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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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拍戲人口眾多,有時候通工具不夠,只好租借民家的馬匹、驢子等等頂替,於是常常可見工作人員騎著馬或是驢子來回馱送道具或食物,這對從小在都市裡長大的賀盈盈來說,真是新鮮極了。

而令賀盈盈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次她拍完戲準備要回旅館休息時,—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風塵僕僕地騎著馬特地來找她,說是之前去城市念大學時,在宿舍的網路上看過她拍的臺灣偶像劇,很喜歡她,畢業回鄉工作後,—聽說她在這兒拍戲,便騎了大半天的馬,翻過一個山頭來看她,順便向她要簽名。

賀盈盈很是受寵若驚,對於網路的無遠弗屆更是驚歎。

不過,儘管小驚喜不斷,在大陸拍戲真的很辛苦,這兒天候乾燥,風一吹起時,瞬間黃沙漫天,白天烈高照,夜晚寒冷刺骨,幾乎接近零度,在幾乎天天風吹曬之下,賀盈盈向來引以為傲的好膚質不但被曬得紅腫脫皮,還乾燥發癢,她擦再多保溫、敷再多面膜也沒用,有時候身體甚至會癢得睡不著覺,再加上水土不服,食物吃不習慣,她越來越覺得辛苦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把握難得機會,不能隨意任喊累,但這麼硬撐下來的結果,有一天她終於病倒了,儘管她知道拍戲時間很吃緊,但還是忍不住請了一整天的病假,躲在旅館房間裡,躺在上休息。

她一直抱著手機不放,卻不敢打給邵遠瀾,因為她知道,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一定會哭個不停。

可是她真的好想念邵遠瀾啊…看著安靜的手機,賀盈盈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其他人發現,委屈極了。

她甚至想這麼辛苦,真的值得嗎?

就在這時,滴滿了眼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看來電顯示,馬上接起了電話。

“盈盈,想我嗎?”果然,—如她之前所預料的,—聽到邵遠瀾的聲音,她就開始噎噎起來,很快泣不成聲,彷彿想把壓抑已久的委屈、身體不適與難過全一古腦發洩出來。

“遠瀾…我好難過…我病了…吃不下東西、好想吐…可是劇組一直在趕戲,我連今天請假休息一天都好有罪惡,萬一拖累了他們怎麼辦?”講著講著,賀盈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草莓?吃不了苦?”只聽得電話那頭的邵遠瀾深深嘆了口氣,安她幾句之後,問道:“那要不要乾脆回來,專職做我的小子就好,別再那麼辛苦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賀盈盈卻很乾脆地一口回絕:“我不要。”邵遠瀾又好氣又好笑,“可是你不是覺得很累很辛苦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不然很容易變成黃臉婆,甚至變成怨婦的。”她的母親封心雅當年便是因為完全沒有工作,專職在家帶孩子,無法適應黑道生活卻又沒有其他生活重心,只能不斷忍耐、忍受摩擦,最後終於還是忍受不了,走上離婚一途。

看著自己母親如此,賀盈盈從小便認為,不管怎麼樣,即使是婚後,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業或是志趣,在家庭與子女之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重心,才能轉移注意力與壓力,避免悲劇的發生。

“在家當專職子,其實才是最容易失業的職業。”邵遠瀾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也許她心裡還是不太相信他的吧?

這個小東西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對他、以及對他們兩人的愛情,更有信心呢?

兩人在電話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賀盈盈聽到有人在敲門。

她拿著手機去開門,門一開,她訝異得手機都掉了下來。

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邵遠瀾!

邵遠瀾好笑地看著她驚訝萬分的模樣,說:“我特地辦了休假,專程來看你,”他話才說到一半,賀盈盈便用力撲到他懷裡,把他抱得好緊、好緊,彷彿深怕他隨時會消失一樣。

賀盈盈之前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動到無法剋制地淚,現在看到他本人,更是動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以為這是自己生病發燒出現的幻覺。

“遠瀾,真的是你嗎?”她的雙手仍抱著他,從他懷裡抬起頭,滿臉淚痕,可憐兮兮地問。

邵遠瀾用手輕柔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地說:[小傻瓜,當然是我。”

“遠瀾…遠瀾…”賀盈盈又把臉埋在他前,不停喃喃喊著他的名字,儘管她要自己別再哭了,可是眼淚怎麼止就是止不住。

在她最軟弱、最無助與最彷徨的時候,邵遠瀾就這麼剛剛好地出現在她眼前,而且她知道他的工作很忙,他卻還特地辦了休假,千里迢迢來大陸探望她,這要她怎麼能不動?

