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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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只是問她…”伊東華茫然地說了一句,回過神來,連忙換了語氣:“啊!不告訴你。這是women掇talk。”真是的,人家張清芳明明是唱“你”跟“你相識在最沮喪的那一年”的老朋友之間有men’stalk,我和席佳宜認識三年多都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和她認識不到一學期居然就有women掇talk了,搞什麼嘛。

話說回來,我認識席佳宜三年多,從沒見過她這樣子發飆。連我偷看她內褲或摸她股時也都沒有。唉!原來我真的一點也不瞭解她。

眼前已經到了捷運另一站的入口。雖然兩人與入口的相對位置和慣常的方角不太一樣,我還是照樣在離入口不遠處駐足,而她也照常繼續走了兩步,才帶著微笑回頭說道:“明天見…”可是,在我們視線相遇的瞬間,伊東華居然不自然地倒退了一步。…唉!是我咎由自取。大概是因為我臉上的沮喪太過於骨,少女滿懷歉意地笑了笑,說道:“啊!明天晚上也麻煩你來接我吧!下次再約大家一起出來玩?”才轉身離去。

多麼溫柔的言語,融化了我凍結的心﹝也或許只因為我單純的是個喜怒無常的傢伙﹞,我在心裡把這句“下次再約大家一起出來玩”默唸了幾遍,心情好轉了許多。就算伊東華不討厭我,或許她更珍視的是在臺灣這僅有的半年高中生涯得到的友誼吧,如果說我可以為她的幸福做些什麼,這件事情顯然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得牢記在心。

不過這件是這件、那件是那件,就算要再一起出去玩,我還有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準備。吃飽飯回到房間後,我從桌上的遊樂器聯想到了提恩絲,便正襟危坐地在書桌上攤開了紙和筆,開始回想上星期的可埃斯之行的每一個過程。

“對了,莉琪安親自來接我,就是因為對晉封大典的過程有著警戒心。”我邊喃喃念著,邊把想到的事一條條在紙上寫下來:“她已經提高了警戒,還是不能阻止刺殺的發生,心中的懊惱與悔恨絕不在我之下。莉琪安之所以提高警戒,是因為女的直覺?不對…”那只是我跟她開的一個玩笑。

“是因為──對了,因為陰影艦隊的襲擊不像是史烏基猶新政府所能策動的。史烏基猶星政變的成功如果是外來勢力手干預所造成,則銀河法庭得采取有關行動。”我寫著寫著,又繼續自言自語道:“大概銀河法庭高層和臺灣監察委員差不多,採取息事寧人主義,等到事情都上報了才肯進行彈劾。所以莉琪安若是希望用銀河法庭的力量改善史烏基猶星悲慘的現狀…啊!鬼才知道史烏基猶星現在是什麼樣,不過內戰剛打完,想必不可能是什麼快樂幸福的生活…她可能就必須自己收集一些證據、以促使銀河法庭動手干預。”對了,所以喬邦師傅──這樣講有點怪,但又意外的順口──才在信裡說,如果她爭取得到的話,一定會成為銀河法庭派來和史烏基猶帝國殘黨接觸的代表人員。咦,說到喬邦師傅,當時我和莉琪安的談也有提到他,莉琪安是怎麼說的?

我在紙上寫下:“莉琪安本來以為喬邦加入史烏基猶帝國側,就是為了調查外來勢力促成史烏基猶政變成功的證據,但是她沒有能得到這方面的調查成果。可能有三個:一、喬邦師傅沒有能找到證據。二、喬邦師傅找到了證據,但是又被敵方間諜奪了回去。三、喬邦師傅找到了證據,但是怕敵方間諜先莉琪安找到它,所以還藏在某處。”對了嘛!如果提恩絲單純死於史烏基猶星政變的戰亂,我實在沒什麼為她報仇的鬥志;可是如果這場奪權戰爭後面還包含了一個外星勢力介入,在史烏基猶星培植傀儡政權的陰謀,甚至是他們為了鞏固既得利益而對亡戰艦不人道地趕盡殺絕,這可就讓我的俠義心腸不能坐視不管!

