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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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寶藏!”一聲又一聲的驚叫此起彼伏,透着瘋狂,透着夢囈一般的不可思議。原本拿着刀劍的兩隊人馬好像做夢一般,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着,齊刷刷地朝入口走去。
原本一打開寶藏就拼個你死我活的莊清芳和花妖放棄了打算,紛紛飛身掠向入口。
“娘,不要去!娘!不要去!”路小山朝着莊清芳的背影大叫。
然而莊清芳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狂喜,不斷囈語,“打開了,打開了,終於打開了!”她毫不猶豫地躍入入口。
不能遲啊,不能遲!若是遲一步,被花妖先找到花間神器,豈非前功盡棄?
她狂奔起來,只給兒子留下一個轉瞬即逝的背影。
路小山以手捶地,心中苦痛至極。
人啊,貪婪的人啊,最終會被自己的慾望毀滅。
微微側身的神女,冷冷地微笑,俯視着眾生。這三途河邊彼岸花的化身,早已看透了人生的苦與痛,悲與歡,貪與痴。
帶血的手指顫抖着,拂去路小山臉頰的臉水,一個虛弱的聲音輕輕地問:“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路小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低下頭,懷中的靈越對他微笑,口的傷口竟然在緩緩癒合。
“阿越,你沒死!這太好了…這是太好了…”他抱住她,喜極而泣。
“你…再不鬆開我,我就真的要死了…”咚!一塊石頭忽然從巖頂上落下來。接着又是一塊,咚咚咚,山
開始搖晃起來,神女像也開始東倒西歪。
“危險,我們快走!”路小山抱起靈越,朝來路飛奔而去。
數不盡的彼岸花從身邊飛一般地後退,如濃黏的血,如地獄的火。兩個人在血與火之中飛奔,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眼前一亮。
路小山咬牙縱起身形,躍出數丈。
轟隆隆!
地宮入口濃煙滾滾,揚起數丈高的灰塵。整個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宛如山崩地裂,強大的氣將兩人掀翻在地。
良久,那連綿不絕的震動方才慢慢平息下來。
路小山從灰土裏慢慢坐起,朝地宮望去。方才還高高聳立的宮門,已成斷梁頹柱。亂石堆積如山,已將地道堵的嚴嚴實實。
“地宮塌陷了…”他喃喃自語,“我娘還在裏面…”靈越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我叫她不要去…她不肯聽…”她柔聲地回應,“我知道,可是你阻止不了她…”他默然垂首,紅着眼圈,眼淚在眼眶之中打着轉兒。
靈越抱住他的頭顱,聽到他終於痛哭出聲,眼淚打濕她沾滿灰土的衣襬。
口的傷尚未徹底癒合,隱隱作痛。
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時光會讓所有的傷口都會癒合。
尾聲夏的陽光濃烈而綿長,照在一片金黃的向
葵園中。
若非耳中有蜂嗡嗡嗡地叫個不停,眼前有蝴蝶飛來飛去,一切恍若在夢中。
靈越身着淡綠的半臂,底下繫着一條白綾百褶裙,淺黃
的草帽掩住了她的臉。
從背後看,她黑的頭髮挽着簡單的髮髻,餘發垂落到
間,宛如大自然圖畫中的少女,生機
,又含羞帶怯。
她回過頭看了看路小山,咬緊了嘴。
路小山牽着馬,靜靜地看着她,黑亮的眼睛裏閃爍着愛意。
靈越往前走了幾步,又折返到路小山身邊。
路小山輕輕握住她的手指,“怎麼不過去?”
“我…我害怕…”她小聲地説,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他能覺到她的手心裏全是汗。
“怕什麼…”他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微笑。
“如果…如果不是呢…”她期期艾艾的樣子,像足了一隻膽怯的兔子,“這是最後一個村子了…”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我幫你問…”他朝前走去,卻被她拉了回來,“不要…還是等一等,我好緊張!”他有些無奈地看着她,掏出手帕,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滴。
順着那神秘的地圖,他們一路找到無涯山,找遍了山腳的幾個村子,卻未發現宋天歌的身影。
“我娘藏在這裏十幾年,都沒被花間谷的人找到,她定然是易容了,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你找她不容易,若是她找你呢?”路小山想了想説。
“她找我?”
“不錯,你的樣子,花間谷的人都説像你娘,你在這村中走一圈,你娘見到,自然能認出你來。”她跳起來,在路小山肩上一捶,“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路小山肩膀,“我説,你能不能別再這麼野蠻了?我每天都快被你捶成
醬了…”話未説完,他的臉上已經被人親了一口,偷襲的人正要溜走,被他抓住抱進懷裏,“幹了壞事還想走?”
“那要怎樣?”他不説話,在她的間落下深深的一吻,吻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你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我?”
“我娘同意才行啊…”她趁他不注意,從他懷中鑽出來。跟他在一起時間越長,她發現他越來越危險了,經常讓她臉紅心跳,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真想馬上就找到你娘。”他苦笑着説。
兩個人在路邊竊竊私語,終於引來園主人的注意。
園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身材卻十分苗條。她提着籃子,扛着一把花鋤,走出園來,笑地問,“兩位,有什麼事可以幫到你們嗎?”靈越回過身,含笑招呼:“叨擾了,我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噹啷…那女子的籃子應聲而落,笑容在見到靈越的一瞬間彷彿凝固。
“你找誰…”
“我找我娘…”靈越的心狂跳起來,難道…難道…
“你多大了?”女子望着靈越頭上的髮簪,眼中忽然就有了水光,“你娘長什麼樣子?”
“我十八歲了…我沒見過我娘。我在一片彼岸花叢中,被青州雲家撿回了家。後來,錦娘來了,她説,她是我娘派來的…”靈越微笑着,眼淚卻一顆一顆落下來,她頭上戴的正是錦娘留下的髮簪。
“孩子…”女子聲音顫抖起來,她的手緩緩拂過面孔,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淚水模糊了眼睛。
路小山卻笑了起來,這兩個人的樣子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若誰説她倆不是母女,他一定是個瞎子。
夏的陽光真好,跳躍在一片金黃的向
葵上,彷彿伸手可觸。
他微笑着,伸出長長的手臂,撫摸着那一個又一個金的圓盤,吹着口哨,一路朝園中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