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國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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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挑釁,也是警告。

偏偏他們也只得受着。

三公一邊暗罵先帝為什麼死那麼早,又為什麼在臨終前偏寵這女人,容她竊奪大權垂簾聽政,一邊無可奈何地退了出去。

皇太后淡淡地笑,她身後,李秋容捧上一本冊子,上面是所有先帝宮眷的名單,左邊是臨幸過的,右邊是沒臨幸的,之間一道勒紅,就是生死之隔。

皇太后宗政惠瞄了一眼名單,沒説話,李秋容稀疏的眉耷拉着,默不作聲將名冊捧了下去。

一羣金絲鳥的命運,被皇朝最尊貴的女人,一個眼風決定。

“慢着。”李秋容立即停住腳步,一動不動。

皇太后手一招,黃金紅寶攢五瓣梅長長護甲在空中劃過一道豔光,如刑台上斬落的帶血刀影。

名冊重新奉了上去,這回皇太后親自提起硃筆,在右側某個名字上,重重畫了道圈,還畫了個勾,勾到左邊去。

“她侍寢過的,哀家記得陛下駕崩那夜點的就是她,只是之後陛下駕崩,彤史忘記記錄了。”皇太后如是説,語氣輕鬆得像在説白菜忘記收了。

“太后聖明,確實是忘記了。”李秋容的語氣也像在説白菜果然忘記收了。

名冊合上,那個畫了紅圈的名字十分顯眼。

“邰世蘭”皇太后揮揮手,靠在錦鳳蓮花軟枕上,忽然倦倦地道“聽説邰家當初有奇遇,他家手中那東西雖然多年不現世,但據説只有邰系直系女孫才能擁有,邰世蘭,好像正是邰家長房嫡女吧?”

“老奴明白。”李秋容慢慢躬身退了出去“老奴會好好訪查。”皇帝大腦袋一直在蹭宮女的,忽然張口一叼“啊嗚。”

“啊…”被襲者控制不住,輕呼一聲,隨即醒悟大難臨頭,惶然跪下,一張臉慘白如死,卻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説,只抱着皇帝瑟瑟顫抖。

皇太后揮揮手,一個太監上前來,抱開皇帝,一腳踹倒那宮女,就手拖了出去,出殿門時,那太監還對着僵立不動的三公笑了笑。

三公默默扭頭。

皇帝驟然失去懷抱,眨眨眼嘴一咧,似乎就要哭起來,一個清瘦的大宮女連忙上前將他抱起,大腦袋瞟着面前那一馬平川,不屑地扭過頭去。

皇太后懶洋洋瞟了皇帝一眼“皇帝兩歲了,怎麼還要吃,還那般挑剔。”語氣像在責怪,卻一點不高興的意思都聽不出。

“回太后,陛下生來體弱,太醫説,需要以人補養至成年方好。”李秋容的語調,永遠平得像男人的,讓人擔心他喉管是不是早被捋直了。

“聽説換了新孃,他常常夜裏哭鬧?”皇太后細眉皺着,不像在擔心,倒像想起了某些事有些不高興。

“是。”

“原先那個孃呢?不是説皇帝很喜歡?什麼事打發出宮的?”

“説是她家幼子病重,老奴擔心她身上或許也有隱疾,乾脆打發她回家了。”李秋容眯着眼,想起前任孃那驚人的波濤洶湧。

皇太后不以為意揮揮手“陛下夜鬧也不是小事,既然他喜歡那個孃,再召回來。”

“是。”皇帝格格地笑起來,抓了一把大宮女的

三公步子很慢,還沒走遠,聽得裏面對話,幾人面無表情,但眉梢眼角都在細微地搐。

搐一直延續到三人回府。

當晚,大司馬關門練劍,劍氣嗖嗖,在書房門上添了第三百八十道痕。

“兩歲!兩歲老子已經開始四更起牀扎馬步!他連路還不會走!”當晚,大司徒捏碎了他最愛玩的玉核桃,蕭瑟長嘆。

“兩歲,我已經開始讀四書,他連名字都認不全!”當晚,大司空喝光府中藏酒,仰天長嘯。

“兩歲!兩歲了他還在喝!”砰地砸碎酒壺,生平首次爆“喝,喝他孃的!”當晚三府中下人悄悄猜測,兩歲了不會走路不認字還要喝的奇葩是哪家紈絝…

當晚,明黃帷帳裏,那位兩歲了不會走路不認字還要喝的奇葩,嫌惡地一把推開輪值的孃,口齒不清地大罵“喝!喝…孃的!”滿殿裏咕咚跪了一地宮女…

當晚,萬壽殿的皇太后,聽人傳報三位輔政府中發生的事,隨意地笑了笑。

“這三個,不過沒牙老虎,落地鳳凰,隨他們鬧吧…”她偏頭看看自己的忠心手下,眼底的笑意,漸漸淡了些“其實,哀家從來只在意一個人。”

“您説的是…”

“對。”年輕的皇太后,仰起光潔的下巴,眼神裏飄過一絲奇異的神情“容楚。”當晚,發完畢的當朝三公,不約而同地攏袖立於庭院,看那幽幽月,清涼光潤,邊緣卻不祥地暈着些淺淺淡紅,像被萬里銀河稀釋過的蒼天之血。

三公同時發出一聲憂心忡忡的嘆息,想着近一個月來南齊朝廷的翻覆,陛下暴斃、太后上位、迅速垂簾、想着她一介女子,到底是憑什麼獲得內五衞和外三家軍的支持,奪了這南齊至尊之位的?

想着若有一,這個笑意裏殺機隱隱的女人,真以纖纖之手,捏這莽莽河山,到時候又有誰能阻止她,誰能挽救這陸地之南,藍氏皇朝?

三公心中在這一瞬間都掠過一個名字。

容楚…

隨即都搖了搖頭。

南齊晉國公,無人知善惡,無人知喜怒,無人知其心深幾許,不在朝野,卻握有旁人難及的地下勢力,不涉政事,卻足以輕易左右政局。

他力量的羽翼張開,如陰影籠罩南齊山河,不見邊界。

這樣一個人,誰敢輕易託以信任?

三公嘆息,仰望天際,天邊忽有星過,一線深紅,劃裂湛藍天際。

“國出妖孽,誰能斬之!”---題外話---這一章,嗯,還是滿重要的。

親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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