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安排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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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冠冕堂皇,做師父的要把徒兒逐出門牆,收回武功,這自然是沒人可以阻攔之事。
盂不假叫道:“盟主老弟…”智善大師,清塵道長也同聲勸道:“盟主息怒…”三人幾乎同時出聲,盂不假要待攔阻,卻被智善大師、清塵道長兩人因解勸盟主,反而擋住了路。
裴元鈞虎目含威,一步跨了出去,連頭也不回,只是喝了聲:“老夫處置逆徒,你們不閒再勸了。”五指箕張,怒容滿面的直欺過來。
楚秋帆心頭猛然一凜,他自知不是對方的敵手,如果真被老賊廢去了一身武功,後還能替師父報仇嗎?
這時又聽耳邊響起清塵道長的聲音,喝道:“小施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走!一不錯,自己必須及時逃走才行!”心念一動,立即身往後退。
裴元鈞嗔目沉喝道:“逆畜,要走也得留下你的武功!”高大身形一閃而至,如鉤爪影,已然籠罩住楚秋帆身前幾處主要道!
就在此時;瞥見門外人影一閃,尖聲哭道:“盟主,求求你,不能毀了他…”—祭人影疾快的衝了進來,這人正是樂蘭芬,她淚滿臉,奮不顧身擋在楚秋帆的身前。
裴元鈞一身功力,何等純,雖然事出意外,但依然能發能收,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心頭微微一怔,立即把指上力道及時收了回去。
追著樂蘭芬身後來的是大莊主樂懷仁和孟不假的新婚夫人樂雲。
樂懷仁緊隨女兒身後,跨進門就伸手一推,低喝道:“楚少俠,快走!”楚秋帆哪還敢怠慢,一個旋身,飛掠出走廊,雙足一點,長身縱起,宛如離弦之箭,凌空往莊外出去。
裴元鈞還待追出,卻被樂懷仁勸住,說道:“盟主就饒了楚少俠吧,小女並沒有什麼,還望盟主息怒。”智善大師、清塵道長也及時攔著他,同聲勸道:“盟主一向仁愛待人,就讓小施主去吧!
人孰無過,就饒他初犯,楚小施主年紀還輕,總該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裴元鈞浩然長嘆一聲道:“此子孽天生,今晚讓他這一走,留下了他一身武功,將為江湖帶來許多糾紛,諸位到時就知道兄弟做得對了。”清塵道長稽首道:“依貧道看,楚小施主只是一時衝動,還不至於重蹈江上雲的覆轍。”裴元鈞道:“道兄能擔保他以後不胡作非為麼?”清塵道長微笑道:“貧道願意作保。”楚秋帆掠出仁山莊,沿著一條石板大路,信步奔行,心中混亂已極!
他想著師父自幼對自己慈愛有加,自己不能替他老人家報仇,反而逃了出來,這血海深仇,到底要幾時才能得報呢?
孟不假一身武功已臻上乘,和師父誼深厚,光是“美人計”是羈絆不住他的,除非是被
失了神智。但今天早晨他在樓梯中
給自己智善大師的一串念珠,又以“傳音入密”要自己儘快離開,明明神智未失,何以方才到了緊要關頭,他反而幫著龍賊說話?
老賊這封血書,自然出於偽造,故意佈下的陷阱,誣陷自己。但白鶴道長是武林中的一代耆宿,聲望索隆,與孟師伯齊名,老賊偽造血書,何用牽連上白鶴道長?難道他不怕自己向白鶴道長去問?如果白鶴道長的簽名也出於假冒,豈不立時就被戳穿了?
所幸自己昨晚已把真相全告訴了清塵道長,看他今晚處處都回護著自己,有清塵道長替自己作主,報雪師仇,也並非無望。自己目前第一步,應該先趕去武功山,謁見白鶴道長。
只要白鶴道長證實這封血書出於老賊偽造,他的身份自然也立可揭穿了。
他這一路上心中暗自盤算,腳步也自然慢了下來。
眼看東方漸漸黎明,路上已經有了行人,也不好再放腿急奔了。正在踽踽獨行之際,只聽身後有人叫道:“楚少俠,你等一等。”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楚秋帆不覺腳下一停,回過身去,只見一條綠影,如飛奔行而來。
他目光銳利,一下就認出是樂蘭芬來了,心中不覺一怔,再看她身後,並沒有人跟著追來,這就等她奔近,才著道:“樂姑娘,你來作甚?”樂蘭芬跑得粉臉通紅,鬢邊隱見汗珠,
口也起伏不停,嬌
著道:“你走得這麼快,人家趕了這許多路,才把你趕上,好象我不該來找你似的?”楚秋帆看著她嬌
吁吁的模樣,心下
到一陣愧歉,忙道:“方才多蒙你
身相救,不然,我只怕巳被老賊廢去了武功呢。”樂蘭芬羞澀的一笑,說道:“我不救你,還有誰能救你?”楚秋帆道:“你趕來,令尊知道麼?”樂蘭芬搖著頭道:“我爹不知道,但
雲姑姑知道。”楚秋帆道:“你來作什麼的呢?”樂蘭芬道:“我是追你來的呀!”楚秋帆道:“我不會回去的。”
“誰說要你回去了?”樂蘭芬輕俏的轉了下身,說道:“我也不回去了。”她手上果然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楚秋帆一怔道:“你怎麼可以不回去?”樂蘭芬道:“這有什麼不可以?雲姑姑說,你離開仁山莊,心裡一定很苦,她還說…
還說…”楚秋帆道:“她還說什麼?”樂蘭芬粉頰飛紅,手指用力卷著羅帕,低低的道:“她說…我如果喜歡你,就該鼓起勇氣追上你,和你患難與共…”楚秋帆駭然道:“姑娘這番心意,在下十分,但姑娘不能和在下一起,你還是快回去的好。”樂蘭芬道:“為什麼?”楚秋帆道:“因為那老賊捏造血書,說我是千手郎君江上雲的兒子,才好藉口把我逐出門牆,使我在江湖上,陷於孤立無援之境。今晚之事,雖然只是他借題發揮,但總和姑娘有關,姑娘不告而別,偷偷的出來,如果再和在下走在一起,在下豈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樂蘭芬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要我們自己知道清白,關人傢什麼事?”
“不成。”楚秋帆道:“你非回去不可。否則,會陷我於不義。”樂蘭芬忽然眨動眼睛,下淚來,說道:“你只知道自己洗不清,也不想想我洗不清麼?
我女兒清白之體,都…都給你…看到了,我哪還有臉見人?所以雲姑姑鼓勵我來找你。
你只知和我在一起會陷你於不義,卻不知道對我不顧而去,你才更不義呢!”她哭得很傷心,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她眼角滾出來,當真有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楚秋帆從未和女孩子接觸過,更沒見過女孩子哭起來,竟會如此令人動,心頭一軟,說道:“姑娘快別再傷心了。在下方才也許言語說得太重了,其實也是一番好心。在下如是去遊山玩水,有姑娘作伴,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在下恩師遇害,師仇未報,又被那老賊假冒師父,橫加誣衊,當眾把在下逐出門牆,在下此刻已被武林中人所不齒,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姑娘如何能和在下同行呢?”他說到師父遇害,再提及自己受屈,兩行熱淚也忍不住滾了下來。
樂蘭芬看他也哭了起來,心中更是不忍,急忙把手中羅帕遞了過去,幽幽的道:“楚大哥,男兒有淚不輕彈,快把眼淚擦乾了。”楚秋帆沒有去接她的手帕,只是舉起衣袖,拭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