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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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君風塵僕僕地從中部孃家趕了回來，才一下車，聽到管家的話，連回話的半刻都捨不得耽擱，便急忙快步衝進客廳。

一見着正坐在吧枱的目標，她先輕咳幾聲清了下喉嚨，又嗯嗯啊啊地試了音，一切就續後，拉開嗓門大吼道:“兔崽子你捨得回來了嗎？”等了一會兒，見兒子不發一言，她得意地輕哼幾聲，現在才知道愧疚已經太遲了，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哼！你這只不肖的兔崽子終於知道回家了。”她衝到兒子身邊，也不顧念他正在喝酒，二話不説地用力朝他背後拍打下去。

“幹嘛死不開口？你以為不説話、裝無辜，老媽就會原諒你嗎？”她頭仰得老高，對唱獨腳戲的滋味滿意極了。

“告訴你，要老媽原諒你的話，你現在乖乖的把新房子的鑰匙出來。”龍搴？依然不發一詞地灌着酒，到最後嫌整杯喝速度太慢，乾脆整瓶酒拿起來，直接灌了下去。

“你這隻兔崽子！別以為不説話就沒事？還不快點把鑰匙出來。”見兒子依然不語，她重聲吆喝“兔崽子！別讓我再説一次。”這隻兔崽子實在是太過分了！那麼久不回家，一回家就擺着張臭臉給她看，這個不肖子，早知道當初就不生他了。

兩人又僵持了好一會兒，範文君先沉不住氣地拉開嗓門大吼:“喂！你老孃我在説話，你是聾了不成，為什麼不回話？”龍鴻森前腳才剛踏進客廳，耳邊就傳來老婆大人的斥喝聲，音量之大，讓他懷疑大概在高雄的人都可以聽到。

他連忙走進客廳，想看看到底兒子又做了什麼，惹得母親河東獅吼，吼得他到現在還在耳嗚。他真懷疑兒子坐在大嗓門旁，竟然會沒覺。

唉！兒子大概是習以為常了吧。

“文君，發生什麼事，怎麼我才一進門就聽到你的聲音？”範文君一見靠山回來了，神一變，一臉悽苦地看着他。

“老公，你回來得正好，快替我教訓這個不肖子。”龍鶸森暗歎一聲“文君，你不是才剛從台中回來，坐了那麼久的車，怎麼不先回房裏歇着？”範文君抖着雙，一臉無依又無靠地噎着“鴻森，你知道這個不肖子有多過分嗎？他整整半個月不回家，等我到中部探親之後才偷偷溜回來。現在，他回家都兩個多星期了，也不見他向自己老媽打通電話問好，還要我特地從孃家殺回來見他。剛才他見到我連聲招呼都不打，你説，他過不過分？我怎麼會有這麼不肖的兔崽子兒子！”説完，她還忿怒地打了一下兒子。

龍鴻森聽她嘰嘰喳喳地講了一長串，好半天才消化完她的話。

他走向仍低頭猛灌酒的龍搴？，拍拍他的肩，皺眉道:“搴？，你最近這兩個星期是怎麼回事？不但沒去上班，還對你媽這種態度？”他知道文君一向做事誇張了些，説的話也只有一半能信，可是搴？從兩個星期前突然回家之後，整個人就格大變，連班也不去上，整天淨待在家裏喝酒。

罷開始他還以為兒子在慶祝自己短暫的自由，所以也由得他去，畢竟老婆大人難得不在家，讓兒子慶祝休息也不為過。

可是，沒想到搴？一休息就是兩個星期，等他前兩天從本回來，才從爾鋌口中知道搴？兩個星期沒去上班了。

“搴？，你到底怎麼了？”龍鴻森見兒子不開口回答，只好又問了一次。

他可不像老婆只要一對兒子不滿，馬上一頓拳打腳踢，外加大聲嘶吼。也幸好他一向奉行愛的教育，不然兒子早在老婆的威下，格扭曲變得不成人樣。

龍搴？沉默了許久，在父親又要再次詢問時，突然開口淡淡地回了句:“我沒事。”然後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你沒事個頭啦！”聽到兒子開口回答丈夫，範文君當然火氣更熾。

這隻死兔崽子，他老爸才隨口問了兩三句，他就開口回話；而她在一旁吆喝了老半天，就沒聽他咳上半句。

“你這個不肖子？夏鏤誓悖愕降資欠⑹裁瓷窬裁戳葉疾換兀炕褂校丶抑笪裁牀蝗ド習啵課裁叢詡頤禿染疲俊狽段木榕謁頻匚釋旰螅鬧械靡獾叵耄實帽壤瞎苟啵趺此刀傭加Ω彌遼僂賂鱟殖隼礎？br>她得意地仰高臉，笑着等兒子開口回話，待會兒非得捉住他的語病好好炮轟一番不可。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快了些，她等了好半天，除了酒瓶開敚的聲音外，其它的什麼都沒聽到。

越等她怒火越旺，瞪向兒子的目光也漸漸兇惡了起來。

龍鴻森一看苗頭不對，老婆的頭頂已經隱隱約約開始冒出白煙，看樣子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見着她拽起酒吧上一隻空酒瓶，眼光惡狠狠地瞪視兒子的後腦勺。他登時心中一驚，顧不得一切地上前搶下老婆手中的酒瓶，拉她到一旁小聲規勸“文君，你這是做什麼？”竟然有人會因為這種雞蒜皮的小事，而謀殺自個兒的親生兒子。

“我做什麼？”範文君動得提高音量大吼着，壓兒不用丈夫要她小聲點的暗示。

“那隻兔崽子就肯開口回答你的話，對我，他連個都捨不得放！我不應該動，難道還放炮慶祝啊？”死兔崽子！早知道他會這麼不孝，當初他一出生，她就應該把他掐死，免得現在把她氣死。

“文君，你別這樣。”龍鴻森苦口婆心地勸着。

“搴？也許有心事，心情不好，你別這樣對他又打又踹。你就先讓他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再慢慢跟他説不就好了。”唉！兒子真的怪可憐，心情不好，還得回家面對一隻無理取鬧的母老虎。

“他會有心事？”範文君嗤笑一聲，嘲諷道:“憑他也配跟人家心情不好？連老婆都討不到的人，憑什麼心情不好？”她動的言行，可以排得上年度壞媽媽的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