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樑上有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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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大眼細看下去,果然在第十五招k,突然響起一聲極為清脆的金鐵鳴聲,聖手老農邵康手中匕首,竟然應聲
手。
兵器既然手,還有什麼可打的?天風劍辛石帆説過不傷對方
命,是以劍勢微緩,説時遲,那時快,聖手老農邵康反而極巧妙地欺近敵人身前,左手伸處,已到了對方
前。
邵康這一招用得十分別扭,因此雖然可以摸到對方口,但絕對無法發力傷敵。
辛石帆一時名家,如何判斷不出對方這一招毫無效力?否則聖手老農邵康的左手也撲不到他身上了。
就在聖手老農邵康左手疾出之際,辛石帆本該任得他碰一下口而回劍反擊,一舉敗敵。那知這位黃衫老人冷笑一聲,摹然改進為退,兩人登時又拉開了兩尺距離。
聖尹老農邵康喝聲“高明之至”右手刀光起處,橫划過去,那支匕首竟仍在他手中!
王坤怔了一怔,忖道:“古怪得很,辛石帆何以不進反退?聖手老農邵康的匕首居然甩而復還,真個都是匪夷所思的變化…”須知他並不是沒有見到聖手老農邵康的匕首柄上,有一條極幼的銀鏈,分系在匕首柄和他手腕之上,奇怪的是聖手老農邵康何以寧肯讓對方擊甩手中匕首而使出剛才那一着無敵的招數。又因這一着而才能抖銀鏈收回匕首?
他的腦筋動得極快,轉瞬間已悟出其中緣故。
天風劍法名不虛傳,三十招之內,已把聖手老農邵康迫得險象環生。須知聖手老農邵康雙手的兵器,均是利於近身搏,因而他必須對步法特別有心得,方始有效,本來那武當派絕技“九宮遁形步法”十分
妙,宛如穿花蝴蝶,進退輕靈迅疾,又如孤鶴高飛,一去無跡。誰知偏生碰上那天風劍辛石帆,也是以迅快神速見長,而他除此之外,手中之劍可以攻遠,邵康便因而先吃大虧。
薛三娘面上失,敢情她竟是第一次見到聖手老農邵康吃敗仗。直到現在,她才心説誠服地相信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話。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掠過,當下嬌叱一聲,道:“天風劍也試試我的飛針”左袖連揚,那青芒針一接一
,銜尾電
出去。
天風劍辛石帆不敢大意,腳下走得更快,同時劍上內力陡增,發出一股刺耳驚心的嘯聲。他走得雖快,但薛三娘以靜制動,青芒針一接一
地
出來,自然追得上他。但一近他身形五尺以內,便被他劍上奇重的內力迫落地上。不過這一來聖手老農邵康卻又
了險境,倏然一式“金蟬
殼”身形似進實退,極快地退出對方辛辣無比的劍圈之外。
天風劍辛石帆兩道冷電也似的目光停在薛三娘面上,大有撲過去動手之勢。薛三娘心中微凜,便停手不發青芒針。
王坤轉目一瞥,那位丐幫長老鄧雲松早已不見蹤跡,正想這位隱身風塵中的異人,身法好快。同時又想到丐幫怪不得名震江南,敢情丐幫中人,都是俠骨義膽之輩,專管不平之事。不由得暗生敬慕之心,決定後有機會的話,必須找到鄧雲松好好結
一下。念頭轉到這裏,摹然一陣陰影襲上心頭,使得他輕輕嘆口氣。原來他忽又記起自己對秋夢松的諾言來。
這時君山二友中的天風劍辛石帆,抱劍筆直向薛三娘走去,面沉凝。聖手老農邵康明知對方這等俠義中人,必定又因薛三娘早先向王坤所施的毒手而不滿,目下又出手夾攻,是以特別生氣。心念微動,口中大喝道:“辛石老且停貴步,在下有一物相示!”天風劍辛石帆果然停步,冷然側顧道:“難道你有什麼萬應靈符不成?老夫非瞧瞧不可!”聖手老農邵康搶前一步,伸掌向辛石帆一揚。天風劍辛石帆見了一怔,先打量邵康和薛三娘一眼,然後目光落在那邊凝望着遙空的端木公子。
他輕輕嗟一聲,道:“便是他麼?請他過來一談如何?”辛石帆雙目望着端木公於,是以話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端木公子。
聖手老農邵康低低説了一句話,王坤竟沒有聽見,但瞧見辛石帆那種錯愕的樣子,便知這句話的內容一定十分驚人,故此十分可惜自己一時疏忽,沒有施展天視地聽之術,因而錯過了機會。
天風劍辛石帆把劍收起來,略一凝神,便道:“雖然老夫不管你們,但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卻要負責!”聖手老農邵康哈哈大笑道:“在下當然能夠作主,辛石老你請吧…”王坤聽到這裏,連忙撒腿便跑,眨眼間又跑了六七里路。當他動身之際,已到好像有人綴住他,起先他險些施展出真正絕藝,以便把那人甩掉。但隨即想到自己的行蹤無須秘密,綴他之人可以想到是什麼來歷。
果然一條人影迅如奔馬般從路邊飛出來,攔住去路,王坤忙收住腳,只見來人正是白水堡堡主楊迅。他連忙施一禮,開口便要把剛才之事説出,楊迅擺擺手,道:“我都知道了,他們要的東西呢?”王坤微微一驚,只因他還未碰見天府神偷應先青,未知那張星郎琴在何處?同時聽楊迅口氣,似乎尚不知是什麼東西,他一方面不願把應先育的名字説出來,另一方面,又不知是否要把那件東西乃是一張寶琴説出來?
