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主戰主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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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治者,居則閲習,動則堅整;進不可以犯,退不可以追;前劫如節,左右應麾;可合而不可離,可用而不可疲;雖絕成陣,雖散成行,治之素也。…小太聽監了轉身大殿回稟,林沖卻略皺眉頭有些不。這身邊的使節莫非不懂禮數麼?林沖雖有這一長串特拉風的名號,但他此次卻是作為大宋朝的使節前來納降宣旨的,那遼人便應説明自己的使節身份,以便受國賓的待遇。要知這使節便算得上是大宋朝皇帝親臨,作為亡國之臣,可是有超高待遇的,覲見二字,又怎能隨便説出。不過想來這遼人註定
鄙,當下也就算了。
正殿百步之外等了老半天,林沖不耐煩的時候,才有小太監過來引路,卻沒去正殿,反而七繞八繞的走了一段兒路,來到一個看起來便好像寢宮模樣的所在,那小太監對門口的當值太監一點頭,那當值的太監又引領着林沖進了這寢宮。
雕樑畫棟卻又不夠細,錦繡帷幕卻又不夠雍容華貴,空氣中漂浮着一絲淡淡的香味,林沖鼻子聞了,卻也不過是大宋朝大户人家常用的檀香,稀鬆平常之極。剛踏進這寢宮的門檻兒,便有一把柔媚中些許滑
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林使節來了,坐。”林沖抬頭,便見那對面寬大的胡牀上坐着一位宮裝**,雖離得遠,林沖卻也清清楚楚地看了。高高的朝天髻下,是一張粉面玉琢的臉蛋兒,兩顆散發着微微暈光的珍珠耳釘墜在幾乎晶瑩剔透的耳垂上,白皙的脖頸絕倫。一段兒淺淺地
溝暴
在外,便好像有攝人心魂的魅力在裏頭,叫人忍不住想撲上去看個仔細。放在腿上的一對兒柔荑那修長的骨節和細
地肌膚,便好像草原上最嬌
的羊羔般。
的,滑滑的,恐怕摸上去的觸覺更是驚心動魄。
林沖呼窒了一窒,轉眼旁看,兩個俊俏地宮裝女子旁邊伺候。兩人一人一個團扇,正輕輕的扇動。看來胡牀上這位就是那蕭太后蕭普賢女了,為何不在這遼人的朝堂上見面,卻選在這寢宮中,為何又是這麼一副慵懶的模樣,呃,這女人不會用美人計罷…
腦子裏想着齷齪念頭,林沖很是得體的微微一施禮:“大宋特使林沖,恭祝太后萬安。”那蕭太后微微地點了點頭“林止格坐罷。莫要客氣。在這兒,便要像自己家一般。”林沖見這蕭太后説話隨和中帶着微微的嘆息,自然也知道這蕭太后恐怕也是嘆這亡國太后不好當,心情不好可以理解,當下便真的也不去客套,隨意的坐在廳子的椅上。見桌上有茶水,拿起微微啜了一口,嗯,沏地不錯,味道温度剛剛好。
見林沖坐下只是拿着杯子不吭聲,那蕭太后開腔了:“林止格此行是宣旨麼?”這話就是明知故問了,林沖此來的目的,遼廷上下誰不知道。當下微微領首:“正是。但不知太后為何不要百官在朝堂內接旨聽封。卻把林沖帶到這兒來?”那蕭太后微微地嘆了口氣,滿腹的酸楚。自大遼被大宋攻至這南京城下,朝中文武羣臣分成兩派,一派主降,一派主戰。兩派人每裏互相攻訐,都説對方其心可誅,不僅有私心,還是國賊。
主降的以文臣為主,以為宋人勢大,且善於攻城,那叫做林沖的小將更是有萬夫不擋之勇,三千騎兵先敗蕭幹後敗耶律大石,現下總人數增至萬人,誰能敵得?太師耶律大石重傷差點兒不治,北院樞密使蕭幹在這林沖面前畏懼,二人都龜縮至盧溝河畔,多天來無寸尺之功。金人節節緊
,兩頭作戰兩頭不討好,大遼遲早是個城破國亡地局面,不如痛快點直接向宋人乞降,獲得些許封地,好保得大遼一脈。況且南京城的存糧已不多,此刻城外三萬大軍駐紮,卻又能堅持多久。
主戰的以武將為主,以為遼人便還有三五萬騎,宋人積弱,常常以多敗少,即便那宋人林沖是一員驍將,卻人少力寡,若大遼集中全部實力揮軍痛擊,先滅掉這萬餘宋人騎兵,或能取得一個偏安的格局。我大遼本不怕宋人,南京以北皆崇山峻嶺,關隘叢立,當可憑險據守,使得金人不能寸進,待得休養生息幾年,我大了兵強馬壯,恢復北地尚未可知。至於糧草,宋人的軍營裏多得是,搶過來便可。
