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請你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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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霍家早已滅門,這世上怎會有人知道他喚作“驚覺”?
那漢子仍然牢牢的看着步驚雲,看來也察覺到這孩子異常的反應,漢子雙目竟爾漸漸濡濕起來,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真的是——驚覺!”步驚雲定定站着,久久不動,全因眼前發生的事太不可能,在末清楚如何應付之前,他惟有冷靜卓立。
但漢子已急不可待舉起緊繫鐵鏈的手,解開頭上的冠,從發冠中取出一樣東西。
一紙殘舊不堪的信,信上寫着的收信人,赫然是——“霍烈吾弟”!
“烈弟:宮統領的生活如何?為兄甚念。八月乃為兄大壽之期,你我手足不見六年,何不趁此良機開倫相聚?可還記得為兄一直來信提及的三子驚覺?此子生
雖僻,但本質非壞,且我長、次二子悟覺與桐覺盡皆不才,獨此子天賦奇稟,已盡得霍家劍法真傳,他
定能把霍家劍法發揚光大。故為兄早預於壽宴之上,向所有親朋宣佈,驚覺,將會是霍家莊未來的繼承人。願烈弟是夜能出席共證。兄步天草”烈弟?
步驚雲小心翼翼地把這名漢子給他的短信閲罷,信上的確是霍步天的筆跡,他那雙素是穩定非常的手亦難微微顫抖起來。
原來此人是霍步天的胞弟霍烈,怎麼不曾聽他提及片言隻語?
霍烈道:“自我劍藝有成以來,便在宮擔當統領一職,由於事關機密,故鮮與親友往來,大哥亦不便將我之事過於張揚。但我兄弟倆仍時有通信,大哥一直在信中不斷提及你。他説,驚覺雖然外表冰冷一點,其實內裏並非如此。他説你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他説,他説,他説…
念及霍步天生前的一言一語,霍烈霎時有點哽咽,難以再説下去。
步驚雲的心卻一寸寸的向下直沉。
天!霍步天竟然預備把繼承權傳給他!
難怪他要步驚雲於壽宴當晚穿得像樣一點。
這個不是父親的父親,別具慧眼,早已為他這個“步家子”的前途好好鋪路!
可惜,儘管霍步天如何費盡心血,如何努力為步驚雲鋪路…
一夜之間,一場滅門大火便把他所有心血和路焚為一體,化為步驚雲一生也走不完的——-血路!
血路茫茫,漫無終點。
得步驚雲獨自一人孤身上路。
但他還是到,自己多年來的忍辱負重完全值得。
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報霍步天的知遇之恩。
霍烈本以為步驚雲在憶念霍步天時準會淚盈於睫,誰知此子除了適才在細閲其兄弟手筆時,雙手微微顫抖外,跟着便似對一切無動於衷,心想其兄所言非虛,此子果真冷得出奇,為了打破此間沉默,於是便指了指身畔兩名男兒,道:“他倆是我的兒子繼潛和幼子繼念。”霍烈道:“大壽當晚,我攜同兩個兒子一起赴會,殊不知到達時已經太遲,霍家莊早淪為一片火海…”是的,一切都遲了。
步驚雲知道,因為那時他已被黑衣叔叔所救。
時間永遠就是這樣人,倘若霍烈來得及時,恐怕他已成為今次行刺雄霸的刺客之一,而不會成為雄霸的弟子。
刺客與弟子,兩種迥異不同的身份,簡直就是時間的最大諷刺。
有時僅差那麼一時三刻,便能製造畢生遺憾,步驚雲最是清楚不過。
他一生都不會忘記,就在他決將可以喚霍步天一聲爹之際,就只差那麼一丁兒時間,霍步天便已不能聽見任何聲音了。
而這遺憾將永遠無法得到補償。
一切都只因為時間。
霍烈續道:“後來,幾經艱辛,才得悉雄霸乾的好事,然礙於自己勢孤力弱,未能即時報仇;直至今年,我有緣遇上數名也曾遭天下會害而誓殺雄霸之士,終在昨夜連同我兩個兒子,一行八人前來刺殺雄霸,孰料…唉…”説到這裏,霍烈不由得長嘆一聲,瞥了步驚雲一眼,發現此子麻木如舊,遂問:“孩子,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還能倖免,你怎會當上雄霸之徒?”步驚雲雙目一片茫然,他平素已不喜言語,此番曲折該從何説起?
但此時霍烈幼子繼念搶着道:“嘿,依我看當然大有因由,也許只因他貪戀虛名。”言罷面自以為是之
。
步驚雲聽後竟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