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花落知多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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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母后再在給我梳頭,我聽到梳子從她手中滑落到地上的聲音。
我以為母后會第一時間去看父皇,可是她卻只是輕聲讓我過去,自己則抬步離開。我想母后應該是很傷心的吧,否則我又怎麼會在她轉身之際看到那眼角落下的淚水呢。
御醫告訴我,父皇染了風寒,再加上疲勞所致,才導致昏
不醒的。但我覺得父皇肯定是被楚妃打擊到了,其實不光是他,就連也被打擊到了。
看着牀上昏不醒的父皇,我很難過。我怕他就此一直沉睡下去,我怕他會丟棄我而去。
在御龍殿照顧了他一個晚上之後,直到第二的中午,母后才出現在我面前,她對我道:“回去休息吧。”我想母后平時沒機會與父皇相處,現在自己更不應該再打擾他們了。
我依言點頭,當我踏出御龍殿的時候,卻看到楚妃正站在殿外,她沒有進去,只是眼睛不停的向裏張望着,一見我立刻掉頭就走。
“站住!”我喊了一句。説真的,自從我知道了自己與她的關係後,一直都沒想到要怎麼去面對她,但既然見了面,若是避而不見反而倒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了。
“有事嗎?”她沒有轉身,只是輕輕問道。
“我…”我被她問的一下子沒了語言,她見我不出聲又繼續往前走去,直到消失在我視線的時候,我才在原地使勁的跺了跺腳。
“你怎麼這麼差勁呢!”我懊惱的低咒了一聲,平時的那股氣焰去了哪裏!
見人已經不在了,我只好嘆了口氣,然後往凰儀殿走去。可沒想到等我走到凰儀殿的時候,竟然意外的又再次看到她。
這次我不結巴了,衝着她直直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裏?”楚妃不怒反笑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她這麼一問反而讓我沒了答案,我不理她坐到一邊,也不讓宮女上茶給她喝,她似乎也不在意,走到了母后經常坐的地方,拿起一本明黃的奏本翻看起來。
“下來,這不是你該坐的地方!”我又對她大吼道。
她沒有理我,而是面帶笑意的繼續翻看起了奏摺。我見她這樣,氣得立刻跑上去想把她拉下來,可是已經有宮女攔住了我的去路。
“公主,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母后的意思?我再次疑惑的望了一眼攔住我的宮女,直到看到她用力的點了下頭時,這才有些相信。
母后怎麼這麼做?我不明白她的想法,卻只能由着楚妃坐在本不屬於她的位置上。楚妃看奏摺的速度極快,原本堆得高高的奏摺不到半天功夫都被她全都看完了。
對於政治,父皇曾經教過我的,所以我自然能看得出她批閲的好壞來。可當我把所有牽奏摺上的批示全都看完後,不嘆她竟然比父皇還要有見地,而我更是自愧不如。
“與你相比起來如何?”正當我邊看邊嘆時,耳邊傳來了輕柔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實話實説道:“本公主倒是小瞧了你。”楚妃並沒有自詡誇大,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起身離開了。晚上的時候,楚妃竟然又過來了。我實在煩她不及,便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寢室,不想再出來。
以後的每天裏,楚妃都會按時到這裏來,直到母后回來的時候她才離去。每晚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對着白雪説自己對楚妃的不滿。
而我與她的也漸漸多起來,我發現這個妖怪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壞,她除了害過綰妃,搶走父皇的愛之外,真的好像再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即使這樣,不過我依然很討厭她。
這樣的子一直持續到了一個月後,我偶爾會去御龍殿看望父皇,大多數的時候都只會在待在凰儀殿抱着白雪看着楚妃發呆。
説實話我真沒覺得自己跟她長的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而且她的子那麼安靜,而我又如此調皮,怎麼可能會是親生母女!
