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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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理由，顏眉。”他的眼神明顯陰暗許多，往的意氣風發再不復見。

“萬方，別這樣。”顏眉悶聲説。

“是我哪裏做得不夠？”他的情緒動起來，大聲問:“你説，只要你説得出來，我都會改，顏眉，你説…”顏眉靜靜地看着他，良久，搖頭“萬方，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們之間會走到今天，全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我會戒酒！”他完全不理會她説的話，朝她走了一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我會戒酒！”

“萬方？”顏眉下意識地後退“不，不是這樣！”

“今後，我再也不讓我媽媽委屈你！”他繼續朝她走，嘴裏也不停“我都聽説了，我媽媽她對你説過許多難聽的話，以後，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你相信我！”

“不，萬方，你別鬧了！”顏眉到害怕，背部碰到牆壁，她明白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你聽我説！”他吼她“我説的話，你到底聽清楚沒有？顏眉，”他壓低嗓音“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可以做…”顏眉偏轉臉，眼睛盯着路面上的方格磁磚，不説話。

“顏眉，”他雙手捧着她的臉，她與他對視“看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顏眉已經鎮定下來，靜靜地説“不明白的人，是你。”

“什麼意思？”宗萬方聲問。

“我如果愛你，”顏眉深深地了口氣，一字一字地説:“我如果愛你，任何事都不會計較，你懂嗎？”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宗萬方忽地變了臉，狠聲道:“你再説一次！”

“萬方，別鬧了。”顏眉説“放開我。”宗萬方忽然鬆手，兩眼直直地盯着對面，顏眉微奇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剎那間，她不知自己置身何處，只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已經完全分開，類似崩潰的覺像閃電般貫穿了她！

她心心念念、思夜想多少天的人，就站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呆若木雞卻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宗萬方。

“克己，”顏眉推開宗萬方，朝他走了兩步。一輛公車從他們之間疾馳而過，短暫地遮擋了膠着的視線。

僅僅數秒鐘的時間，顏眉卻覺得好像一輩子那麼長久。然而，等她再次看到道克己，他卻已經不再看她。他背對着她，一手攀着鐵柵門，另一隻手在衣袋裏摸索着找鑰匙。

“克己？”顏眉難以置信地望着他冷淡的背影，她想過去問他，雙腳卻像粘在地面上，寸步不能挪動。

道克己身體一震，修長的手失去了往的鎮定，鑰匙遲遲不能入鎖孔，撞擊着發出凌亂的脆響。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終於打開大門，走進院裏，腳步沉重，且有些許蹣跚。然而不管怎樣，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再沒有看她一眼。

“就是他？”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幾乎快要以為此身不再的時候，身後有人冷冷地説。

顏眉説不出話。

“他這樣對待你，你卻為了他離開我？”宗萬方難以置信地問。

“你…”顏眉忽地轉身，大喊:“這不關你的事！”抓起揹包衝進大樓，眼前漸漸模糊了，心痛得無以復加。都是夢吧？剛才的一切，不是真的發生過吧？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青磚小樓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二樓的窗口已經被人封了起來，新的青磚顏鮮豔，與周圍毫不搭配。

顏眉站在窗邊望着對面的一切，握着窗欞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度隱隱發疼。

本以為在道克己身上，她可以不要求任何承諾。卻想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她自己編造的虛幻縹渺的夢境。

＊＊＊。--轉載整理＊＊＊請支持＊＊＊之後的子，顏眉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空虛。她整天無所事事，不想上學，不想看書，任何事她都不想做。

她常常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

那天是星期一，顏眉在遊走了很長時間以後，忽然發現眼前出現許多人，擁擠着在搶什麼東西，她好半天才明白自己竟然到了火車站。火車？坐火車她就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