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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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東西衝進我的心中,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可以到這個地步,拱手讓人並不是什麼稀有的事兒,可是,他到了這個份兒上,還給程暉那個小子安排後路,打死我,我也想不到。
我又衝上去想摟住他,他卻轉身就跑,我追上去,再次將他攬在懷裏,他拼命掙扎,我拼命縮緊我的雙臂,他嗚地説,遲願,你幹嗎?
我説,廢話,看不出來我幹嗎嗎。我知道,你想勒死我。笨蛋,想勒死你我直接掐你脖子了。這樣勒死我沒有痕跡。我説你裝什麼傻。得跟猴兒似的,居然不知道我在幹嗎?遲願,小心讓人看見。
他居然説了個這麼沒創意的話。夜深人靜的,沒事兒。看見了,也以為咱們鬧着玩兒呢。那你別鬧着玩兒了。我沒跟你鬧着玩兒!我急了,我看上你了!喜歡你了!聽見了沒?!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什麼?沒聽見就是沒聽見!我管你聽沒聽見!那是我的事!他沒説話。我也不説話。心裏別提多痛快了。我的口
覺到他的呼
,偶爾還有一點濕濕的東西。小王八倔得跟驢似的,怎麼那麼愛
馬
啊。
許然…我叫他,聲音温柔地讓我直噁心。唔。我會好好對待你的,不讓你小子再難受了。…我跟你説話呢?我聽着呢。你什麼意見?你聽我的意見嗎?嗯。
什麼都聽?我説什麼是什麼?那可不一定,看你説什麼了。你先鬆開我行嗎?我呼困難。他説。我慢慢鬆開了胳膊。他抬頭看着我的眼睛,我在他清秀的臉上掃來掃去,最後,眼光落在他有些無助的薄薄嘴
上。我湊過去。他往後一躲。我繼續跟進,手像鉗子似地捏着他的胳膊,他躲閃的餘地越來越少。
就在我的嘴馬上碰上他的嘴
的時候,他突然説:別過來。我發燒了。什麼?我的手按上他的額頭,果然燙手。你什麼時候發的燒?昨天。那你怎麼不早説?沒想到這麼嚴重。怎麼嚴重了?頭暈的厲害。他説着,就往下倒。我説喂,你別裝啊,我就往起抻他。他
糊糊地説,我想睡會兒。不行!別在這兒睡。我得把他
到車上去。我説你趴我身上,我揹你去醫院。還有,行不行的,你先給個話兒!什麼,行不行?他神智不清地往我背上趴。我剛剛説地話啊。你別喜歡我…你喜歡程暉哥…我也喜歡程暉哥…我們兩個一起喜歡程暉哥…他喜歡看見你,不喜歡看見我,事情好解決…
他跟説夢話似的在我的背後續續道道的,慢慢沒了聲音。我揹着他向車子走去。心裏越來越沉重。在去醫院的路上,他不住地説:程暉哥…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我只是…特別…特別…喜歡你…
前面有兩車擋住了我出衚衕的路,我肆無忌憚地按着喇叭,視線都不知為什麼模糊了!***我將許然鼓搗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清醒了,兩個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説,我不去醫院。
我沒搭理他,熄了火,走到他那邊的車門,準備開門把他下來,他在裏面頑強地把門鎖了,我不以為然地按了一下中控鎖,門上的那個按鈕輕易地彈了起來,他又頑強地按上了。
我們這樣僵持了一陣,我猛地向司機方地車門衝去,他居然一歪身把那邊的門也鎖了。我按開,他就鎖上,我按開他就鎖上,我來回跑了好幾次,終於發現自己是個笨蛋!
我又按了一下,他又鎖司機和他旁邊的門,我坦然衝着後門走去,在開門的一剎,我聽到他呀了一聲,我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
他隨後的話,把我氣了個半死,啊喲,終於被你想到可以開後門了。我吼到,你給我下車,進醫院看病去!不去不去。滾下來。不!我今天就不信不下來你!我對着死扣着車門的他説。
他終於躺在了牀上,帶着笑。你笑什麼笑啊?他還是笑。我對旁邊的護士喊到,你看什麼看,還不快點給他打吊瓶,你們服務真慢,20分鐘前就打電話讓你們上門了,現在才來。
你家小區門口保安問這問那的,而且你們這兒不好找,我們十分鐘前就到了,時間就是費在你家門口的。護士毫不示弱地回覆我。嘿,我這兒這麼高尚的小區你們不知道是你們才疏學淺,而且保安那是負責任!高尚不高尚的,誰知道。護士邊忙活邊嘟囔。我這一晚就沒遇到什麼順心的事兒,我蹭地竄起來,你嘟囔什麼呢?給我大聲點!