啊哈哈,我的俠義心腸嗎?聽了有點好笑。反正我暫時還起不了什麼作用;而就算我成了銀河系最強的機械人戰機駕駛員,在以行星為單位的戰爭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吧!

可是…對了,如果連喬邦師傅的死正是因為那幕後的黑手也和莉琪安有同樣的懷疑,所以花大錢請紫黑的那醜八怪來殺死了他、順手湮滅證據,那我不但要為提恩絲報仇,更要為自己報殺師之仇了。嘿!這樣說起來我倒真以喬邦師傅的徒弟自居了。也好,除非他本人跳出來否認我有這個資格,否則我倒是很樂意接受這個身份。

“為一個從未謀面、連講話聲也沒聽過的師傅報仇嗎?”我苦笑著對自己說,拿起了桌邊的行動電話下令:“提施號,在我房間打開往駕駛艙的傳送門。”因為有了米迦梅撒拉的經驗,我閱讀提施號能及作說明時便快了許多,我這才發現其實可以讓提施號直接把光門開在停放堅那利夫的機庫和我的房間之間。雖然提施號的一切比米迦梅撒拉單純許多,我相信自己可以花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文件讀完,但是這件事不急,就先放在一邊。

我在作席的螢光幕上看了艇內構造圖、記相關通路,再從狹窄的甬道鑽入機庫,前後不用一盞茶的功夫。燈光在我踏入這個艇內最大空間的同時便亮了起來,把坐姿的機械人兵器照得清晰明白。

啊──這真是令人動的光景;而且,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端詳這架伴隨我和我師傅──嗯,習慣一下這個稱呼:“我師傅”──出生入死的愛機。好──啊!我現在是全臺灣最幸福的高中生。也許是臺灣三十歲以下最幸福的男人。再老一點的人恐怕就沒有這種漫情懷了,可是,你想想:一架真的經過硝煙洗禮的戰鬥機械人!靜…嗡嗡嗡﹝空谷迴音﹞,這是我現在動的聲音。

但是回到正題以後,這全長十八公尺左右的龐然大物還是讓我倒一口涼氣。鉅細靡遺的搜索?果然是不可能的,我正在用眼睛確認這件事。看來如果喬邦師傅把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史烏基猶的戰情急轉直下別有內幕的證據──藏在堅納利夫機身的某處的話,我若想把它找出來,需以智取、不可力敵。

如果我是喬邦師傅,會把微縮膠捲──我當然不知道他藏的是什麼,所以先隨便假設個東西──藏在哪裡?撫摸著自己這沒幾鬍子的下巴,我開始在堅納利夫的腿邊來回踱起步來。

喬邦師傅如果顧慮到必須拋棄堅納利夫的意外,則應該會把微縮膠捲藏在機身中容易取下的地方。這麼說起來,他就不可能把東西藏在機體內部深處。唔,這好像縮小不了多少範圍。

這麼說起來,停在機庫中的堅納利夫,喬邦師傅平時應該沒有碰它腳邊或頭頂的機會。他能夠常碰到的機體部分,就只有駕駛艙及出口周邊罷了。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喬邦師傅會自己進行堅納利夫的整備也說不定,我記得我底下的屜裡還藏著一大本堅納利夫設計圖──對了,那兒還有一件光學彩披風。啊!喬邦師傅為什麼留了一件光學彩披風?看來莉琪安對於他“獨自進行秘密刺探”的推測絕非無的放矢。

