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韓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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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敵國治戎,和而舍,不以冥冥決事,必先探其將能否而後戰。…武松走後,楊政才詳細的詢問了林沖對於大宋朝內外局勢的看法。林沖這些子每裏神神秘秘,只是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吳玠兩人單線聯繫,大夥兒見林沖雖然稱病不上朝,但卻每裏忙活不休,知道林沖定然如同他説的一般,山人自有妙計。楊政大才之人,雖然迂腐,但也算眉眼通挑,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該知道的,就不能問,當下只是説到:“大人,楊益説你對咱們燕山府所處的天下大勢別有心得,定然有所指,楊政魯鈍,還請大人賜教,以便燕山府的內治能跟得上大人的想頭,不至於有亂。”楊政問這個還是很合時宜的。燕山府下頭州縣林立,而燕山府此刻便只有這幾個人勉力維持,因為是軍管的原因,現在並沒有太大的騒亂,而林沖採用的及時通商,增加糧草的儲備,減少税賦,積極維持治下的治安,鼓勵百姓們墾荒,並明確土地的產權,約法三章,以及把前遼那庫房裏頭的大量鐵製農具發放給百姓等等措施,把燕山府上下左右都結合在一起,但眼看來的就是一場同族之間的大戰,燕山府上下輸不起,也不能輸。林沖下一步的任何軍事策略,必須要跟燕山府現下的內治相吻合,才能不生內亂。

林沖卻是笑笑。儘管在這個時候,臉上也還是那種陽光的、無公害地笑容,叫人覺得心境平和。任何困難都壓不倒他“直夫所言甚是,這些,我一直都從你處學來不少治國的道理,但我畢竟不想當皇帝,輔佐和大治是兩個方向。然而直夫可明白,這治國之學。更多的是要用政治手腕≈段,而不是簡單地吏治清明。而且。即便是想要吏治清明,這裏頭也要有許多政治上的策略,否則定然難以成事。”見楊政有些不大理解,林沖啜了口茶水。挪了一下身子,好叫自己更舒服,才説到:“這樣吧,咱們換個角度來説,就説當前的朝廷安撫方臘。大選進士這條吧。楊直夫以為,這各舉措,是好,還是壞?好,又好在哪裏,壞,又壞在哪裏?”楊政對這個問題考慮的業已比較成,當下便説到:“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出身六百三十人?從太宗皇帝開始的一年二百多名。到現下的一年六百多名,大宋朝的官員到底有多少人在真正地做實事?每年被罷官的少,致仕地少,而被封官的卻多有人在。業已到了致仕年歲的各位千方百計往後推談,更甚者,有些個業已致仕的,都還要再生盡千方百計回來這官場,哪怕是撈不到執事官地實缺,也要佔着一方的官位,有所謂光宗耀祖,造福天下!長此下去,大宋朝當官得越來越多,而真正能為民造福一方的人卻越來越少,執事官官位長鬍被一些酒囊飯袋霸佔,這個方臘不造反,那個方臘也會反!”大宋一朝,宋代官俸制度十分混亂,官員無實職者可以領俸,有實職者則可以另加錢,在物質上優待官員。除正俸外,還有服裝、祿粟、茶酒廚料、薪炭、鹽、隨從衣糧、馬匹芻粟、添支(增給)、職錢、公使錢及恩賞等,地方官則配有大量職田。官員有差遣職務者另加津貼,作為職務補貼。這種職錢依官員本官與差遣職的級差按等發給,故雖任同一官,職錢並不相同。

林沖自然明白楊政説地是大宋朝的管制制度最大的弊病,雖然現下業已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但若只論大宋朝的這項制度本身,卻是極其先進的高薪養廉制度,是在後世被各大不同制度的國家採用的絕佳制度。只是這制度雖然在大宋朝採用,卻是用錯了方法,執行地人本身也有問題,而相應的監督機制沒有有效的建立起來,而作為最高位的皇帝,卻是隻懂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甚至五行八卦,對制度本身,幾乎在訂立之後,就沒再管。只是聽着下頭別有用心的臣子們上表稱讚大宋朝乃是泱泱大國,所用祖宗律法在法制和人治上頭中庸平衡,符合儒家大道。長此下去,所積累的弊病業已成了尾大不掉的毒瘤,百害而無一利。

只是林沖所説的卻不是這個,但聽林沖説到:“楊直夫只看到這法子的不是之處,卻未看到此舉在官家招撫方臘教過程中的真正效用。現在方臘造反,所憑藉的是什麼?乃是一些被矇蔽了心智的愚民!而這些愚民本身所信這聖火教的初衷又是什麼?乃是想要家小平安,有口飯吃,有衣裳穿,能老婆孩子熱炕頭,能傳宗接代!方臘造反所用的口號還不是均天地、殺貪官?

