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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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很複雜,複雜到即便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在下一秒將要發生什麼,因為人心叵測更因為不可預知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從來都是一些人的拿手好戲,而所有的陰謀詭計歸結底不過就是利益二字,簡單到震撼,簡單到可笑。
利益?
在這個浮華世界上又有誰能逃這兩個字所強加於自己身上的枷鎖?能夠看破紅塵的人又有多少?即便是那些名山大川的和尚尼姑們不也在想着各種聚斂錢財的方法好逍遙自在的活嗎?
從羅克強的別墅出來後,蕭塵咧嘴一笑,笑容中的味道卻再也不復又一村時的刁鑽,更多的是冷漠,深入骨髓的冷漠。
大步走在南京的街頭,蕭塵心中在思索着剛才和羅克強的一番談話,對付上田美愛?打壓久久公司?這些真的和自己有關?自己真的要和羅克強站在同一條船上?只是為了羅克強口中的利益?自己這樣做到底能得到什麼?金錢還是名望?即便得到了又能如何?
輕輕搖頭,停步,摸出一紅南京,找了一塊還算寬敞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點着香煙,看着街頭變換的人
,閃爍的霓虹,輕聲道:“我想要的東西真的是這些嗎?”在説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呼之
出,蕭塵要的東西當然不是這些,盛唐集團的總裁又如何?數不盡的鈔票又如何?這些東西能讓自己換回失去的東西?可身處這個名利漩渦之中的男人也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橫
的生活中,自己必須步步為營全力周旋,因為從張承恩送來的情報中可以很容易的推斷出現在恐怕是自己最危險的時刻,所以自己務必結識所有可以結識的人,從而將自己潛在的敵人一一化去,即便不能化敵為友也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袍哥,唐門,現在是蕭塵必須要面對的人和事,他們很強大,也許強大到蕭塵不能抗衡,但蕭塵心中的桀驁格讓他絕對不會輕易認輸,在他的心裏又怎麼會有認輸這兩個字的存在?
獅子博兔?誰是兔子誰又是獅子?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變數。
回到陽光浴場,卻發現大廳里正坐着一位故人,唐舞,一個有時言笑如花有時冷若冰霜實則有着萬種柔情的女人,女人的神情不復往昔的淡然自若,也沒有了往昔的自信神態,而是眉頭深鎖的坐在紅木椅子上,眼眸中出的是似乎是擔憂,卻在見到蕭塵的時候收斂了外表的所有東西,嘴角輕輕一揚,看着蕭塵,微笑道:“蕭塵,我等你很久了。”
“我現在有手機,你應該知道。”蕭塵笑着回應。話語裏的深層含義自然是唐舞應該撥通自己的手機而不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着自己,以唐舞的手段和唐門的勢力,在自己的身邊安排幾個眼線實在非常簡單。
“你和以前不同了。”唐舞的語氣有些漂浮,眼眸深處甚至暗含着一層擔憂。
現在不過是晚上7點多而已,這幾天的蕭塵確實很少在這個時間回到陽光浴場,換一句話説,自己他當了盛唐集團的總裁後,好像再也沒有了往的那種輕鬆和愜意。也許,蕭塵再也不是剛出又一村的蕭塵了,此刻的他位高名重,是南京城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風雲人物。
走到女人面前,看着容顏似乎有些憔悴的女人,蕭塵想要坐下卻終究沒有,而是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着説道:“出去兜兜風吧。”出了陽光浴場蕭塵從口袋裏摸出豐田普拉多的鑰匙遞給女人,笑道:“現在算不算是物歸原主?”普拉多在南京的馬路上風馳電掣起來,唐舞選擇的路很偏,偏到在晚上7點多普拉多所走過的馬路竟然沒有什麼車。
車內很沉默,女人專注於開車,男人則邊煙邊欣賞路邊的風景,誰也沒有兩人之間的沉默,直到普拉多發出一陣轟鳴猛然停下,蕭塵方才掐滅煙頭,看着眼前的一條河
,失笑道:“又帶我來這裏?”
“蕭塵,我今天來找你只想問你一句話。”唐舞將目光轉向蕭塵,一雙大耳明亮的好看眸子似乎正發出一種多人魂魄的光彩。
看着唐舞,和女人對視起來,片刻之後,蕭塵輕聲道:“我不會離開南京。”語氣雖然很輕,輕到猶如夢囈,但卻有着風吹不亂雷打不動的沉重。
唐舞並沒有因為蕭塵的回答而放棄自己的目的,分析道:“你應該知道袍哥已經和我們唐門聯合在一起了,而且在不久前他們已經來到了南京,雖然這次他們要對付的人並不是你,但你如果繼續呆在南京的話我想他們一定不會介意對付你的。”
“你想讓我怎麼辦?離開南京?找一個地方躲着?”蕭塵的臉在瞬間變的冷漠起來“躲到哪裏去?老頭子當初躲在四川的一個小山村裏不還是被你們唐門的人給找到了?你知道我姑姑是怎麼死的?”冷漠和冷笑在蕭塵的臉上毫無遺漏的表現出來,即便知道面前的女人對自己實在沒有任何惡意,但姑姑和老頭子的事情蕭塵又怎能無視?即便心裏對面前的女人有着幾分朦朧好
,但還是説出了這麼一番話。
看着蕭塵,唐舞清澈的眼眸在這一刻變的濛起來,似乎是痛苦,似乎是擔憂,自己不惜違背父命對他説出這樣的隱情換來的只是他的冷臉相對?自己做這一切難道還錯了不成?簡直荒天下之大謬,自己活了二十年還從沒有為一個男人如此憂心,此刻為了他的安危直言相勸換來的卻只是他的疾言厲
,即便唐舞明白蕭塵心中對唐家有着
深蒂固的恨意但也無法讓唐舞釋懷。
冷然一笑,女人回覆和蕭塵在成都初見時的模樣,道:“蕭塵,你很好,只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説完這句話的女人拉開車門,輕身而下,想要大步離去的時候卻還是面複雜的轉身看着車內的蕭塵道:“蕭塵,以後再見面時我們就再也不是朋友。”蕭塵固執的沒有看女人,只是點着一
煙對着另一個空蕩的方向,眼眸中閃動的是柔情和仇恨
相輝映出的複雜神
。
很久以後,看着女人已漸漸不可見的背影,蕭塵的臉上出現了幾許痛苦幾許茫之
,老天為什麼要讓自己認識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讓自己姓蕭?
輕輕搖頭,苦笑一聲,有些事既然註定那麼結果必然無法更改。
香煙在靜靜燃燒,煙霧騰騰嫋嫋,讓夜愈加深沉,深沉的可怕。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