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頭痛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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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醜進門後,衝上官儀笑了笑,就找了把椅子坐下,兩眼看地,一聲不吭。

上官儀奇怪地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又轉眼去看卜凡。

卜凡微笑道:“阿醜一向不愛説話。”上官儀道:“聽卜先生説,是你救了我?”阿醜的頭微微動了動,悶聲悶氣地道:“是我把你送來的。”短短的一句話,他説起來好像很費力氣,連脖子都漲紅了。

看來他的確是個不愛説話的人。

着不愛説話的人説話,無論對問話的人還是對答話的人,都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上官儀很清楚這一點,但他卻不得不着阿醜説話,因為只有從阿醜口中,他才能瞭解到他想了解的情況。

上官儀道:“你在碰到我之前,還碰上過什麼人嗎?”

“兩個人,其中一個拿着劍。”阿醜的聲音依然很低,也很含混。

“有沒有看見過一個女人?”阿醜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道:“沒有。”上官儀有些失望地一嘆,接着問:“你聽見那兩個人説些什麼沒有?”他似乎察覺到回答這樣一個問題對阿醜來説會很難,因為這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説清楚的,於是轉口問道:“他們説沒説自己是哪個幫派的?”阿醜道:“沒有。”上官儀又問:“他們説沒説準備怎麼辦?”阿醜道:“把守路口,等你從潭柘寺裏出來。”上官儀奇道:“咦,他們怎麼會認為我會在潭柘寺裏?”

“你不是想去潭柘寺裏嗎?”這是阿醜第一次提問,問得上官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上官儀道:“一直到卜先生救醒我,我才知道這裏離潭柘寺不遠。”阿醜吃驚地看着他,兩隻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着。

卜凡也很吃驚,他停下手裏的活兒,問:“那你本來想去什麼地方?”上官儀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卜凡和阿醜更吃驚了。

上官儀笑得更苦:“這話説出來,只怕很難有人相信。

你們知不知道那些人追了我多少天了?”卜凡問:“多少天?”上官儀道:“十八天。十八天裏,我想的惟—一件事就是如何擺他們,本就顧不上其它了。”卜凡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想説什麼,終於沒有説出來。

他又一次深切地體味到江湖生涯可怕、慘酷的一面。

上官儀又問阿醜:“那些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阿醜道:“就在寺外,每個路口上好像都有人。”上官儀道:“看來這裏也不安全,一旦他們清了我並不在寺裏,一定會到附近的村子裏查問的。”卜凡也有些着急:“那該怎麼辦?”上官儀造:“還是要請卜先生想想辦法,俗話説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嘛。”卜凡道:“我?我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他的確想不出辦法來。

一個連半天江湖也沒走過的人,怎麼可能想出對付江湖人的辦法來呢?

一時間,卜凡很有些啼笑皆非的覺,他想起了“病急亂投醫”這句俗話。

看來,上官儀是吃定地了。

卜凡將一個扁圓形的銀質小盒從紅泥小火爐上取下,打開盒蓋,小心翼翼地用一把銀製小鉗子將盒裏的藥丸一粒粒取出來,放到一張綿紙上。

藥丸呈紫黑,一共是三十粒。

他今天晚上一直就在焙制這些藥丸。

桌上的蠟燭爆開一朵燭花,在寂靜的房間裏,聽起來十分刺耳。

阿醜和上官儀都已好長時間沒有説話了。阿醜仍然是半低着頭,緊閉着嘴,兩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腳尖。

上官儀卻一直盯着卜凡。

卜凡拿起一個圓圓的玉質小瓶,開始將藥丸一粒一粒往裏放。他知道上官儀一直在盯着他,也知道上官儀為什麼一直都盯着他。

上官儀是在等他的回答,等他想出辦法。

但卜凡此時還沒能想出任何可行的辦法來。

上官儀忽然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我該走了。”卜凡一怔,道:“走?走哪裏去?”阿醜也抬起頭,道:“那些人正等着你,你的傷又沒有好上官儀淡淡地道:“總呆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不好,還會連累卜先生。”卜凡又一怔,道:“你以為卜某有趕你走人的意思?”卜官儀一笑,道:“卜先生和阿醜兄弟救了在下一命,高情厚義,在下只有異口圖報,更何況卜先生還特意為在下焙制了這些藥丸…”卜凡瞪大了雙眼,伸出右手,不讓上官儀再説下去,笑道:“你以為這些藥丸是替你準備的?”上官儀怔住:“不是?”卜凡笑道:“不是。”阿醜道:“這些藥是卜先生為我特製的。”上官儀疑惑地打量着他,道:“為你?你有病?”卜凡道:“阿醜的病十分奇怪,在下一直自以為醫術頗,卻一直查不出他的病到底在哪裏。”上官儀似乎還是不信,走到阿醜身邊,左看右看,看了好一陣子,道:“你怎麼會有病呢?”阿醜道:“我頭疼。”他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牙關也咬緊了,左手緊緊按着在半個腦袋,擱在膝上的右手不住地哆嚷着。

卜凡趕忙倒出一粒藥丸,進阿醜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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