我正看着她入神的時候,已經有人進來告訴我們皇上終於醒了。我興奮的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剛打算跑去御龍殿的時候,李公公卻攔住了我。他彎屈膝向楚妃請了安,説道:“娘娘,皇上想見你一面。”楚妃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耐煩道:“知道了。”然後揮手便讓李公公退下。
李公公言又止,但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説,只是輕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凰儀殿。
在李公公走後,楚妃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將桌上的奏摺全都翻看完了之後這才懶懶的站起了身,對我嫣然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蕭梓凌此時想見的人是我。”説完,便大步而去。
我聽見她竟然直呼父皇的名字,心裏再次暗説道,這個大膽的女人。我在説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悄然的跟了過去。
雖然父皇沒説要見我,但我就是不放心讓這個女人跟父皇單獨在一起。當我一路跟隨她到御龍殿時,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同樣得到消息的后妃,看着她們濃妝豔抹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要鄙視。
我本想着跟她一起溜進去,但當我正準備跨進去的時候,李公公又把我攔下了。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跟着院子裏的這一羣鶯鶯燕燕,一起焦急的等着。
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我沒想到當我再次見到父皇的時候,會是另一種情形。我不能明白父皇怎麼會睡了一覺就把之前的事都忘記了,而且還偏偏只忘了與楚妃有關的所有記憶。
我以為楚妃會生氣,但我錯了,見她一臉輕鬆的樣子,我甚至又開始有些難過起來。
再後來父皇再也沒有見過楚妃一面,他就像真的徹底遺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就連提都沒有提過。剛開始時我以為父皇真的是忘記了她,可是有一天,當我失眠起來,無意中路過煙波殿的時候,我看到父皇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殿中的畫像前靜靜觀摩着,那連不捨的樣子讓看了的人都覺得十分心痛。
我忽然明白過來,那畫像中的女子或許才是楚妃本來的模樣,至於她為什麼會變了相貌,大概是經歷了什麼事情吧。
原來自己長的真的跟她十分相像。我站在門外看着父皇發呆,並沒有走進去驚動他,然後又轉身回到了凰儀殿,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直坐到了天亮。
這件事我唯一隻告訴了母后,但當母后知道了楚妃與我的關係時,她不僅大力的搖晃起了我的身子,而且還直説着不可能。
我被她這樣瘋狂的舉動嚇壞了,拼命掙扎着想要離開她的桎梏,最後若不是父皇及時趕來,我大概就會命喪母后的手下吧。
我不知道父皇最後有沒有處罰母后,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被人帶到了御龍殿。我坐在殿裏等了半天,才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我以為是父皇回來了,可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名平民打扮的御前侍衞,他們的手裏還拿着一隻沉甸甸的包袱和一張明黃的絹布。
我知道那是什麼,便起身跪下。當我聽到父皇要把我送出宮時,我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卻沒有給我任何問的機會,就連見都不曾再見過我。
我就這樣在幾名侍衞的保護下出了宮,父皇把我安排在了京城裏最西邊的一處僻靜的別院裏,這處院子雖不像皇宮那般大,卻也十分緻。
白雪大概是因為來到了新的環境,它十分不適應的一直縮在角落裏不肯出來。無奈之下我只好每天把它抱在懷裏,就連睡覺都與它同睡一張牀。
再後來,我聽人説楚妃歿了。不過我卻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她是個妖怪,妖怪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死去呢?
後來發生的事果然證實了我的猜想。不過那已經是我登基後第三年的事了,我記得父皇在生前一直都在為西凝的作亂而煩惱不已,就連沈皇叔對這個小國都束手無策。
或許是那國主輕視我這個黃丫頭當了歧月的皇帝,於是在我登基的前兩年一直派人在邊境作亂,而到了第三年則更甚,直接派兵對我朝進行攻打。
我承認自己的實力並不足以抵抗他的兵力,就在我為這件事而到悶煩之時,抬手拿過桌上的一隻茶杯,正要往嘴裏送的時候,卻發現在茶杯的底部有一張字條。
我頓時警覺的向四周望了望,大殿之中並無一個人。拿起字條輕輕打開,我看到上面寫的一句話:“今晚子時,煙波相會。”蠅頭細字,看着不像是用筆寫出來的。我對着字條發了一會兒子呆,便起身往煙波殿走去。
煙波殿自從父皇逝世後便一直空着,這裏也成了我小憩的地方。我特意命人在此處種上了一些花草,只是為了不讓這裏看起來太寂寥罷了。
月朦朧,深
的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我負手走在御花園裏,每落下一步都能聽見我腳底與路面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