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地產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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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班的第一天，由於投資公司的業務還沒有展開，金龍一時之間倒閒下來，不知乾點什麼好。他忽然想起答應崔大個的事情，他撥通綜合部經理李自然的電話説道:“自然，有個事情你幫我辦一下，我一個朋友要結婚，沒有房子，我想送他一套，不過又不想讓他知道。想請你在五棵松周邊幫我買一套二手房，兩室的就行，裝修可以好一點兒、有傢俱、電器什麼的。然後你以我朋友的名義借給他，就説自己要出國，然後適當的時候讓他花點錢賣給他，他的電話是…”李自然在電話那頭答道:“好的，我明白。”想到房子，金龍隨手打開電腦，登陸到網站上隨意瀏覽着關於房地產方面的內容。網上正在對目前幾個城市高房價的問題展開討論，觀點也五花八門，有的認為房價上漲是由於政府土地批租價格上漲、土地供應不足、各種建築材料價格上漲等因素造成的，而且，隨着建設用地這種稀確資源的不斷減少，房價還會不斷上揚；有的説房價上漲是因為開發商有意炒作房價，通過假銷售、假按揭等方式製造房屋供不應求的局面，獲取暴利；有的説是因為一些利用房地產來投機炒作，抬高了房價；有的説房地產有泡沫有的説沒有，反正是眾説紛紜，莫衷一是，沒有一個權威的結論。金龍越看越覺得困惑，下面一條消息引起他的注意，説是南城一個經濟適用房項目要開盤，京城百姓徹夜排隊的事情，金龍到好笑，心道:“有這麼乎嗎？房子還不賣瘋了！不會又是新聞炒作吧！”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上午10點左右，金龍來到了位於南四環花鄉橋東北角的四環新城的經濟適用房項目售樓處。場面只能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金龍覺好象是到了節前返鄉高峯時的火車站了。從售樓處門口用建築用的鐵架子搭起迴廊似的排隊通道，一圈套着一圈，通道里或坐或站的擠滿了人。在通道外面，則是排隊人的親屬朋友聚集着不斷高聲和正在排隊的人着，一些賣食品和飲料的小販不停的穿梭着向人羣中遞送着吃食，生意很火。二十幾個警察和保安滿頭大汗的在維持着秩序，售樓處的播音喇叭，反覆播送着相關注意事項，和不要擁擠、防止被盜等內容。

金龍在司機李樹林的陪同下靠近人羣，立刻有一個穿着皮夾克的人湊過來，説道:“咳，哥們！要號嗎？”金龍好奇，問道:“什麼號？”皮夾克驚訝的望着金龍到:“還能是什麼號，這排隊的號呀！”金龍明白是碰上號販子了，問道:“多少錢呀？”

“看你要哪的了，前10號的2萬，前100號的1萬，1000號以內的5000到500不等。”皮夾克答道。金龍道:“這麼貴呀，我還不如自己排呢？”皮夾克好象看外星人似的説道:“總共1500套房，現在已經排到3000多號了，我們這幾個號都排了兩天了，你現在才來排，你他媽沒事吧！”李樹林見他嘴裏不乾淨，上前想動手，金龍攔住他，轉身擠進人羣。

人們正在仨一羣倆一夥的聚在一起聊天，金龍見身邊一個60多歲的老太正和兩個中年婦女興高采烈的聊着，就站在旁邊聽。

老太誇耀的説道:“這回行了，得信兒早，我排了88號，怎麼也能一套了。”旁邊一個婦女説道:“您排這一宿可值了，準能挑一好户型。”老太叫道:“哪一宿呀。一天一宿，我昨早晨就來了，我和我們家老頭換着班兒排的，才排到88號。”另一箇中年婦女説道:“這回你們家二小子可以搬出來了。”老太説道:“可不是，趕緊搬走，我們老倆能清淨幾天，你們不知道，我那個兒媳婦，咳，沒法説，一到晚上那什麼，吱哇亂叫，一點不害臊，我們那房不隔音，得我們老兩口整宿的睡不着覺，這回好了，搬走，愛怎麼叫喚怎麼叫喚。嘿嘿！”中年婦女笑道:“嘿嘿嘿，現在的小年輕還不都這樣，哪象我們那會兒呀，嘿嘿嘿。”金龍又繞到另外一夥人身邊，幾個中年人都坐在小板凳上聊着，他走過去蹲下，點着煙，向旁邊一個40多歲的灰頭髮的中年人問道:“師傅，您這是排多少號呀！”中年人嘆口氣説道:“嗨，1755號，估計沒什麼戲。”金龍問:“不是總共1500套房嗎，您都1700多號了，幹嗎還排呀？”中年人道:“小夥子，一看你就不懂行，他排在前面的不一定都買，有不少人一看沒有合適的房子就放棄了，所以我這號好了，還能趕個尾房，不過肯定是別人挑剩下，户型、朝向、樓層都不好的。沒法子，那也得買！我閨女都十九了，還和我們兩口子住一屋呢。”

