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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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夏已經開工作業了,她每天往返於公司和老家之間,當初答應王三家要多幫襯一下,這眨眼功夫就過去了好多天。那邊的宗建奔波的也很是匆忙。上一次離家後,他中途給子打過一個電話,告訴子,他正奔赴第二個工程,摧城拔寨般的忙碌着,為的是能多攢點時間休息。

子,就在這平靜中度過。早晨,捯飭完家裏,離夏又趕去王三爺爺家,給他那滿月裏的孩子餵,看到孩子媽媽稍微有一些汁的樣子,她的心理踏實多了。打算再過兩天就回城,畢竟城裏的家離公司比較近,也不用那麼辛苦的跑來跑去。

看着兒媳婦輕快的離開了家,魏喜則在一旁繼續照看着他的小孫子。有孩子在身邊,魏喜的生活特別充實,他從沒覺孩子是自己的負擔。從吃飯、穿衣、換洗布、把屎把,這些天以來,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他去做的。

但凡抱着孩子去外邊逛遊,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孫子,老魏的臉上都樂開了花,那心底裏迸發出來的情,那種老人惜憐孩子的心理,就連村裏的傻小八都看出來了。他那舒展、自豪、責任、愉悦的心情,跟過大年一樣。

上午,十了點鐘,孩子睏覺。魏喜把孩子放到了小車裏,給他蓋好小被子,起了遮陽罩子,直接端着車子就來到了後院。

這些天疏於整理,小菜園裏的馬菜蹦躂的還真歡實。這一片那一片的,蔬菜沒怎麼見長,肥料全讓它們偷了,看着那三分地,魏喜抄起個提籃子,從東房山開始,尋摸着拔了起來。

清理了後院菜園的雜草,規整一遍之後,魏喜打開了大門,捻摟着提籃子,把那些馬菜兒扔到了西邊的溝裏…

魏喜看了看車子裏的小孫子,小傢伙睡的還好,他把窗台上擺着的那個煙袋鍋子拿了起來,在地上撿起樹枝剔了剔煙孔,然後倒進去煙絲壓實了,點燃,長了幾口,推開老宅的門子走了進去。

後院的老宅裏蔭涼蔭涼的,一進屋,一股子黴氣就襲了過來,那地面上的老青磚蒙着一層黑,已經看不出它原來的樣子了。兩邊的鍋台上,那黑呼燎爛的樣子,顯然廢棄已久了。

抬眼望去,屋頂上也沒有糊表頂棚,那黑漆漆的老梁整的屋子裏空寂原始,保留的還是八十年代的特

別看屋子不咋地,可那種早期原始的大泥坯夾層壘蓋的房子,比紅磚大瓦的還要冬暖夏涼,自從大哥搬走之後,常年沒人居住的後屋,顯得有些冷清,西屋純粹擺放的是破爛,魏喜把用不上的獨輪車,腳架子,摺疊梯子等亂七八糟的全請進去了,可不也沒有人住,空閒也是空閒。

東屋,長方形的老梨木櫃子靠着北牆,裏面盛擺着老舊的衣物和被子,坐東靠牆的是一個老式的三聯桌,也是實木打的,別看它沒有那老梨木櫃子板實,可同樣很壓分量很坐實。

桌子上面那八十年代極具時代特的大方鏡子,既裝表屋子又能當鏡子用。

鏡子兩側掛着的山水遊船漆畫,很清晰的表在鏡框裏,當然,這個年代再也看不到這些東西了。

鏡首掛着的一個橫幅,已經發黃有些模糊,不過仍能看出上面的幾個大字“一萬年太久。”望着那幾個字,魏喜抄起煙袋鍋子,吧唧吧唧嘬了起來。

鏡子裏映着魏喜那張圓方臉,濃眉大眼炯炯有神,高的鼻樑骨下面,給他刮的很乾淨,只留下一層淡淡的鬍鬚印子。他的人往那裏一戳,配着他筆直的板,始終給人一副硬漢的模樣,掃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魏喜噴出了一口白煙。

老炕上面的棉褥子有點發滷,魏喜捻哆着一條褥單子鋪在上面,隨後盤腿坐了上去。他掏出手機盤算着子,老友陳佔英的生再有個十多天就到了,到時候看看情況,如果家裏頭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自己就一個人過去。

這兩天老家基本上沒啥子事了,也該和兒媳婦回城裏了。從新開始的一番生活,尤其前段時間發生的很多事情,像過電影似地在魏喜的腦子裏翻翻着,既新鮮又刺,那種覺和味道,讓他找回了年輕,找回了自信,同時,也讓他融入到了兒子的家庭中。像許多年前,他和子一起生活一起照看兒子一樣。

自從子離世之後,生活雖然還是依舊,給他的覺彷彿一下失去了很多,為了兒子不受委屈,他放棄了再次尋找另一半的打算,一直那樣的度過了十多年。

自從兒媳婦嫁到這個家,讓他更是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做的不夠而導致她的不滿,那簡直就是越發的小心翼翼。

的是,兒媳婦沒有那麼多事兒。再一説,兒子和兒媳婦在老家居住了一年之後,搬離到了城裏。他們一走,給他的覺又是另一番滋味。那離別後的寂寞湧般的向他襲來,看似簡單快樂的生活,實際上處處顯得孤零零的索然無味。

家的覺在他的心理似乎不存在了,雖然這個家有兒子和兒媳婦,可他們在城裏,自己在鄉下。換言之,家,就是他一個人的存在。

隨着小孫子的降生,給家裏帶來了温暖帶來了歡樂。他嚮往能夠和他們一起生活,可又怕打擾了他們,這種情況攪得他紛紛擾擾又若即若離。雖然兒子和兒媳婦對他很好,總是勸他一起生活,可他還是不敢去試探進去他們的圈子,唯恐擾亂了年輕人的生活。

大姐生給他帶來了新生和希望,也是從那天開始,他走進了兒子兒媳婦的生活圈子,加入到了這個家庭。在這裏,他體會到了不一樣的覺,也從新認識了兒媳婦,那孝順賢惠的背後,居然還有令他意想不到的温柔和體貼。更讓他不敢想象的是,兒媳婦竟然喚醒了他心底潛藏的慾望。

一切都在該與不該的尷尬矛盾中發生了,那就是他和兒媳婦有了體接觸。

自從有了這個事實的存在,也使得他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那滋味讓他連忘返,生機。或許他不知道,和諧美滿的生活能夠使人年輕,能夠使人煥發光彩。

回想了一氣,魏喜美滋滋的把煙袋鍋子裏的煙灰磕的出來,隨手把它放到了三聯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中午,三哥又把他喚了過去,這兩天,老哥倆沒少在一起喝酒,胡聊瞎侃的似乎又回到了幾十年以前,那個二十多歲的王三帶着十多歲的小魏,一起去摔跤,一起去河邊磕大樹。

“看你老弟這些子紅光滿面的,神頭不錯啊,老哥我就不行了,腿腳有些僵硬。”王三哥端着酒杯小口抿着。

“什麼紅光滿面的,還不是原來的樣子,要説改變啊,也是我那小孫子給我帶來的,哈哈,你也彆氣餒,三哥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年輕時胳膊腿那絕對不是蓋的。”魏喜笑着言道“不行了不行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對了,這兩天,辛苦了你家媳婦了,到時候讓老二給你買兩瓶好酒,我也不跟你客套什麼。”三哥開懷的説道:“客氣啦客氣啦,喝酒,今兒個兒媳婦還要上班,一會兒我可要回去照看小孫子呢。”魏喜端着杯子,速戰速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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