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風月閣中先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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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街上人稀,煙花之地,紅燈初起。

青石板路,不時有歸家遊子,行匆匆,還有那持扇公子,笑顏微微。

二人行走在這乾淨的青石路上,無心搭理身旁那一隻只持着紅帕的芊芊玉手,也無意連沿街面撲鼻的粉黛幽香,只是朝着那風鈴城最負盛名的“風月閣”的方向而去。

這二人正是那沈凌寒師徒。

“原來是凌公子,真是貴客…”那小廝見是人,又不是一般的人,急忙招呼道,只是一見凌寒身後的沈,臉上的笑意立刻凝固,“沈莊主…沈莊主大駕光臨,我師尊她…”沈擺了擺手道:“我不是來尋聞先生的,就不用通報了!”那小廝立刻道:“二位貴客請!”二人剛邁進那“風月閣”的大廳,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叮叮咚咚”好似小溪剛剛融化積雪,泉眼方才衝破寒冰。琴聲一頓,卻是一陣婉轉的笛聲響起,忽高忽低,恰如黃鶯初試亮嗓,雛燕伊始啼鳴。

凌寒一看,只見那樓梯緩台之處,一名妙齡女子,正在低頭撫琴,而對面一位翩翩公子,正在吹笛,二人樂曲鳴,恰是一幅山中圖。

而大廳之內,只有一個黑衣人,雙手背在身後,正看着台上二人。

凌寒方要打招呼,只見沈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擾了二人,凌寒便豎立不動,只是雖然是那清幽之樂,但在凌寒耳中,卻聽到了隱隱的殺伐之聲。

一曲做罷,沈連拍了幾下手道:“好曲子,好意境!”那翩翩公子將那玉笛給那撫琴女子笑道:“有貴客臨門,這琴音也帶着喜慶,沈莊主,莫怪巡海接的遲!”那公子朝着那撫琴女子施了一禮,便走下樓梯。

那撫琴女子朝着沈凌寒微微一拜,之後抬起頭,對着凌寒又莞爾一笑,正是那綰玉,之後便上樓而去。

“公子雅興,沈某怎敢叨擾,何況公子與綰玉姑娘琴笛相和,真是天籟之音,沈某今真是大飽耳福!”沈笑道。

“沈莊主謬讚了,讓巡海無地自容,二位快請坐!”那公子緊忙相讓。

就勢坐下,而凌寒不敢坐,站在沈的身後,朝着那個黑衣人望去,只見那黑衣人面嚴峻,目光低垂,只是站在那鹿巡海的身後。

凌寒再朝着雅間環視一看,竟是十分悉,正是那自己與賈薇一起來時,所做過的雅二,桌上花瓶中的鮮花竟還是原來的品種,心中不暗想:真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那小廝此時給幾人斟上了煮好的熱茶。

凌寒藉此機會,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鹿靈島的匪首鹿巡海,只見他濃眉高鼻,一雙眼睛雖然不大,卻十分有神,相貌不算俊美,但別有一股草莽天生的悍氣,竟與奇陣中見到的鹿羅剎有些相似。

凌寒心中一直以為,那鹿巡海定是的虯髯大漢,體型與那天寶五味相仿,殺人如麻,一身血腥;讀了他給沈莊主的書信之後,又覺鹿巡海是個白面書生,深藏不,鋒芒內斂。今見到真人,才知這鹿巡海即不似莽夫般武勇,又不似書生般文弱,這等氣質讓人見了就難以忘懷。

“這位公子定是凌寒凌少俠吧?”那鹿巡海見凌寒正盯着自己,笑着問道。

“凌寒拜見鹿島主!”凌寒臉上一紅,緊忙一鞠躬道。

“凌少俠俠名遠播,巡海早有耳聞,只是無緣結識,今一見,凌少俠果然有尊師的大家風範!”鹿巡海笑道。

“鹿島主過譽了,還要謝鹿島主沒有為難小徒,沈某謝過了!”沈拱手道,“今鹿島主邀我前來,不只是聽聽曲,品品酒這麼簡單吧?”