“沒想到，這經濟適用房這麼火呀！”金龍隨口説道。

“能不火嗎！這的房賣3800一米，旁邊的商品房都5500一米，這一套房下來差幾十萬，誰買上誰幹着了。買不上就活該認倒黴吧。”對面一箇中年人説着。

旁邊一個30多歲的中年人説道:“你説他媽政府這幫幹什麼吃的，就不説多蓋點便宜房子，蓋他媽那麼多別墅給誰住呀！”灰頭髮中年人説道:“這也不能怪政府，政府又不管蓋房，主要是他媽開發商，蓋別墅掙錢多呀。”

“就是，蓋那麼多別墅不也都賣出去了，現在有錢人多了，象咱們這行的窮人，就欠睡大街上。誰讓咱們是‘老背興’呢。”忽然，排着的隊伍一陣騷動，金龍站起來看，原來是因為隊伍中有人加兒，幾個人打起來了，警察趕緊過去處理，一會兒人羣開始安靜下來。

從售樓處回來，金龍覺得有點氣悶壓抑，他搞不懂，老百姓的需求這麼大，怎麼會有人説房子蓋多了是泡沫呢？他認真琢磨了一會兒，撥通公司信息研究中心主任馮志剛的電話説道:“志剛，我想請你就投資房地產項目進行調研，有幾個問題請你們調查清楚，1、政府批租的建設用地有多少，有多少已經使用了，還有多少閒置的，都在誰的手裏。2、房屋建設的成本到底有多大，土地價格、建築商價格、建築材料價格都搞清楚，算一算房地產商們的利潤有多高。3、評估一下北京居民的購房需求到底有多大。都是些什麼人要買房。這些問題你不能全聽政府部門和地產商們的説法，我希望能深入調查，不管使用什麼方法，要獲得真實的情況！”剛放下電話，見曉雅抱着幾個文件夾走進來，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自從有了在營口那次親密接觸以後，他和曉雅的關係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上下級了，幾天不見，還真有點想她，金龍順手捉住曉雅的手笑着説道:“好幾天沒見，你想我了嗎？”曉雅脈脈的望着他，口中卻説道:“我才不想你呢！”説着甩了手轉身想走，金龍起身，從後面一把抱住曉雅在她耳邊説道:“我可是想你了，真的。”曉雅臉羞紅了，嬌着説道:“別，上班呢，讓人看見怎麼辦！快放手。”金龍吻了一下曉雅的耳垂兒，説道:“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然後一起回我那，好嗎？”曉雅身子有點微顫，害羞的點了一下頭。金龍放開曉雅，嘿嘿壞笑着。曉雅説了一句:“討厭！”趕緊走了。

金龍閒極無聊的待著，不知該乾點什麼好，思忖:“趁現在事情不多，應該抓緊學點兒東西呀，學什麼呢？有了。”金龍想到了李樹林，一個多月前李樹林已經從原單位辦完了退伍手續，做了他的專職司機，他撥通了李樹林的電話。

一會工夫，李樹林推門進來，站在金龍書案前説道:“金總，您找我。”

“哦，樹林，坐吧。”金龍説着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自己點了一棵煙，又順手扔給李樹林一棵，接着説道:“樹林，我想跟你商量點事。”李樹林一欠身，説道:“您説。”金龍道:“我知道你以前是在特種部隊當教官，那天在海鮮城幫我們的那四個小夥子就是你的徒弟，是吧？”李樹林説道:“是，我帶的他們。”金龍道:“我這幾天正好有些空閒，我想讓你教教我武術，省得以後見着個小混混都打不過，你看怎麼樣？”李樹林興趣的説道:“行呀，那您想學什麼？”金龍撓撓頭説道:“我也説不好，反正要實用一點，象你那四個徒弟那樣就行。”李樹林笑着説:“那幾個人是在特種兵部隊訓練了兩年呢，我估計您時間上不允許，不過我建議您學散打吧，這是防身最實用、最有效的。”

“好啊，就學散打。”金龍説道。

李樹林問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學，在哪練？”金龍想了想，忽然興奮的説道:“乾脆這樣，反正我這幾天沒事，我請幾天假，咱們找一個偏僻的地兒，你就像帶新兵一樣帶我，也讓我過一把特種兵的癮，行不行！”李樹林有點遲疑的説道:“這樣行嗎？”

“怎麼不行！我帶着電話，公司有事可以電話裏面説嗎！”金龍道。

“我是説，把您當新兵一樣來帶。”李樹林説道。

“那當然，到時候我們得忘了現在的身份，你是教官，我是新兵，該怎麼着怎麼着，打也好、罵也好，隨你。”

“真的？”

“真的！”

“行！”李樹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