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東皇太一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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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暇之餘，張遠志總是與許飛瓊呆在一起，打情罵俏。

偶爾，也會有些心神惶惶的仙人前來尋東皇太一天尊陛下問事。

只是，大多數的時候，那些仙人來時不安，去時惶惶，顯然不曾從東皇太一天尊陛下這得到什麼讓他們安心的東西。

後來張遠志才注意到，這些仙人拜訪時，東皇太一天尊陛下總是要麼恰巧神-遊，要麼恰巧睡去，簡直就像是在故意避開他們。

有一，空中仙鶴齊飛，桃花亂墜，許飛瓊告訴張遠志，來的是長生大帝，全稱南方南極長生大帝。

“哦，我説是誰，原來是那老頭子啊”張遠志嘴裏叼-着草，以手為枕躺在紫霞池邊看天，任由那滿天的桃花飄到自己的臉上“一個老傢伙還搞出這麼多的花花鳥鳥當背景，得我還以為是哪個仙女降臨呢。”

“就你的嘴最毒，”許飛瓊將紫雲霞放進池中，攪啊攪的，説道:“有些話可是不能亂説的，這樣的話被長生大帝聽到也就罷了，最多不過是笑笑了事，假如被王母娘娘或是玉皇大帝聽去，那可沒有你什麼好果子吃。”

“放心吧，”張遠志打着呵欠“隔了這麼遠，鬼才聽得到”話音未了，只聽空中傳來平緩而柔和的老者聲音，説道:“子，你怎麼知道我聽不到？”張遠志嚇了一跳，差點沒把草進肚子裏去。

許飛瓊在旁邊掩嘴偷笑。

“差點忘了，”張遠志坐起，自嘲得，喃喃的説道:“這些人實在比鬼還要厲害，要知道，他們可是神仙，神仙啊”

“你這子倒有意思的，”長生大帝的聲音再次響起，説道:“老夫對你倒是中意的，這樣吧，我給你一顆桃子吃吧。”一顆臉盆般巨大的桃子從天空落下，張遠志趕緊伸手接住。

張遠志的眼晴頓時為之一亮，長生大帝的桃子，在傳説中不但能治百病，而且咬一口就能多活百年。一口能活一百年，這麼一大顆吃下去，活上個幾千年，豈不是輕而易舉？

“你要吃嗎？”張遠志將桃子遞向許飛瓊。

許飛瓊一邊搖頭，一邊掩着臉笑着。

你要吃我還不給你呢張遠志捧着大桃子，咬上一口…

“呸、呸”張遠志趕緊又吐了出來，這桃子聞着香-氣-噴-人，咬在嘴裏，竟然苦得澀。

許飛瓊已笑得在地上直打滾。

張遠志呆呆的看着手中這好看卻不好吃的大桃子，原來得罪了長生大帝，真的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天庭中誰都知道，長生大帝的桃子是吃不得的，”許飛瓊笑得直氣，説道:“人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他老人家總是隨身攜帶仙桃，可他老人家自己又不會種桃子，哪有那麼多的仙桃帶？因此只好每次出遊前，從人間摘些亂七八糟的果子來冒充仙桃，充充門面，這些果子通常都是不能吃的。”原來如此，張遠志搖搖頭，嘆息一聲，説道。

哎，原來仙人也會搞面子工程。

“丫頭，你真是太有趣了。”長生大帝在半空中笑呵呵的説道:“我也送你一顆桃子吃。”

“不要”許飛瓊驚叫着説道。

在長生大帝離去之後，張遠志也開始向許飛瓊詢問一些關於天界仙神的趣事，漸漸地，對天界的瞭解也就越來越多。

此時，張遠志從許飛瓊的嘴裏知道了青華大帝太乙救苦天尊。在玉皇大帝登位前的五千多年裏，東皇太一天尊陛下一直都暫代天帝之位，統轄億萬仙官。

“神仙姐姐和東極戰尊冥羅子都説東皇太一天尊陛下將要返虛而去，”張遠志有些困惑的向許飛瓊問道“返虛究竟是什麼意思？”許飛瓊憂心的看了張遠志一眼，看樣子想清張遠志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跑到東皇太一殿中時，張遠志已累得不過氣來。

東皇太一天尊陛下坐在那兒，微笑的看着張遠志，説道:“友，何事值得你這般驚慌？”張遠志看着東皇太一天尊陛下，口中吶吶，不知該説什麼，心裏卻一陣難過。

在這之前，張遠志實在不曾想到，連他一向羨慕的神仙也是會死的。

萬事萬物都有衰亡之時，所謂的長生不老，就算對神仙來説，也只是一個幻想。只是道行越高的仙人，往往能夠活得更長。而東皇太一天尊得道於混元之初，活到此時，已過了千千萬萬年，他是應青陽之元氣而生，所謂的返虛，也是指重新化作青陽之氣，這既可看作是死亡，也可看作是仙人的至高境界，也就是天人合一。

但不管怎麼解釋，至少張遠志現在已經知道，用不了多久，張遠志將再也見不到這個仁慈可親、教他學棋的老人了。

“友既然來了，何不與我再下一局？”東皇太一天尊和藹的指了指棋盤。

張遠志點了點頭，默默的坐到了東皇太一天尊的對面，佈下座子。只是，張遠志的心中悲切不安，如何定得下心來？豈不説無法將那乾坤之法、太昊卦術化入棋中，就是連最基本的水平也揮不出，還在佈局階段，就已處處出錯。

東皇太一天尊也未因此責怪於他，只是淡淡地念道:“混沌之前，道氣未顯，恍莽之中，無形無象；無象之中，生乎太無；虛無之裏，寂寞無表；無天無地，無陰無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若言有，不見其形；若言無物從之以生…”張遠志知道東皇太一天尊是在暗暗點-化自己，開始靜-思-聆-聽，並在不知不覺間，猛然醒悟過來。

自始至終，張遠志還是站在用凡人的角度來看待神仙，將生-死看作頭等大事，然而東皇太一天尊絕非凡人，不僅如此，還與那些靠修行得道的神仙質也完全不同。東皇太一天尊本生於虛無，出生之時，還未有天地月，更別説人類與各種鳥-畜，而所謂的死亡，也不過是重歸虛-無，虛-無並不代表不存在，無非只是另一種“生命形態”罷了。

既然明白了這個道理，張遠志也靜下心來，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棋盤上。雖然開局不利，但張遠志深得東皇太一天尊的棋藝真傳，早已以棋入道，深知在這乾坤之間事萬物本不存在什麼優劣，只有平衡，落下一子，不再用它，那就是好棋也可變成廢子，緩一緩手再下，可化腐朽為神奇。

從處看，這乾坤之內，豈有不會衰亡的事物？但從大處來看，這浩瀚的宇宙，卻又是無始無終的。陰陽總會轉，唯一不變的只有道，道無處不在。

自然即是道，天之道、地之道、棋之道，都是道看着張遠志契合天地之理的着法，東皇太一天尊面帶笑容，暗暗點頭。

在接下來的子裏，張遠志更是經常陪在東皇太一天尊的身邊。

從一開始，東皇太一天尊便説張遠志在這東皇太一殿中只能留得三年，仙家最講仙緣，東皇太一天尊既然這麼説，那一定就是難以改變的了，眼見三年之期將至，張遠志不有些難捨，有些傷，同時也不知自己離開東皇太一殿後，到底能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