“沈莊主快人快語,在下也不多説,此次前來,是想與沈莊主修好!”鹿巡海道。

“修好?”沈低聲反問。

“正是!修好!”鹿巡海道:“我鹿靈島雖然被冠以匪名,但捫心自問,我等未曾殺害一個良民,不曾欺壓一個窮苦,而最近四處傳言,説是沈莊主要清剿海匪,而我鹿靈島便是頭一站!”沈笑道:“沈某是兵,鹿島主是匪!即便鹿島主能彈得高山水,也改變不了你是匪的身份,若是讓我與鹿島主修好,豈不是要沈某與匪類沆瀣一氣?”旁邊那黑衣人聽罷,眉頭一皺,似有不滿之

那鹿巡海卻笑着擺擺手道:“沈莊主言之有理,若是我在莊主之位,也會把鹿靈島的人稱作匪。便如這竹簍裏的棋子,有黑有白,天生就是黑的,即便怎麼打磨也改不了本,在下便是那黑子,是麼?”沈道:“這棋盤裏的黑白二子,雖説是同樣攻城略地,本無善惡之分。但世間這黑白兩道,卻是人心向背所得。”凌寒心中暗暗稱讚師尊,同樣是黑白,世間的黑白卻是由善惡所分。沈莊行俠仗義,百姓的口中,自然擁戴,所以才能鼎立與風鈴島,屹立不倒。而那些九龍寨,龍游幫,鹿靈島都是些為惡之徒,所以在百姓的心中,自然就是黑的,會遭千人指,萬人唾。

“沈莊主此言差矣,這黑白之分並非百姓向背,而是勝負所得!這棋子天生便是黑的,即便是勝了,也不會變成白的,但稱皇爭霸,即便你是黑的,奪得江上之後,也會慢慢變成白的,而失敗的那一方,以前雖然是白的,但漸漸的就會變成黑的,史書都是勝利者寫的!”鹿巡海道。

凌寒聽罷,心中一驚,這鹿巡海説的貌似也有道理。凌寒朝着那平台上放着的瑤琴望去,不想起了當然綰玉所奏的那個曲子,便是那英武青年帶領眾人躲避戰禍之事,那英武青年原本定是君王,但戰亂兵敗,只能逃離,而新的君王會怎麼稱他呢,定是前朝的亂臣賊子,餘黨逆

“這麼説,鹿島主也是有意與沈某較量一番?好讓黑的變成白的,白的變成黑的!”沈問道。

“沈莊主,巡海此次前來,真的是想與沈莊主修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也免去了刀兵之亂。若是沈莊主不肯的話,那巡海也只有奉陪!”鹿巡海軟中帶硬的道。

“既然鹿島主早有戰意,又何必假仁假義的説是修好?”沈道。

“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巡海此次前來,真的是為了修好,好讓手下的兄弟能有腦袋再多吃幾年飯!沈莊主,當年之事想必沈莊主也是心知肚明吧?戰事一起,定會死人!”鹿巡海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鹿島主的兄弟多吃幾年飯,風鈴島的百姓就得多挨幾年餓!我風鈴島不缺這白食的嘴!這些年,你們殺人越貨,造下的殺孽還少麼?”沈恨恨的道。

凌寒心中暗想,原來那鹿巡海貌似忠良,實際上做了許多惡事,方才凌寒還對那鹿巡海有一點點的好,但現在只有對惡匪的敵意。

“沈莊主,這些年我鹿靈島一共殺了一百三十一人,而這一百三十一人裏面,沒有一個不是罪大惡極,該死之人!風鈴島大鹽商胡漢升,控鹽價,囤積居奇,使得百姓怨聲載道,若只是個商人,我鹿靈島也不便手,只是那胡漢升仗勢凌人,強搶民女,還殺人一家,我鹿靈島只得仗義出手,殺了那胡漢升!雨霖城水利小吏關德勞,大旱之時封住河道,不準農民私自放水灌溉,農民田中禾稻幾枯焦,只得求他,他趁機大肆收取“水費”不如此,還將上告的農民牛老漢打死,所以,我鹿靈島便殺了那關德勞!還有那風鈴城郊縣的考官胡鍾文,收受賄賂,縱鄉試,並且殘害書生,我便將他殺了!如此之事,我鹿靈島還做了許多,但我鹿靈島從來沒有動過一個良民!”那鹿巡海振振有詞道。

“胡鍾文!”凌寒猛然想起了那吳衣冠所講的故事,心中又是一片惘然,這鹿巡海到底是黑的還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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