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知母莫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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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秀芝,這盤蝦是不是昨天晚上剩下的?不會是今天酒店裏送過來的吧?”望着狗食盆裏連安安都不肯吃的那幾只明蝦,葉晴染問。

施秀芝正在收拾碗筷,她翻了翻眼皮:“不曉得!”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為啥把變質的菜還端上去?成心讓人鬧肚子是吧?”這可有些冤枉施秀芝了,依她的意思,這盤蝦早就該倒掉了,昨天買回來的時候便有些不新鮮。

當時施秀芝剛想把那盤蝦倒進狗食盆裏,女主人艾國珍在身後冷冷地説:“上百塊銅鈿的東西,你就把它給安安吃?你也太奢侈了。”施秀芝直起身子:“這蝦有些不新鮮,我擔心再放一夜就不能吃了。”艾國珍一把奪過:“誰講不新鮮?我親手挑的還不曉得嗎?用保鮮膜包包好,明朝熱一下還是能吃的。”女主人既然這麼説,施秀芝當然照辦,反正自己不吃就行,其他的,管他誰吃呢。

葉晴染看了看陰陽怪氣的小保姆,又看了看剛才裝明蝦的盤子。

她明白了。

果然是昨晚剩下的。

酒店送來的菜,全是用酒店專用的碗碟盛裝,而裝明蝦的那隻器皿,一看就知道是家裏常用的景德鎮青花白瓷盤。

葉晴染轉身朝一樓小客廳走去。

客廳內,幾盆晚開的菊開正盛裝綻放,室內溢着淡淡的花香。

艾國珍正在看美容雜誌,手裏捧着的飯後茶正靜靜地等着主人的品嚐。

“媽媽。”艾國珍頭也不抬:“嗯?”

“歡在哺期,她吃的東西要特別新鮮,媽媽,麻煩你待一下保姆,讓她別把變了質的東西往桌上端。”葉晴染説的很客氣,而且,沒有一點針對

其實,按葉晴染的脾氣,她真想衝過去直截了當地問:“媽媽,你為啥要把臭的蝦夾給歡吃?”艾國珍從來不曾把這兩個兒媳婦放在眼裏,厭惡更勝不屑,葉晴染進高家已好幾個月,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婆婆給歡夾菜。

第一次夾菜就夾了一隻臭蝦給歡,這是故意還是巧合?

葉晴染很忤逆地認為是前者。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婆婆為啥要這樣做?

“介樣的事體還用你來待我?”艾國珍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茶杯咚地一下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斜睨了葉晴染一眼:“別人的事體你還是少心好了,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這是啥意思?

艾國珍的目光如刀一般從葉晴染扁平的腹部上刮過:“介貴的中藥也吃了那麼多付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要搞搞清楚,我們高家討你進門是為了延續香火。你要是生不了,那還是趁早讓位吧。”葉晴染一聽就火了,婆婆也説得太不客氣了吧?這段時間來,葉晴染一直要求自己對婆婆好些,可此刻顧不得了!

“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機器!況且,孩子生與不生那是我和高博的事情。”

“別説的介麼冠冕堂皇,我懷疑你本就不會生!”葉晴染的小臉脹得通紅,可她不知該如何回擊!

説自己會生吧?萬一婆婆來個的,説:“好啊,那你馬上生一個給我看看。”那該怎麼回答?

説自己現在不願生吧?婆婆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將得死死的!

“你要是不願生,馬上給我讓位!”可面對婆婆公然的蔑視與挑釁不作任何還擊的話,葉晴染又實在氣難平!

“媽媽,我承認您憑着公公的財勢擁有居高臨下的特權,但我不信,您眼就能看出我不能生孩子。假如您真有這個特異功能,那您這今後的本不用依仗公公養活着,完全可以憑着這特異功能而大發其財!”説完,扭身而去。

艾國珍被説的一愣一愣的,眼看葉晴染窈窕的身影被樓梯所沒,她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大怒,拍着大腿罵道:“真是掃帚顛倒頭放了,沒上沒下,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高見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摟着老孃的雙肩,嬉笑道:“別喊了,早沒影了。”

“氣死了,真是氣死了!家裏有介種妖怎麼會太平哦!”

“姆媽,妖嫂嫂的介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哦。”

“啥子問題?”艾國珍早被葉晴染氣得七竅血,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做啥要給她夾菜,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哦。”這個“她”自然是指吳歡

“你們真是難搞,對她不好吧,你們講我看不起她;對她好點吧,你們又講我別有用心。”

“姆媽沒想對她好吧?”艾國珍拿眼一瞪,眼皮上的皺褶頓時擠成一團:“你到底啥子意思?跟你老婆一個鼻孔出氣啊?”高見小辮子一甩,鄙夷地一笑:“我跟她一個鼻孔出氣?真是滑天下大稽!”