我抬頭看了看堅納利夫,又繼續思考了一會兒,才靈機一動,大聲地喊道:“對了!堅納利夫再怎麼說都是兵器,兵器在戰鬥中是會壞的,如果在機體中藏了什麼貴重東西卻不小心在戰鬥中打壞,豈不成了銀河系最大的笑話?所以東西當然該藏在整個機體中被保護得最周密的地方,而那個地方就是駕駛艙!”這個結論讓我十分得意。我回想起來了,其實我在地球往可埃斯晉封大典的運輸艇途中、聽到莉琪安說“兵器真拿來用終究是會壞的”時就已經得到這個結論了,只是後來發生太多事才忘了個乾淨!嘿嘿,現在就只剩把東西找出來給莉琪安,給她一個驚喜了。

當然,也很可能一切都是我和莉琪安想太多了,喬邦師傅從沒留下任何相關的東西。我打開了堅納利夫駕駛艙蓋,鑽了進去。一旦在駕駛座上坐了下來,四下顧盼,便又倒了一口涼氣──雖然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但是要鉅細靡遺的搜索駕駛艙周圍這整塊區域,還是大大地有困難。

“哼!年輕人不能畏苦怕難。”我對自己說。可是真要動手時卻又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光說這駕駛座椅的椅背好了,看起來明明是可以打開的,卻又不是用螺絲鎖的,該怎麼開?反正我也很有興趣,就一邊研究駕駛艙的構造、一邊檢查零件吧!

我經由傳送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下找出了那一大本的堅納利夫設計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值得興奮的事:不管在臺北何處,我都可以招呼提施號把光門開在我面前,然後用提施號的自動駕駛開過來,再搭上堅納利夫出擊,大概都花不了三分鐘。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可以用它來維護臺灣的正義與安全?

呵呵,想想罷了。如果真的有客機往新光三越大樓撞過來,我想無論是蜘蛛人、蝙蝠俠或是我嘯俠楊顛峰在場親眼目睹,大概都來不及採取任何有效的拯救行動吧!

有人說,人的意識只是大宇宙意識的一小部分,就像汪洋大海中隨手撈起的一瓢水。而睡眠,就是讓這一小瓢離了的水重新浸回大海洗濯一陣,雖然依然隔著“人”這個容器,不過多少能夠融化自我意識建築起來的封建無知之井。

總而言之,星期一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好像一副被重洗過的撲克牌一樣,記得的東西還是記得,在意的事情卻全都兩樣了。事實上,是突然很介意起席佳宜來,好歹我們同學三年多,伊東華不肯告訴我的事情、或許她願意告訴我才對,為什麼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問問她呢?

說是這樣說,但直到現在我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伊東華既然不肯告訴我,席佳宜一定更不肯說。而為什麼這麼覺得卻又說不上來。

好吧!不管她肯不肯說,問問絕不會有什麼損失。我加快節奏吃完了早餐,在席家門口等她。席佳宜睡眼惺忪地出了門,勉強撐開眼皮看了我幾眼,撂下一句應付式的“早安”就慢慢往捷運站走去。

跟老朋友說話的好處就是不用拐彎抹角,可單刀直入,我劈頭便問:“昨天伊東華跟你說了些什麼,你幹嘛發那麼大脾氣?”

“哼!席佳宜話中有刺地說:“你的‘伊東華’沒有告訴你嗎?”她學我的語調叫伊東華的聲音,真教人聽得骨悚然。

“唉!伊東華同學不過就是比你長得漂亮一點、歌唱得比你好聽、人緣也比你好,你還是有很多優點的,幹嘛這麼嫉妒她。”我花了兩秒鐘提防她可能進行的反擊之後,續說道:“難道那件事你有什麼不方便說出口的?”席佳宜半夢半醒地皺著眉頭考慮了很久,才在踏上電扶梯時說道:“她那個問題倒是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只是若講給你聽,你一定會反問我為什麼要因此發脾氣,就得要從頭解釋一堆,那可就很煩了,所以我不想說。”這真是比想像中的還要令人困惑,我當然追問道:“那你告訴我那個問題的內容就好,其他我絕不再問。”少女蠻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道:“好啊!她問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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