是以他迅速地考慮一下,才道:“小可乃是和他們嘔氣,故此不肯把那張寶琴給他們…”
“哦!是一面寶琴,有什麼好處值得他們這等重視,不惜一切地追截你?”
“小可也不知道,當小可奉命到峨嵋山去,那神槍手陶光宇不在,小可把書函
給他的小兒於陶澄,正往回走,陶澄率着五個什麼武當派雲夢派的人追上來,男男女女把小可圍住,口出不遜。小可氣不過和他們動上手,他們人多,小可只好衝出重圍,無意走到一個山谷中,見到一個已死的瞎眼老人,抱着一面古琴,手中還有一張紙條,説是請見到他的人把他火化,將骨灰攜往黃山埋葬,便以此琴為贈,小可便將屍體焚化,取了那琴,竟在亂山中轉了一旬之久,才能出山。然後趕路趕到漢口,便因他們在對付長蚊漢龍兩幫,封鎖水面。
小可因搭上金陵縹局的船,故此能夠強行渡江,誰知便發生了事情。那端木公子的紅船簡直是艘鬼船,一下子把我們的船撞翻!”天罡手楊迅立刻追問道:“金陵縹局有些什麼人?結局可曾遇難?”王坤道:“小可不知道,船翻之後,小可便被那端木公子的一個手下叫做潛龍秦水心的擒上大船,他們取了小可的古琴,便把小可點住道,擱在船面。到了半夜,忽然有個黃面漢子,自稱是歐劍川,把小可拍開
道。他脅下還挾着那面古琴,小可當時對他説,這原本是小可之物,要帶回白水堡。那歐劍川叫小的快走,説是那琴自會派人送到白水堡來…”天罡手楊迅哦了一聲,道:“這是移禍東吳之計,歐劍川明知他們十分重視那琴,故此肯送回古琴!”王坤故作詫
,問道:“堡主識得那歐劍川麼?據説這個人十分厲害”
“我不認識,現在你先返堡,好好休息一下,或許有極重要的事要你去辦”王坤應了一聲,正要舉步,忽聽楊迅哺哺自語道:“奇怪,丐幫的人居然肯為白水堡伸手,奇怪…”王坤暗中好笑,忖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雖然丐幫不值白水堡的所作所為,但他們均是俠義之輩,見到不平之事,哪怕是大仇家,也先把自己的私怨拋開,而為人間主持公道,像你這等黑道梟雄,哪能領略這等襟?”不久便回到白水堡中,又向副堡主飛蛇倪盾等人説了半天,直到四更過後,這才能夠回房安歇。
他本想趁這時去找楊小璇,但因今晚本堡戒嚴,不易隱蔽蹤跡,想想便自放過,準備明方始找機會和楊小璇會面。
躺在牀上,雖然十分疲乏,誰知竟睡不着,翻來覆去。那位使他夕相思索懷的絕代佳人,相隔不過颶尺,然而他卻無法會面,細訴衷情。這個遺憾越來越覺得沉重,他難以忍受地頻頻嘆息。
房門忽然無風自開,一條黑影閃人來。王坤故意閉上雙眼,心中忖道:“這個人的來意不論是善是惡,我總覺得十分,因為若不是他進來岔開我的思路,只怕我的心要碎裂成無數破片那人一點聲息也沒有地走到他牀頭,王坤從空氣極為微弱地移動而知道那人已到了牀前,當下故意咿晤一聲,身軀轉側一下,把右手擱在牀沿邊。
那條人影現在已站定在他牀前,輕輕伸手點向他面門上。王坤到微風拂到面上,右手突然起處,剛好託着那人的手臂,使他不能下落。
但那人竟沒有做聲,王坤一睜眼,看清那人竟是天府神偷應先青,便忙忙鬆手,低聲道:“小弟不知是大哥你,虛驚了一場天府神偷應先青本想摸摸他的鼻子,開他一個玩笑,哪知競被這位機智過人的義弟托住手臂,動彈不得。心中一陣難受,敢情這是他生平第二次被人在他下手時制住。雖説這次僅是開玩笑質,但他枉負“神偷”之名,仍舊被人抓住,也就等如颳了麪皮。