蕭普賢女自忖孤兒寡母,那南京留守耶律雄的慘象,此刻便還歷歷在目,且以為宋人疆域廣闊,做了主降派。當時她派遣使臣出京乞降,便是當時主降派佔了上風,死壓着行了此令,然而畢竟還有為數不少的朝廷大員不服,而這些大員內,偏偏唯耶律大石和蕭幹馬首是瞻,對降宋一事多有阻撓。
這蕭太后最害怕的,便是降宋後這些官員又反,那宋人地天子會遷怒於自己。是以這些子便一直都在苦惱,只想着能生個妙法,叫這些主戰派都回心轉意。可惜這蕭太后畢竟是女
之輩,又不是什麼巾幗英雄,心裏便也發愁的惱了,又怎能有甚麼妙計。
今正在朝會的羣臣聽聞大宋朝使節來見,當場就吵開了花。主降派請求太后頒下懿旨,以國賓待之,好生的安頓這林沖,並快速的完善國書降表,好完成政權移
,免得大遼子民再生靈塗炭。主戰的幾個武將聽後立馬蹦起來,嗷嗷叫着要出去跟這林沖玩命,想來以多勝少,這林沖定無幸理,只要這林沖一死,其餘的宋人便不足畏懼了。至於那兩國
兵不斬來使,現下生死存亡的關頭,卻也是顧不得了。
主降的官員們聽了自然不依,上前又拉又抱,只是阻礙這些壞事的國賊們行事。主戰的武將們林沖沒殺成,朝堂內的官員們卻打成一團。即便武將們驍勇,一來參加朝會不敢當廷攜帶刀劍槍朔狼牙,沒有趁手的兵器,二來這些文官人多勢眾,黑壓壓的一大片,武將們便也只有那麼幾個,其餘的都在城外監軍。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一來二去的,竟然被一干文臣死死地制住了。
蕭普賢女在羣臣混戰的時候悄悄退朝,暗自安排了林沖來寢宮相見,卻是害怕林沖知道有大臣要殺他,翻臉後帶兵來攻。作為天錫帝的皇后,蕭普賢女是個絕佳的母儀天下的典範,卻不是一個能有能力攝政的皇太后。自己的哥哥強自趕鴨子上架,她本是不願的。
大宋朝民風開化,遼人更是對禮數多不在乎。若按大宋朝規矩,蕭普賢女本應盛裝接待林沖,可這樣的北地女子,自小生活在契丹人的圈子裏,只是想要心甘情願的過下半輩子,卻又怎麼懂得這許多?要知道,在天錫帝稱帝之前,她也不過是個燕王妃而已。
當下蕭太后沒有動作,只是輕蹙黛眉説到:“哀家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林止格莫要見怪。”頓了頓,便好像痛下了決心般,給旁邊伺候着的那當值太監一個眼,那太監轉身入內,不多時又出來,手裏多了一個托盤,走到蕭太后的身前。
蕭太后從胡牀上起身,手持托盤,輕移碎步走過來,把蒙着托盤的黃緞兒揭開,那托盤中,赫然便是遼國的玉璽。
林沖聞着鼻子裏傳來的陣陣幽香,見這太后身姿窈窕,本就是女兒家態十足,自然也禮貌的起身施禮,才從懷中摸出大宋國書,眼瞅着這蕭太后用了遼國大印。
直到這一刻,從手續上,曾經顯赫一時的大遼契丹已經不復存在了。
林沖心中很是動,卻又不動聲
的把那兩份國書一份留給這蕭太后,一份復揣入懷中。
等到蕭太后也收起國書,林沖便問:“我大宋各部前來接管的官員不即到,還請太后能收攏百官,完成
接。”蕭太后微微一嘆,
言又止。
林沖早心中明瞭:“太后莫要嘆氣,想必有不少臣子不願降宋,這倒也是情有可原,而這些臣子,正是忠心之人。只是金人此刻勢大,可以説,宋遼最大的敵人不是宋遼雙方,而是那血腥殘忍的金人。”金人在完顏阿骨打的率領下一路攻城掠地,殺了不少忠於遼廷的遼人,是以林沖有此説。
早就知道宋金海上之盟的蕭太后聽了大訝,沒想到宋人對自己的盟友也不放心。隨即又想到朝堂上那些個大臣説的,所謂的盟約本就是一紙空文當不得真的話語,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能治國的才學,還是減少點兒生靈塗炭,安心的跟自己的兒子頤養天年,保留自己死去丈夫的一點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