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白色天空中散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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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顛峰在天寒地凍中睜開了眼睛。雖然睡袋是特別加厚的,而且每一件大衣都已經蓋在睡袋外邊了,可是在這樣的寒冬凌晨還是顯得薄弱,稍微動一下就有冰冷刺骨的空氣鑽進被窩裡邊來,讓少年凍得手腳都僵了。他掙扎著鑽出了睡袋,一鼓作氣地走出了帳棚門,在外頭的草原做起舒展運動。
所幸沒有下雪,不過天灰濛濛的,是那種下雪也不令人意外的壞天氣。在這樣的氣溫下練武,最大的障礙不是賴
──冷到骨髓裡的冷是不會讓人想賴
的,因為賴下去就是永遠沉眠了──而是凍得沒有知覺的手指腳指。身體只要活動活動很快就會溫暖起來,手腳指卻沒那麼方便,再活動還是冰
一條條。楊顛峰撥了撥已成星火的營火殘燼讓它重新旺盛起來,再用它把手腳指烤暖。
手腳指恢復知覺之後,楊顛峰便舞開鞭圈,把喬邦傳下來的鞭法從一到十二式一遍一遍的使。邊使邊揹著艾基尼卡語的單字,少年已經很習慣這麼做了。
每天從早練到晚的效率,果然不是之前那樣意思意思的練法可以比擬的,少年對這十二式鞭招已經使得得心應手;不過,他免不了經常懷疑──這些招式在與人對仗時,是不是也能這樣順利地施展出來?每當這樣想的時候,眼前就會出現對手的幻影──時而高大、時而矮小,有時甚至還有四隻手。不過,楊顛峰很清楚,沒有對手的確切資料前,這樣的幻覺有害無異,每當這時他就會收招改站三體式,把狂飆飛舞的思緒給收拾收拾。
無論是站三體式或是練鞭法,楊顛峰偶而還是會覺到有東西涌入下腹部。不過他現在不用看手指也可以肯定讓手指發出光來,以減輕下腹的症狀。少年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症狀,但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異樣
的頻率和次數都在下降。
“多多去看大會賽程表兼收集對手資料,不知道辦得怎麼樣?”楊顛峰心想。前幾天因為是選手村啟用的子,他還和妖
男孩爭辯了一番。少年當然主張,這裡反正也住慣了,就一直住到首戰
吧!而妖
男孩卻對這種餐風
宿的生活很不以為然。因此,楊顛峰就用上述藉口把他趕回恩居奇維城了。
“唉唷!不行,我站三體式怎麼還想東想西的。既然這樣,那麼就──觀察!”楊顛峰閉上了眼睛,先把神集中在觸、嗅、聽三
之上。應該是冰寒刺骨的冷風,在這運動後卻令少年覺得涼
舒適;空氣中除了芳草的清香外,還有一點點農村特有的堆肥臭味,因為很淡並不讓人覺得難聞,聞久了甚至還覺得
舒服的──雖然是冬天的野地裡卻也並不是萬籟俱寂,微風拂過枝梢草尖的聲音、土裡等待
天萌發的旺盛生命力的呼
聲、更遙遠地方傳來的噪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幾不可聞的微弱背景樂聲。
確定神已經適度地分享在其他三種
覺上的時候,楊顛峰才緩緩睜開眼睛,把“視覺”也悄悄加了進來。然而他卻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有煙從遠方的森林裡飄了出來。少年收式站起了身,睜大了眼睛往那森林上方的煙霧望去,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去警告一下這位臨時的鄰居,在森林裡點火很容易失火的,雖然氣溫低,不過空氣十分乾燥,要是失火恐怕會難以收拾;可是仔細看看,那煙氣實在很稀爆不像是營火發出來的,可能是自更小的火堆冒出的程度。那樣的話,就沒有提醒來人注意火燭的必要了。
“這麼遠,這樣草率的估計作不得準,還是過去看看好了。”楊顛峰自言自語說完後,又自責地拍拍自己的腦袋:“其實我只是想找藉口和別人說說話對吧?還很有自信以為自己可以忍受這麼點時間的孤獨,專心在讀書和練武之上的說。”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舉步往煙升起的森林處跑去。
這附近是遼闊的荒原,農家在另一頭。雖然望去時可以清楚的看見森林外緣的樹木,其實那兒離少年營處的距離也有幾公里之多。可是楊顛峰一路慢跑到了森林邊緣並不覺得累,緩下了腳步,抬頭認明煙霧的方向便進了森林。
雖然林子不小,不過這是針葉林,林冠下只有光桿兒樹幹一,並不構成嚴重的視線阻隔,所以短距離並沒有
路之虞。楊顛峰走了幾步便抬頭看看遠稱不上茂密,但也並不太稀疏的林冠,有些疑惑──照這樣看來,在這樣的林子裡就算生起小火來,煙霧也會被枝葉濾掉而變為淺不可見的;而若是火勢大些,卻又不可能細似自己在林外看到的那個樣子。
等到楊顛峰找出發煙的地點時,登時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林子裡有個小窪地,不知為何禿了一大片,沒長半顆樹。發煙的是一個形狀奇特的火盆,就擺在魔法陣的正中央──對!魔法陣。地上有三個圓圈形的痕跡,遠遠的一時也看不清是刻上去的還是畫上去的,三個圈圈彼此重疊,重疊的中心部分就放著那個火盆,還有個妖媚的女子坐在裡邊。三個大圈內還有小圈,小圈就沒有彼此重疊,而裡邊是個七芒星陣。
是的,七芒星;而且是角度非常確的七芒星。那神奇的形狀彷彿有著異樣的魔力,
引楊顛峰駐足盯著它看,心中不由得充滿了不知是讚歎還是
賞的情緒。就在這時,那妖媚的女子說話了:“真高興你們肯來。”因為心神不寧,少年有一瞬間以為女子是在對自己說話。不過他很快發覺她所說的是你“們”和少年反方向的另一頭森林中走出了三名男子,為首者是個蓄有短髭的大漢,通用語說得怪腔怪調:“你在搗什麼鬼!你叫我們來這有什麼企圖!告訴你,咱們可沒這麼好騙,你最好老實說清楚!”