“那你瞎講亂亂啥子?。”

“我不是講了嘛,我很好奇。”艾國珍伸出短胖的指頭點了點高興的額間,斜了他一眼:“你吃飽了撐的?”高見晃着母親的手臂,撒嬌似的:“姆媽,你就成全面介片好奇心唄。”

“你個憨頭!”對這個從小沒親爹在身邊的兒子,艾國珍自來溺愛些偏疼些。艾國珍拍了拍高興的手背,神秘地説:“我問你,你想跟她過一輩子嗎?”

“不想,傻子才想呢。當時娶她不是被的嘛,一想想跟那種女人要過一輩子,我頭就有三個大。”

“那你想過怎樣才能擺她?”高興搖了搖頭。

“憨頭,餡餅是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高見也不是傻瓜,一下子便將兩者聯繫起來:“姆媽,你是想用某種手段將她走?可是,我想不通,一隻臭蝦就能把她給走嗎?”

“一隻臭蝦當然不能成事,”艾國珍有成竹地説:“飯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步的走。你不曉得吧?她們老家有個習俗,但凡出了嫁的女兒,假如在婆家時常讓吃一些臭了爛了的魚時,孃家的爹孃就明白了,這是婆家要休掉他們女兒的前奏。假如孃家人識趣,主動提出離婚,那婆家會給孃家一大筆補償,假如不識趣,那好,孃家一分銅鈿都撈不着。吳歡的那個爹,一看就是個貪財的,他才不會鬧出人財兩空的把戲呢。”高見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年頭還有這種習俗?

“姆媽,你別忘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舊社會,哪有介個連聽都沒聽説過的習俗?就算是有,現在也沒人遵從了。”

“你曉得什麼?有些習俗,別看它傳了幾千年,它仍有生命力。現在不是到處在講嗎?存在就是硬道理。它能存在幾千年,那就説明這個習俗深得人心。”高見還是覺得這個主意有點懸:“假如吳家不曉得這個習俗呢?”

“就算不曉得,你不會讓他們曉得啊?”艾國珍翻着白眼,用教訓的口吻:“要是一件事體都那麼好辦了,那天底下還有辦不成的事體?”高見才不是想辦事的主呢,讓他享現成還差不多。

他一推二乾淨“我曉得我姆媽最能幹了,沒有你辦不成的事。姆媽,這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就落到你的頭上了,希望你不要辜負黨和人民對你的期望!”

“你就曉得油腔滑調,一講到正經事體就開溜。”高見嘿嘿地笑。

奪過母親的專用杯喝了幾口茶水,眼珠子轉了幾圈他又有了話題:“姆媽,我看你的樣子,貌似比我還着急讓她離開介個家。吳歡她,她怎麼得罪你了?”

“她敢得罪我嗎?”

“那你做啥這麼着急要趕她走啊?我可先給你説好,她要是走了,她生的那個小頭可不能留下。”

“你個小沒良心的!”艾國珍打了一下兒子的肩,埋怨道:“我介全是為你着想,啥子叫我着急趕她走啊?”人説知子莫如母,高見偏要講知母莫若子,他才不信老媽全是為了自己呢,她一定有她的私心!

他猜測道:“你一直很討厭那個妖嫂嫂,而吳歡卻跟她走的很近,你很生氣,所以遷怒到吳歡的頭上?”

“你個死孩子!我是介樣小肚雞腸的人?”

“那到底有啥子意圖?”親生兒子面前,艾國珍也不想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説:“你不算獨子,她更有姐妹兄弟。現在聽説政策放寬可以生二胎,可你們兩個都不在介個範圍內。誰叫她的肚皮不爭氣,一生生個小姑娘出來?這不成心讓你阿爸斷了嗎?”原來是這個理由。

“就算我不能生二胎,可阿哥和高興還沒生呢,他們的老婆都是獨生子女,既便第一胎生個小姑娘,可還可以生第二胎啊,怎麼會斷了阿爸的呢?”

“你呀,一點心都沒有,”艾國珍嘆着氣:“你是一點都記不起你的親生阿爸了。”高見不屑地説:“那個死鬼阿爸啊?他死的辰光我還不會走路呢,沒養過我一天,也沒給我花過一個銅鈿,我記牢他做啥?”

“你講介個話要天打雷劈的,”艾國珍很正地説:“就算他沒養過你一天,可你的身上着他的血,再怎麼樣你也是他的兒子!”高見有些納悶地看着母親,這麼多年來,母親對親生父親一直絕口不提。今天介是怎麼啦?竟然還上崗上線怪自己斷了死鬼阿爸的

“你的親生阿爸並沒有死,他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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