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大荒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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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風大，不久工夫，中白霧漸漸消散，已看得清內景物。

丁玄膛目發呆，敢情中哪有人影？他不服氣地縱到外面四處-望，又縱回中，細細觀察一番。這石之內寬大明亮，全無別的通路。

他呆了一陣，暗忖早先因聽到內有聲息，但又查看不出，是以不和姬雨亭動手，故意走開，其實卻匿在山上遙望，及至姬雨亭走開。又等了一會，這才悄沒聲兒地縱下來，果然發現一個矮瘦的老頭。

然而這個老頭就像鬼怪一般，倏然消失，除非他真有遁天人地的本事，否則豈能逃出自己眼底？

他呆了一陣，轉目去看手上的信箋，摹然雙眉倒豎，面發青。

反覆看了許久，突然怪嘯一聲，向外縱去，片刻間已不知所蹤。

應先青這一回可就不肯現身，那小中雖然窄悶一點，但卻安全不過，而且還有柔滑的獸皮作墊褥。

於是他放鬆身體，酣暢地睡上一大覺。

大約到了暮之際，他已睡醒，張開眼睛在黑暗中思索一些事。

忽然間他蹦跳起來“砰”地大響一聲，頭臉撞在上面的石上。

幸而他一身童子功，身體比練過鐵布衫之類的硬功還要堅硬，頭臉撞了那麼重的一下，只現出一道自印，瞬即消滅。

他並不理會碰撞着石頭之事，一掌打開岩石，跳出小去。

這時外面已暮蒼茫，因此石中光線甚是暗淡。

應先青特長的手臂一伸，探人藏身小之中，把那堆獸皮拉出來。

那堆獸皮澤雪白，又寬又長，他已拉了一大半出來，忽又迅速異常地回原處。

臉上變顏變地向外張望一下，隨即把小堵好，疾躍出石之外。

他一出，便極快地躍上山頂，四面眺望，並無人影，當下鬆了一口大氣，四下找了一會，才找到一處絕佳的藏匿身形的地方，離那石口不過十丈左右，前面是一大叢密密的野樹，後面乃是岩石。本來容納不下一個大人，但他擅長縮骨之術，是以毫不困難地便縮人樹叢與岩石的縫隙之中。

這位老偷兒慎重異常地凝神注視着那個石人口，一直到夜降臨了好久，他的目光仍然不曾離開那座石人口。

又等了老大一會工夫，他失望地皺皺眉，站了起身，摹然又縮回樹叢之內，睜大雙目瞧着。

星月微輝之下，只見一條人影從山下疾撲上來，縱到石上，便停步四下打量。

應先青認出此人正是白水堡副堡主飛蛇倪盾，心中不暗暗叫聲慚愧，敢情這人並非他預料中的人。同時他又發現一點，這飛蛇倪盾一身功夫，遠比以往他視察所得的要高明好多倍。

老神偷仰天暗暗冷笑，心中道:“好啊，原來是小子你，今宵如不是老偷兒無意發現，天下英雄盡皆被你一手瞞過…”誰知飛蛇倪盾竟不走人石，僅僅隱身在石壁上，如不是一直瞧着他的動作，決想不到會有個人貼立在石壁之下，動也不動。

應先青開始覺得疑惑起來，更加凝神定慮，死盯着倪盾。

只隔了片刻，山頂上忽有人影晃動，展眼間已如星隕雨瀉般飛縱下來，縱落口便即停住。

飛蛇倪盾走出來，向那人影躬身行禮，兩人低語數言，便一齊人。

頃刻便即出現，分頭揚長縱走。

口口口應先青竄出樹叢，大大透一口氣，望一望天，便向南方奔去。

天才是破曉，白水堡中已人影幢幢，來來往往。在那座高樓最下一層的大廳中，筵開數席，燈燭輝煌。

樓外的廣場上也開了十餘席，四面火炬高擎，照得周圍亮如白晝。

不論是大廳內或廳外的氣氛，都顯得甚為嚴肅沉重。誰都心裏明白今中午過後，便可以決定武林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