直夫不要忘記,隨着朝廷選取的這六百多名進士一道的,是給這些進士的服飾、祿粟、茶酒廚料、薪炭、鹽、隨從衣糧、馬匹芻粟、添支、職錢、公使錢及恩賞、職田!這些人本身不是當地一霸,就是名門望族,要麼就是個人聲望極其高的士子名,而這些名本身在民間的號召力卻是極為強大。

他們被取中進士之後,業已成了大宋朝的官員,方臘造反,這些人自然會積極的阻止抵擋。從公孫先生那裏得來的消息,方臘在攻陷州縣的過程中,真正起到最大抵擋作用的,不是當地的廂軍,不是當地的士兵捕快,而是當地的世家武裝,私兵衞隊,甚至一些拿着戒尺的夫子…

大宋朝是一個用天、地、君、親ˇ為主導的非常複雜的狀況,這些人憑藉着自己的威望,跟方臘地聖火教的教義直接對抗,大大的拖後了那方臘地攻佔州縣的步伐。聖女黃馨曾説過。方臘原本聯絡了不少山賊土匪,甚至把當地的地方官員都買通不少,原本想在半年內。佔領整個江南地,取得立足之處,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痴人説夢。

闢家用了這個法子,才是真正的釜底薪的妙計。千百年來,有哪個朝代的反叛能如同大宋朝一樣,從來都不能成了氣候?便是因了大宋朝這樣的政令朝制。只可惜。朝廷這些年雖然歲入頗豐,無奈支出更是龐大。若是能相應地減少非執事官的官員地俸祿,而積極的鼓勵農、工、商,才是能供養這麼多朝廷官員的本。但是這些,都是後話。眼前最能平復方臘造反地民心的。反而是這些新近被取中地進士。若是我所料不差,過不了幾天,等那些士子們都享受過了大宋朝的皇恩浩蕩,一股腦的都要被遣往江南地平叛。這些人,即便是被取士的過程黑幕重重。但原本沒有經過官場的太多地薰陶,乃是如同滾滾濁之中的一股清一般,直接融入江南地的叛亂,好為大宋朝的官家的知遇之恩效力…”楊政聽了當場長大了嘴巴説不出來話。讀了萬卷書,行了萬里路的楊政,從來學習的都是為官之道,而從來沒有從一個皇帝的角度去思考,去解決眼前發生的問題。去想各種辦法來安撫整個江山。不是他不想,而是作為儒家的新型代表,他依舊秉承儒家的忠孝禮儀廉恥等信念,本不敢在心中把自己想像成一個皇帝,進而換位思考。這樣的人,在亂世,遇到昏庸的皇帝,不是成了隱士就是大大的臣,在清平世界,遇到明君,反而能為整個江山社稷鞠躬盡瘁。…大宋朝宣和三年夏四月丙寅,貴妃劉氏薨。甲戌,青溪令陳光以盜發縣內棄城,伏誅。庚寅,廣陽郡王∴密使、招討使童貫、同總領湟州蕃兵將兼知臨宗砦王淵、忠州防禦使辛興宗擒方臘於青溪。丙午,金人再遣曷魯等來,痛斥官家不顧兩國兄弟情誼,燕山府知府林沖罪有應得,該送往金地伏誅。詔二浙、江東被賊州縣給復三年。癸巳,汝州牛生麒麟。官家十二道聖旨發往燕山府府衙,責令知府林沖回京述職。復三令羣臣上殿,選取賢能,為李彥副手,攻取燕山府,招討逆賊。

眼瞅着大宋朝的上下都人心浮動,業已拖拖拉拉個多月還未到江南地的童貫,眼見着正是表功爭功的時候,突然間盡起五萬大宋朝軍,以王淵為先鋒軍,直取錢塘地。王淵,字幾道,熙州人,後來徙至環州。王淵乃武將胚子,從小便善騎善。後來從軍,應募攻擊西夏國,屢屢有功,因軍功卓絕,累遷至熙河蘭湟路第三將部將、權知鞏州寧遠砦。後來西夏國以及周邊小柄從大宋朝西疆入鏡,所到地燒殺搶掠,西疆經略司責令王淵率軍討之,王淵欣然受命,總領岷山蕃兵將,在澤州城下拉開陣勢對敵。眾寇見狀,聚眾來攻,王淵乃是深喑太祖皇帝那《武經總要》中對敵的法門,對大宋朝的兵法軍制研習有心得,表面上遵從朝廷中隨軍而來監軍佈置的虛則實之的戰法,實則卻只是在入侵敵寇面前稍稍變了陣勢,即趁其陣勢未開之時揮軍猛擊,直取對方中軍,前鋒將士用命,都是王淵多年來養出來的心腹將領,各自率軍協力,大破敵寇,後來甚至追至邈川城,把來犯敵寇盡數誅殺。因那一戰,王淵一舉成名,為大宋朝驍將,童貫見狀即拉攏王淵,親至軍中犒賞,並上表官家求其官爵,官家大悦,下旨移王淵為同總領湟州蕃兵將兼知臨宗砦。

