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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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絲雨卻不以為杵，笑了笑“公主怎麼知道他生氣了？”安雅的目光落到遙遠的地方，囈語道:“我自請和親那天，他就是這樣拂袖而去的。”她心頭一動“我聽說是你跟鳳宰相打賭才會來和親。”

“對呀，我得讓他知道，除了他，天下的人只要我想嫁就沒有嫁不了的。”

“除了他？”

“當然。”安雅回答得斬釘截鐵。

柳絲雨有些惑“可公主剛剛說過一定要嫁給他的啊。”

“就因為他說什麼都不肯娶我，還一直蔑視我，我才恨他的。”說著說著，安雅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失落劃過眉梢。

看著安雅的神情，柳絲雨在心頭暗歎。她其實是愛著鳳鳴的，只不過卻自以為是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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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綿綿密密的落下來，在湖面擊起一個又一個水花，盪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柳絲雨已經在湖邊站了很久，從天陰沉沉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那裡，雨由小到大，她連動都沒有動過半分，就好像石雕木偶一般靜立在湖畔。

“娘娘，娘娘…您讓奴婢找得好久啊，瞧您全身都溼透了，快跟奴婢回去換件衣服吧，萬一著涼的話，王爺會責罰我們的。”丫環撐著傘替她擋雨。

“傘留下。”很輕很淡的口吻，生恐驚擾了旁人一般。

丫環怔住，然後為難的看著她“娘娘…”

“這雨景很美。”望著她畔的那一抹飄渺的淺笑，丫環不再規勸。娘娘心頭其實是苦澀的吧，被王爺那樣喜怒不定、行事狠辣的男人愛上，原就稱不上是什麼幸運的事，娘娘這一路走來所受的艱辛，王府的人都看在眼裡，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又打橫殺出一個大誠國的公主…

“我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你下去吧。”遲疑片刻，丫環留下一把傘轉身離去。

浙淅瀝瀝的雨聲落入耳中，盪漾開去，她的思緒也緩緩飄離。

當她回過神來時，冰冷的湖水已沒過她的身體，她張口呼，卻讓湖水灌入口中，頓時作聲不得。

她快死了嗎？

卓飛揚負手站在岸邊，冷冷的看著在湖水中載浮載沉卻沒有發出呼救聲的人，面無表情的道:“真的這麼想死嗎？”看到那抹立在湖邊的頑長身影，柳絲雨目中閃過驚駭的神情。他想害死她嗎？

“王…爺…”灌進口中的水愈來愈多，原本在湖面的雙手也慢慢向下沉去。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原本站在岸上冷眼旁觀的卓飛揚跳入了湖中，飛快的遊向逐漸滅頂的她身邊，用力托起了她，向岸邊游去。

“嘔…”湖水從她的腹部被擠壓出來，她痛苦的蹙緊了眉頭。

“還想再死一次嗎？”冷冷的問話傳入她的耳中。

“我沒有要死…”反倒是他差點害死她，不用證人她就可以百分百肯定方才就是他推自己下水的。

“你明明就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她甩開他拍撫著自己背部的大手，眼神帶了些譏誚“王爺要一個人死，向來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真的沒想輕生？”

“王爺不是已經認定了我要尋死嗎？”卓飛揚的眸底閃過一絲尷尬，嘴上卻冷笑依然“你在生氣嗎？”

“我哪裡敢生王爺您的氣。”

“下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不肯回去？”

“這樣的雨天不是最適合跳水尋死嗎？”很好，她是存心挑釁了。卓飛揚微微眯了眼“你已經躲我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