“盈盈,別再掉淚了,難道你不高興看到我嗎?”邵遠瀾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地問。

賀盈盈拚命搖頭,卻仍不願抬起臉,怕自己這張哭花的小臉會嚇壞人。

一面哭,她一面氣自己不爭氣:為何總是在這個人面前手足無措,哭得這麼難看?真是氣死人了。

但,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在他面前,能讓她放下那些心防與保護殼,展現出最脆弱的自己,而且,是否也是她信賴他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一種她無法控制、自然的情依靠?

賀盈盈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不過她很明白,從此邵遠瀾在她心中的地位又更重要了,甚至在這一刻,她覺得邵遠瀾比她的事業還要重要!

幸好邵遠瀾沒有趁這時候說服她離開演藝圈,回臺灣乖乖做他的子,不然在情緒動之下,賀盈盈可能真的會一口答應,行李收收就跟著他離開了呢。

邵遠瀾的到來自然引起了劇組工作人員與其他演員的注意,不少年輕的女演員都對他相當有好,尤其知道他不但千里迢迢來探望未婚,甚至還能親自下廚燒得一手好菜勞未婚的肚子,更是羨慕得不得了,直誇他是最理想的丈夫人選。

在一臉喜孜孜地大啖未婚夫手藝的賀盈盈,聽了她們的讚美,臉上的幸福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一見到邵遠瀾,賀盈盈的病就好了大半,現在再吃到他親自為她烹煮的美食,其中不少還是她思念的家鄉味,是他貼心地從臺灣帶來的食物,賀盈盈心裡高興,身體舒服,病幾乎是立刻就好了。

她看著邵遠瀾即使表現得仍有些生硬,但仍試圖和劇組的工作人員與其他不斷來找他搭訕的女演員際應酬,希望在他們面前留下好印象,也間接等於幫助賀盈盈拓展更多人脈。

賀盈盈有些恍然,想想以前邵遠瀾總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現在卻為了她和一大群陌生人際,維持著良好的禮貌,或許,在她努力證明自己的時候,邵遠瀾也同樣在做著努力,為了她而改變自己。

賀盈盈心中於是做了一個決定。

三天後,邵遠瀾要回臺灣前,賀盈盈對他說:“等我拍完了戲,回到臺灣,我們就結婚吧。”六個月後賀盈盈回到臺灣,前去接機的邵遠瀾一路開著車子將她載到了臺中,來到追遠街,然後車子在那棟11號別墅前停了下來。賀盈盈下了車,還有些莫名其妙,邵遠瀾這時說:“我買下了這棟房子,當作婚後新房。”賀盈盈吃驚地問:“你買下了這房子?可我記得你說過,這棟房子緊臨凶宅,風水也不好。”

“凶宅不兇,危險的只是人心罷了。況且我也請風水師看過房子,重新佈置過,這屋子現在很適合新婚夫居住。”他牽起賀盈盈的手,說:“盈盈,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獨自住在臺北,我知道你很堅強,但總是心疼。現在你有我,也有一個家了。”他看著重新裝修過的別墅,眼裡滿是溫柔笑意,“這裡是我們愛情萌芽的地方,意義特殊,我買下它送給你,希望你別嫌棄。”只見屋前原本雜草叢生的庭院已經修剪整理過了,還散發著青草香氣的草坪上種著紅玫瑰,花朵含苞待放,己經能隱隱聞到芳香氣息。長年攀在屋外的那些陰暗綠藤蔓植物也已經全部清除,屋子重新拉皮粉刷過,看來煥然一新。

賀盈盈動地緊緊回握著他的手,眼眶有些泛紅,她望著自己未來的丈夫,說:“我怎麼會嫌棄?這是最好的結婚禮物。”他們的結婚典禮僅僅博得了報紙娛樂版面上一個不大不小的篇幅,賀盈盈也不在意,事實上,她甚至不希望那些記者報導她的婚禮,這畢競是她的私事。報導中不免提到了她從前的緋聞男友羅子辰與穆雨薇,羅子辰請人送了鮮花柷賀,而鬧出小三事件後便人氣直落的穆雨薇,則是早就不再被媒體關愛,還是因為賀盈盈結婚這則新聞,才被媒體又挖出這個名字,炒炒冷飯罷了。

賀盈盈的大哥賀伯堯特地從美國回臺灣參加婚禮,即使脫離黑道已久,他還是忍不住在婚宴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警告”邵遠瀾:“若是你不好好善待我的寶貝妹妹,哼哼,自然會有人來好好修理你!”新婚夜裡,兩人在那棟追遠街11號屋子裡過夜,溫柔纏綿之後,邵遠瀾摟住賀盈盈,輕聲問:“你相信愛情了嗎?”她在他上一吻,出最美麗的微笑。

是的,我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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