼蛆,我們有什麼好事?你倒是說說。”

“什麼好事,只管自己心裡知道就是了,你還非我說出來倒是沒大家意思。”說著笑著出去了。

晴雯羞著對寶玉道:“都是你不好!又讓這小蹄子知道了來笑話我。”寶玉笑道:“怕什麼,敢明兒我八抬轎抬了你再進這門,看她還拿什麼笑話?”晴雯聽了心裡甜甜的,口上卻道:“少來哄我,你這八抬轎倒是已經備下了,卻不知等著誰呢。”寶玉道:“即便此次不是給你,也只是個先後罷了。好姐姐,你這還熱著,少說兩句吧,好好養養神是正經。”說著親手倒了一杯茶,看晴雯吃了又扶她躺好,便握著晴雯的手在一旁坐著。一時人回大夫來了。寶玉便走過來,避在書架之後,只見兩三個後門口的老嬤嬤帶了一個大夫進來。這裡的丫鬟都回避了,有三四個老嬤嬤放下暖閣上的大紅繡幔,晴雯從幔中單伸出手去。

那大夫見那手白皙柔手上有兩指甲,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的通紅的痕跡,便忙回過頭來。有一個老嬤嬤忙拿了一塊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診了一回脈,起身到外間,向嬤嬤們說道:“小姐的症是外內滯,近時氣不好,竟算是個小傷寒。

幸虧是小姐素飲食有限,風寒也不大,不過是血氣原弱,偶然沾帶了些,吃兩劑藥疏散疏散就好了。”說著,便又隨婆子們出去。

那大夫只見了園中的景緻,並不曾見一女子。一時出了園門,就在守園門的小廝們的班房內坐了,開了藥方。老嬤嬤道:“你老且別去,我們小爺羅唆,恐怕還有話說。”大夫忙道:“方才不是小姐,是位爺不成?那屋子竟是繡房一樣,又是放下幔子來的,如何是位爺呢?”老嬤嬤悄悄笑道:“我的老爺,怪道小廝們才說今兒請了一位新大夫來了,真不知我們家的事。那屋子是我們小哥兒的,那人是他屋裡的丫頭,倒是個大姐,那裡的小姐?若是小姐的繡房,小姐病了,你那麼容易就進去了?”說著,拿了藥方進去。

寶玉看時,上面有紫蘇,桔梗,防風,荊芥等藥,後面又有枳實,麻黃。寶玉道:“該死,該死,他拿著女孩兒們也象我們一樣的治,如何使得!憑他有什麼內滯,這枳實,麻黃如何得。誰請了來的?快打發他去罷!再請一個的來。”老婆子道:“用藥好不好,我們不知道這理。如今再叫小廝去請王太醫去倒容易,只是這大夫又不是告訴總管房請來的,這轎馬錢是要給他的。”寶玉道:“給他多少?”婆子道:“少了不好看,也得一兩銀子,才是我們這門戶的禮。”寶玉道:“王太醫來了給他多少?”婆子笑道:“王太醫和張太醫每常來了,也並沒個給錢的,不過每年四節大躉送禮,那是一定的年例。這人新來了一次,須得給他一兩銀子去。”寶玉聽說,便命麝月去取銀子。麝月道:“花大還不知擱在那裡呢?”寶玉道:“我常見他在螺甸小櫃子裡取錢,我和你找去。”說著,二人來至寶玉堆東西的房子,開了螺甸櫃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筆墨,扇子,香餅,各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卻是幾串錢。

於是開了屜,才看見一個小簸籮內放著幾塊銀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了一塊銀子,提起戥子來問寶玉:“那是一兩的星兒?”寶玉笑道:“你問我?有趣,你倒成了才來的了。”麝月也笑了,又要去問人。寶玉道:“揀那大的給他一塊就是了。又不作買賣,算這些做什麼!”麝月聽了,便放下戥子,揀了一塊掂了一掂,笑道:“這一塊只怕是一兩了。

寧可多些好,別少了,叫那窮小子笑話,不說咱們不識戥子,倒說咱們有心小器似的。”、那婆子站在外頭臺磯上,笑道:“那是五兩的錠子夾了半邊,這一塊至少還有二兩呢!這會子又沒夾剪,姑娘收了這塊,再揀一塊小些的罷。”麝月早掩了櫃子出來,笑道:“誰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罷。”寶玉道:“你只快叫茗煙再請王大夫去就是了。”婆子接了銀子,自去料理。一時茗煙果請了王太醫來,診了脈後,說的病症與前相仿,只是方上果沒有枳實,麻黃等藥,倒有當歸,陳皮,白芍等,藥之分量較先也減了些。

寶玉喜道:“這才是女孩兒們的藥,雖然疏散,也不可太過。舊年我病了,卻是傷寒內裡飲食停滯,他瞧了,還說我不起麻黃,石膏,枳實等狼虎藥。

我和你們一比,我就如那野墳圈子裡長的幾十年的一棵老楊樹,你們就如這鳳姐姐送過來的白海棠,連我不起的藥,你們如何得起。”麝月等笑道:“野墳裡只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麼大笨樹,葉子只一點子,沒一絲風,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也太下了。”寶玉笑道:“松柏不敢比。連孔子都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可知這兩件東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說著,只見老婆子取了藥來。

寶玉命把煎藥的銀吊子找了出來,就命在火盆上煎。晴雯因說:“正經給他們茶房裡煎去,得這屋裡藥氣,如何使得。”寶玉道:“藥氣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採藥燒藥,再者高人逸士採藥治藥,最妙的一件東西。這屋裡我正想各都齊了,就只少藥香,如今恰好全了。”一面說,一面早命人煨上。

待藥煎好了,親自喂晴雯吃了,不在話下。***卻說晴雯吃了藥,便有些出汗。寶玉昨裡也是沒睡多大一會子,又鬧了這半晌不也困倦起來,便道:“小白虎,今兒晚上我也抱著你睡吧。”晴雯道:“又混叫,再這麼叫人家,看我還理你?好二爺,你就讓我自個清靜的睡吧,當心若是我這病傳給你了可不是鬧的。

我知道我昨兒應了你今好生服侍你,可我身子卻沒勁得很,只等襲人姐姐回來了我身子也好了再給你補上可好?”寶玉笑道:“難道我抱你睡就只有那檔子事兒?如今你就是說破了天我也是不依的,你燒成這樣,必要在我身邊了我才安心些。”說著也不待晴雯多說,便連被子一起抱了放在自己榻上,剛要脫衣服鑽進去,卻聽外頭有老嬤嬤道:“二爺可在屋裡呢?”寶玉有些不耐煩,卻聽麝月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兒一早再說吧。”嬤嬤道:“好姑娘,還勞煩你傳個話,說老太太說了,明兒南安王妃要來咱們府上,叫二爺明兒早點起來,打扮仔細些等著給王妃請安。老太太還特意說了,要二爺穿上上次那件雀金裘才是。”麝月應了,老嬤嬤方去了。今本來寶玉心中掛念湘雲和鳳姐,偏偏襲人母親又去了,襲人在外頭髮喪不得回來,這會子晴雯也病倒了,諸多不得意正不順心,如今又多出這一碼事來,便不耐煩道:“剛剛打發了一個北靜王,如今又來了個南安王,這還讓不讓人好生過一了?憑誰說,明兒我也是不去的。”晴雯撐起身子道:“你又渾說了,不去哪裡使得?如今老太太又這麼仔細吩咐了,就衝著老太太疼你一場你也該去的。麝月,你去看看那邊廚子裡上面第二格里可是那件雀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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