那護士居然不理我,一副忙活起來顧不上我的樣子,我是從來不打女人的,這個原則我給自己定得別提多窩火了。我一歪頭,看到許然還是盯着我笑,笑得還慈祥的。也不知怎的,我就覺得心裏被這個笑
得暖和起來。
你笑什麼笑啊?我聲音都温暾起來。遲願,你肯定從小就被慣壞了,你這樣的,特像我以前一個同學,他有一個姐,家裏寵得不得了,有事沒事兒的就發個脾氣,自以為是得不得了。
知道他外號是什麼嗎?我橫着他,知道好聽不了。他叫二驢。伴隨着他的尾音兒,我聽到護士一聲暴笑,就是忍不住迸發出來那種。我
你小丫的!我大叫,對着得卻是護士,護士嚇了一跳,笑也沒了,手還有點抖。別怕,他嚇唬你的。許然對着護士説。護士聽了,對着他莞爾一笑,臉上還飄上了紅暈,許然也發着燒,臉也紅紅的,這陣子,我對面整個兒兩兒穿着衣服的西紅柿。
護士要走的時候,還叮囑他,説多睡多喝水什麼的。她一直沒敢看我,在她出門之前,我咳嗽了一聲,她還是沒抬頭,破門而出。
我給小王八倒了一杯水,他起來喝了,然後躺在牀上,眼睛張不開的樣子,他眯着眼睛,咕噥着説,我睡了啊,你別站我身邊,我睡不踏實,可能會做惡夢。我懶得和生病的王八計較,把他在被子外面的手
你被子裏。他很快歪着頭睡了。
我本來想到外面去坐,回頭看了看他睡得很安穩的樣子,突然有一股衝動,直接轉回去對着他的嘴親了下去,那兩片熱熱的東西給了我好多好多
情。我躺在他旁邊,將他摟在懷裏,他咕噥着,卻沒有醒來。那種滿足
,又來了。
我醒的時候,他還在睡,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燙得厲害。我站起身,準備投條冷巾給他降降温,走出房間,卻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剛剛明明是關了房門的,怎麼此刻有條縫隙?我下樓去,赫然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我慢慢走下去,他抬起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你怎麼來了?這麼快就不希望我再來了?他揚了一下嘴角。
接着説,他功夫怎樣?比我厲害?還是差一點?你胡説八道什麼?我不在意,遲願。他還是微笑。你他媽的什麼在意不在意的。
我老有個預,果然沒錯,你老早就看上他了,是吧?從你數落我開始,從你聽到他的事兒緊張開始,也許,從你找他麻煩開始。程暉慢條斯理地説。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我確實不清楚,被他這麼説起來,我還是沒法判斷,不過,程暉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也許他比我更清楚我想什麼。
我慢慢走向他,他視着我的眼光,斷然地重複:我不在意,遲願!你想説什麼?你明白。我傻,我不明白。你説清楚!他看着我説,遲願,你説過,我們是為了錢才走到一塊兒,不管是不是如此,我不希望和你分開。
我説,這事兒我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那你現在考慮一下吧。你把我當個投資,我會為你賺很多很多錢。你可以對我沒有情,你也可以把我當個買來的東西,在你有新歡的時候,我也不礙你的事兒。
我只希望你別讓我變得和當初一樣一無所有。我只有,這點兒希望。我知道他怕一無所有,怕得厲害。不過,我當時沒有説話。我其實有點生氣,在一個男的低聲下氣求我的時候,我看不起他,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他遭遇過什麼。
小王八引我的可能就是這一點,他可以落魄得像一條狗,卻永遠不會低下他的頭。那一天我確實也來不及考慮什麼事情,小王八高燒始終不退。他神智模糊,不停地説着胡話。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程暉一直在我身邊,到了許然再次打點滴還沒有退燒,我要強行把他送醫院的時候,他突然説,我試試吧,也許,有個方法可以讓他退燒。
他走上樓去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跟着他,思緒凌亂,不小心差點撞到他。他張了下嘴想説什麼,卻又沒有説。他坐在許然的牀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許然皺着眉頭,不知怎麼癟了癟嘴。程暉説,小然,做惡夢了麼?許然好像覺到了他,變得很安靜。
他的手慢慢伸向許然的衣服,慢慢解開了他的扣子,慢慢掉了他的衣服,然後把他的身體翻轉過去,許然趴着,
着纖瘦的後背肌膚,程暉説,有酒
嗎?我很快拿來了,他手裏多了一個一塊錢硬幣,在酒
裏蘸了蘸,然後,就朝許然的後背颳去,隨着硬幣的劃過,我看到一道紫紅的痕跡。
許然皺了皺眉頭,眼睛睜開了一道縫,我聽得他慢慢吐出的聲音:“程暉哥…很疼啊,輕點…”程暉的手停了一下,又從上至下地劃過一道痕跡。這一次,小王八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
***那天夜裏,許然果然退了燒。程暉坐在他的牀前,我坐在離他們很遠的躺椅上。我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它躲着半個臉,似乎瞅着我們仨。我開始靜下心來考慮,以後我該怎麼着。
然後,我聽到程暉説:“小然,記得有一年冬天你就是高燒不退,也是我媽用了這着兒你才好的。想不到,今天,我也用着了。”
“哦。那年我剛住進程暉哥的家,剛被我爸趕出來,不習慣吧。沒親人了,當時覺得。”
“人家説,人一上火會走不同的地方,口舌生瘡,發燒,都是有的。你當時和今天,都是上火,心火。”
“噢。你懂的還真多,知道我上火。”
“我媽當時説的。”
“你説我是變態,你巴巴地跑到拘留所裏面,就是告訴我這個?你讓我怎麼不上火?你要説,你早告訴我,我也不會鬧你這麼久的心。你也不會走了今天這一步。以你,程暉哥,要才氣有才氣,要長相有長相,怎麼發家致富不行?非要…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