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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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蒼鷹身不由己的舉動加深了心中的孤寂，他原本只是打算來看她一眼就走的…

沐靈瞪著他愈見蒼白的俊朗側臉，無助地咬著，竟然不知該做何反應。

洛索寒是因為他們這些壞蛋才墜崖的，她理應恨他、討厭他，可為什麼…心裡對這孤冷的背影產生了憐憫。

她本不懂！突地“砰”的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冷麵蒼鷹那高大的身軀在她面前倒下。

沐靈捂住嘴，眨了眨眼，她忍不住踢了踢他。

“喂！”沐靈連喚了數聲，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分神望向那半掩的門扉，心裡竟然猶豫了。

她大可以趁這個機會離開，可為什麼腳步卻遲疑不決？

快走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腦中拼命催促著自己，但沐靈忍不住回頭看地上面蒼白的男子，她緩緩蹲下身，拉開了他浸濡溼意的衣襟…

沐靈拉開冷麵蒼鷹的衣襟才發現，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楓葉形的扁平鐵盒。她下意識打開那個鐵盒，才發現盒子裡有許多體積極小的軟鐵片。仔細一瞧，那些軟鐵片全是楓葉形狀，只要將內折的葉尖攤開，就成了只鐵楓葉。

這倒底是什麼東西？

沐靈納悶地將那隻鐵楓葉重新摺好，放回鐵盒內，心想還是應該趕緊處理他的傷口才是。

沐靈回過神，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由右肩劃至左的長長傷口，那皮開綻的傷口上沁著濃濃的血腥味。

當傷口映入眼底時，沐靈忍不住皺了皺眉，她慌張地別開臉，拼命忍住口翻騰的嘔意，眼淚卻已經不試曝制地落下。

那麼大一道傷口留在身上，他…這樣還活得成嗎？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瞎扯一堆讓她生氣的話，這人是瘋了不成！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抹低沉而破碎的語音揚起。

“你…在…為我…淚嗎？”他輕喃著，原本深邃的黑眸失去了光華。

“沒有！”沐靈胡亂抹乾淚、瞪著他。

冷麵蒼鷹慘白的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吶吶地道:“你走吧…潛進冷泉有一條通往豫宮外的通道…”豫宮？這是什麼地方？

“我不走！”沐靈的答案讓他意外地揚起眉。

“沒給我答案前，我不會走！”沐靈語氣執著。

果然像沐靈的風格。

“你…該不會…想幫我吧！”他不由得啞然失笑，卻因此牽動了傷口，兩道濃眉在眉心糾結。

他的笑再度喚醒沐靈的回憶，為什麼她老是會把他當成洛索寒。

縱使冷麵蒼鷹面若冰，她還是有辦法將洛索寒的模樣套在他的臉上，為什麼呢？

沐靈雙目沉靜地望著他，思緒又不自覺地飄遊。

“檀木櫃裡有些葯…”

“我先扶你躺好。”沐靈斂眉垂眼，暫時拋開那些謬思，吃力地扶著他上榻。

那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把沐靈折騰得氣吁吁，冷麵蒼鷹則因為牽動傷口而痛得齜牙咧嘴。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身形壯碩結實的男子會重到讓她無法負荷。

沐靈抹去了額上的薄汗，卻忍不住問:“是誰如此狠心，在你身上劃了這麼長的一道口子？”雖然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但她從沒傷過人，身上的佩劍頂多是自衛防身用，真正出鞘卻也沒幾回。

冷麵蒼鷹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讓沐靈忍不住頻頻皺眉。

“因為我殺了他一家人…”冷麵蒼鷹冷冷擲出這一句話，那死白的瓣扯著自嘲的笑，嗓音不自覺透濃濃的莫可奈何與…孤寂。

“為…什麼？”沐靈的心不由得漏了節拍，被這個答案嚇住了。

冷麵蒼鷹將她的反應置諸腦後，瞥過頭對她冷冷低喃:“任務！我是…東廠殺手組織…之首…”語落，他的神情出乎意外的冷漠。

東廠！她竟然會落入東廠殺手組織的手裡，這麼說來，一直窮追不捨的殺手是東廠的人，目標是她與妹妹？！

沐靈屏住氣沉默了起來，腦中所有的蛛絲馬跡，隨著這個答案串連成一張密不可分的大綱。

她終於明白當洛索寒的擔憂，她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些什麼，只是旋身走向檀木櫃。

冷麵蒼鷹看著沐靈的背影，一抹苦笑著長長的嘆息，落在這寂冷的深夜裡。

覺到那強襲而來的暈眩，他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