“外面已沒有人巡邏戒嚴了麼?”王坤問道:“連我也不知口令,所以只好矇頭睡覺…”應先青在黑暗中苦笑一下,盡力把心中那份難過拋開,解嘲地道:“賢弟你忘了老哥哥的外號麼?”他歇了一下,又道:“我擔保你正在輾轉反側,睡不着覺,對麼?所以我趕快找你,和你談談…”王坤長長吁口氣,道:“大哥別笑我,真是睡不着呢,可憐我千里奔波,好不容易趕回來,卻連一面也見不到廠天府神偷應先青自然知道他所説要見的是什麼人,同情地點點頭,道:“她很好,雖然遇見過雪人…”當下把楊小璇遇險的經過説了,不過十分簡略,因為他自家也知道得不詳細,最後道:“早先承璇姑娘幫助,得以看到白水堡的建築藍圖,因此此堡所有的地下水道及好些秘密通路,我都瞭如指掌。那温柔鄉的確了不起,敢説當今之世,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人能夠在温柔鄉進出自如…”王坤大喜道:“那好極了,大哥,你幾時帶我到温柔鄉中,我們把彭真出來,盤問出金陵縹局失鏢之事…”老神偷把細小的頭顱一搖,道:“不行,只有我能夠進去,那條水道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鑽得過,你辦得到麼?何況你進去,如何盤問那廝呢?倒不如由老哥哥自個兒見機行事為妙…”王坤起來,在房中踱了幾個圈子,道:“大哥為小弟之事,冒這等奇險,小弟實在過意不去!”天府神偷應先青笑道:“賢弟説什麼話?你當
助我恢復功力,救我
命,豈不是也冒着殺身之險?尤其運用那等內功,一旦失手,便絕無可救。算了,自家兄弟,提起這些話便借了,那面星郎琴我放在貯物室中,現在取來給你,抑是怎樣?”王坤忙把自己如何對楊迅扯慌的話説了,應先青笑道:“你編得真好,等明晚我把星郎琴放在堡門口,寫明
給你,那就萬無一失,等他們去追究那個黃面漢於歐劍川吧!哈,哈…那麼今晚我想人温柔鄉中探個究竟,只要
清來龍去脈,假如彭真當真不曾幹那一票,你和楊小璇的喜事大概就沒有問題了!”王坤道:“但願如此,不過我已敢肯定該案必是楊迅所為,目前就缺少人證或物證,因而東方老局主師出無名,沒法於召集江南武林同道,一齊討伐白水堡而已!”天府神偷應先青拍拍他的肩膊,道:“賢弟先別
氣,且等事實揭曉!不過我見到彭真之後,如何才能問出究竟來?”兩人想了大半天,王坤道:“我這裏有東方老局主的戒指,是他老人家平生所用的信物,江湖無不知道!”
“只好這樣試一下了。”應先青等他説明如何使用這件信物,便笑答道:“我想彭真會相信我是金陵縹局請來查詢該案的人,為了能有逃走的希望,他一定會據實回答萬一他不肯回答,賢弟啊,我只好下毒手滅口了。假如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唯一的證人已死,金陵瞟局只好永遠關門大吉。”王坤毅然道:“這是唯一可以一試的方法,若然真個那麼糟,只好認命。但最要緊還是大哥你一切小心,平安歸來”應先青夷然一笑,道:“諒這温柔鄉還困不住你老哥哥,我去了,你好好睡一覺!”他接過那枚白金戒指,便躍出房門,不久,他已到了一個水渠人口。
這位老神偷把衣服結束一下,免得自己施展縮骨功夫時,被衣服絆礙手腳,但聽他身上一片輕響過處,本來瘦小的身形,已縮得像個七八歲小的孩子大小。
他毫不困難地鑽人中,爬了三丈,心知已在温柔鄉內的第一進院落中。他聽王坤説過彭真是在最末一進,因此不上去查看,繼續向內爬去。
那張建築藍圖上繪得明明白白,在這温柔鄉內每一堵牆壁,都有複道,應先青乃是積年老偷,天下第一,自然知道在這些牆壁內複道中,夕都有楊迅的心腹在巡視,故此他一直到了最內的一進,這才冒險鑽出水堡。
他的臉已變得十分青白,鼻子高得驚人,下巴向外突出,形狀十分奇特,教人看上一眼以後,一世也忘不了,他輕手輕腳地走人一個寬敞的房間中,驀然駭了一跳,原來房間中突然出現了數十人。他一面運功待敵,一面定睛而看,忽又吃一驚,原來地上到處都躺着赤身
體的美女,燈光十分柔和,盪漾着一片綺旎香豔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