“說穿了也沒什麼,我只是看不慣那些教邦聯代表耀武揚威的樣子。”妖媚的女子說:“我可以讓你們變強,只是有個條件。”三名男子互相望望,短髭大漢依然代表著三人問道:“什麼條件?”
“我借給你們的力量,可不是白送給你們的,只借到比武大會結束之時。”女子說道。這番話顯然大出那三名男子的意料之外,他們又對望了一眼,同時做作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女子顯然不似偷窺的少年那樣困惑,居然也跟著那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短髭漢子老臉一紅,停止了裝笑,大喝一聲:“你笑什麼!”妖媚女子欣然答道:“我只是‘陪笑’罷了!既然三位這麼開心,小女子我怎麼能不陪著笑呢?”
“你少在那裡賣風騷、裝腔作勢!”短髭漢子用別腳的通用語罵道:“你低估咱們的智商不成?咱們可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你平白無故要借我們強大的力量,哪有這種好事?是不是想害我們在勇武大會上落敗!”女子柳眉一豎,登時捲起了一股奇怪的旋風!連遠處偷窺的楊顛峰都
覺一陣寒意襲來,難怪離女子較近的三名大漢倒退數步,跌坐在地上。他們大喝一聲:“妖女現出真面目了!”連忙爬了起來
出了兵刃,可是手卻顯得有些發抖。
“如三位所見,我是個法師。”妖媚女子冷冷地說:“三位若是躲在城裡選手村吃香喝辣,我是拿不出什麼辦法;可是三位既然已經孤身前來此地,如果我真有意加害,恐怕不需要這麼麻煩的方法。”說完後,她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嗲聲嗲氣地說:“說句不好聽的話,三位為何冒險來到此處,來見我這個可疑人物?想必三位對自己的本領也有個分寸,就憑三位現今手底下的本事,若想在比武大會得到好成績,可說是難如登天。三位都是把城邦名譽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人,現在都已經冒著
命危險來到此處了,就當成被騙,信我這小女子一回又如何?”三人面
鐵青,神情凝重地
頭接耳了一會兒。最後,短髭漢子對女子喊道:“我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們才有可能相信你。”
“請說。”妖媚女子甜笑道。
“你為何選上咱們三人?莫非你是魔族?這麼做的用意只是攪亂比武大會,所以給誰力量都沒有關係!”短髭漢子聲俱厲地說。
女子幽幽地嘆了口氣,溫柔地說道:“非三位不可。三位還記得接到小女子的信之前是什麼時刻嗎?對!就是大會籤排定了賽程表。如果三位中的某一位順利過關晉級的話,很快就會遇上我的仇人──我絕不坐視他贏,我只說這麼多。”那三人又低聲商議了很久,總算有了結論,短髭大漢問道:“好吧!姑且信你一次。我們怎麼做?”
“三位終於瞭解我的誠意了嗎?請各位分別進入魔法陣的三個圓圈中央,靜靜待在那兒一會兒便成了。記得要走通道哦!”女子高興地說。楊顛峰馬上意會到她口中的“通道”是指通往三個魔法圓圈中央的,打破圓形結構的雙線條。
楊顛峰靜靜地看著那三人沿著“通道”走進法陣中央,突然“醒”了過來,捫心自問:“我怎麼在這裡偷看了起來?她們正要做的,恐怕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吧!若是讓她們發現我偷看,豈不是很不妙?”於是少年就轉身離開,他不走還好,才走了幾步,那個妖豔的女子突然眉頭一皺“唰”地就從法陣中心移到了楊顛峰跟前。
楊顛峰望著她惹火的**,不由得
了口口水,舉起手說:“嗨!你好。天氣這麼冷,你穿這麼少不怕
冒嗎?”大概是沒料到這個少年會跟自己油腔滑調,那妖豔的女子楞了楞才恢復冰冷的神情,說道:“你都聽見了?”
“嗯,我並不是特別想聽,只是來這裡看看是不是有東西著火了,然後你們的聲音就這樣鑽進我的耳朵。”楊顛峰說:“你放心好了,我的口風緊得跟蚌殼一樣,除非丟進熱湯裡煮火鍋,否則是絕對不開的。不管你和三個大漢在這種杳無人煙的僻處發生了見不得人的、不可告人的、曖昧的、**的關係,都跟我無關。好,那麼我就此告辭囉!”說完,他就神情輕鬆地走過妖媚女子的身側打算離開。
女子不由得心想:“這小子是神經過分大條,或者是個大人物?”可是該做的還是得做,她在少年走離自己約十步開外,倏然轉身對他的背後揮出了手。
全無預料地,楊顛峰側身避開了這一擊!自女子掌心出的光條擦過他身側,擊中了樹幹,樹幹登時腐蝕了一大片。
“嘖!”少年瞠目結舌地望了望那株倒楣的樹,隨即轉頭大罵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被這個打到會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