這次童貫之所以拖拖拉拉,一則是為了看清楚朝中形勢,好能爭取到更多的政治資本,二則是在等候快馬差人調取的王淵部鋭。王淵雖然忠心耿耿,但卻不迂腐,知道樞密使童貫總攬大宋朝軍機重權,是需要虛與委蛇的人物,平裏對童貫簡直惟命是從,但私下裏經常告誡下屬的親信將官,不能跟童貫這人走得太近,否則定然會引火燒身。

這回童貫親自修書採遣家將來命自己去江南地平叛,王淵自然領命即走。作為大宋朝西疆新近冒起來的將官,王淵知道,這次除了能為國盡忠,還能得到更大的官位,好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居中調停,保的大宋朝一方平安。是以在進入童貫軍中之後,便苦心孤詣的研究江南地聖火教方臘妖孽的戰術戰法。

而作為王淵的偏將,武副尉韓世忠更是王淵的心腹之臣。韓世忠,字良臣,接德人。濃眉大眼,鼻正口方,身材魁偉,儀表堂堂,勇猛過人,力大無比。習的好槍法,用的好弓弩,自幼修習兵法戰策,多有所得。

韓世忠出身貧寒,十八歲的時候應募從軍,英勇善戰,崇寧四年,西夏擾邊,世忠所部抵銀州(即在今陝西米脂西北馬湖峪)御邊抵敵,韓世忠衝在最前,一鼓作氣,斬將奪關,夏軍大敗,經略上報其功,但卻為童貫所疑。最終因為童貫的肘掣,只是“止補一資。”後來韓世忠又立戰功,方補進義副尉。韓世忠毫不因童貫的私心而氣餒,只是在軍中奮勇,繼以功轉進武副尉。這次江南發生方臘起義,韓世忠以偏將隨王淵出兵鎮壓,知道這回是樞密使童貫要立大功的時機,而王淵跟自己説的,要跟這種權臣虛與委蛇而兵陳一方,韓世忠很是贊同。

方臘那聖火教的教中長老,叫做慕容非的,是方臘底下頗有領軍能力的賊將之一,現下正領着一股賊兵,佔據錢塘,聲勢浩大,甚是囂張。王淵在軍帳中自與韓世忠説到:“那聖火教的賊人見我遠道而來,必然以為可以以逸待勞,挾着一時無兩的聲勢對我痛擊。兵法曰,哀兵必勝。那賊兵約莫有八千餘人,明良臣自去挑戰,也帶八千人,但只許敗,不許勝。初一鋒即要潰敗,示敵以弱。那錢塘城外有一處山陵,本官帶着強弩三千埋伏那處,等到賊人追來,弩矢如雨下,先措賊人鋭氣,良臣再令身邊親衞高喊賊人中計,反裹着殺出,必一戰而定。”韓世忠領命而出,那慕容非見大宋朝軍竟然衣甲不整陣容零散,打管了順風戰的慕容非親自出擊,好叫他屬下的那些愚民們見識到大光明明尊的無上法力。韓世忠所部一戰即潰,慕容非追之,被王淵伏兵強弩當場殺,餘人見平裏當場表演刀槍不入神功的長老將軍慕容非也會血,也會身死。這時候韓世忠預先找好的那百十名大嗓門軍士大叫“賊人中計”賊人大驚,紛紛潰逃,而憋着一肚子氣的大宋軍早就被那些扛着鋤頭拿着鐮刀的民追得冒火,猛地回身殺出,血漂櫓…

此戰後,檢點戰果,韓世忠一人盔甲被鮮血浸泡到面目全非,帶着親兵親斬大半賊將,王淵大讚韓世忠“真乃萬人敵也。”韓世忠在王淵的支持下,乘勝追擊方臘至睦州清溪桐,俘獲方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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