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嬉笑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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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取出一支小笛子,用力一吹,蒼鷹聽聞耳中嗡嗡發聲,若有若無,奇道:“你這是什麼笛子?為何聲音這般古怪?”她拿笛子在蒼鷹面前晃了晃,笑道:“這是咱們蠱毒教的蛇笛,吹響之後,能傳出幾十裏遠呢。但這聲音旁人是聽不見的,唯有咱們教中的蛇,或內力極高之人,才能稍稍聽聞,如果咱們有教友在不遠處,應該很快便來接我啦。”蒼鷹又驚又喜,嚷道:“我能聽得見,那我的內功,豈不是深厚之至?我倒不知自己已經到了這般境界…。”石楠啐了一聲,嗔道:“你還真會自誇呢,説不定你這人和蛇差不多,鬼頭鬼腦,狡猾的緊。”蒼鷹哼了一聲,湊近了打量這蛇笛,見它晶瑩剔透,卻不知是什麼材質。
石楠問:“你看着它做什麼?”蒼鷹道:“先前我替你穿衣的時候,怎不見你有這寶物?你把它藏哪兒了?”説罷滿臉壞笑。
石楠臉現紅暈,説道:“我藏在頭髮裏啦,怎麼了?”蒼鷹登時大失所望,喃喃自語,不知在説些什麼。石楠見這人莫名其妙,思索半天,登時漲紅了臉,用力拍打蒼鷹,羞道:“你這壞人!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呀?我怎會把它藏在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蒼鷹悽然説道:“姑娘莫要多説,説的越多,越令人生疑。”石楠咬牙切齒的瞪着蒼鷹,捏着小手,果然不再言語了。蒼鷹烤了兔,分給石楠一半,石楠一咬,只覺得
質嬌
,火候極佳,不
讚不絕口,蒼鷹心生自豪,又是一陣不着邊際的吹噓。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蒼鷹辨明方位,朝着揚州城方向走去,石楠一路吹響笛子,蒼鷹隱隱覺得不安,卻也不來阻攔。
第二天晚上,蒼鷹捉到一條蛇,石楠堅決讓他放生,蒼鷹朝那蛇望了許久,嘆道:“那便放了吧,説不定幾年之後它成了,化作美女之形,偷偷爬上我牀來報恩,嘿嘿,那我可得拼死抵抗,堅決不從。”石楠笑道:“蛇怎麼會變成人?你當它練過你們逍遙宮的功夫,能從人變成狼麼?”蒼鷹想起陸遙,心中一陣悲涼,腦中一陣大亂,思緒萬千,想要理清楚種種念頭,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石楠見他不語,姍姍起身,坐到他身邊,柔聲道:“蒼鷹哥哥,你這次救我命,如果我能回到蠱毒教,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蒼鷹見她撒嬌,登時變得拘謹無比,顫聲:“姑娘何出此言?若不是遇上咱們師兄弟,你也不會淪落至此。我對你並沒有恩情,你也不必想着報答我。”石楠見他害羞,輕笑起來,她雖是教中聖女,須得維持處·子之身,直至二十歲,接任教主之位為止,但這柔媚誘·惑的手段,她也曾蒙師父傳授過。
她心想:“這蒼鷹哥哥,雖然風言風語,但事到臨頭,卻比其餘男子害羞多啦,哼,我偏要讓他對我神魂顛倒,傾心相愛。”她對蒼鷹頗有好,但絕非一見鍾情,死心塌地之情;她也非心思叵測、蠱·惑人心之人,但天下女子,心中總希望得到旁人喜愛,見到旁人為她傾倒,自有一股得意之
。
她當即在蒼鷹嘴上輕輕一吻,蒼鷹渾身巨顫,彷彿觸雷,往後一倒,喊道:“姑娘做什麼?饒命!饒命!”石楠見蒼鷹躲閃求饒,心道:“他怎麼毫不動心?”登時生出一股刁蠻之情,一翻身壓在蒼鷹身上,説道:“別動!別動!蒼鷹哥哥,你不是説要蛇報答你麼?我們蠱毒教便是神龍的後人,我來報答你,你不高興麼?”蒼鷹驚呼道:“我是開玩笑的,我練的是純陽童子功,被你這麼一攪合,只怕…。只怕萬劫不復…。”石楠格格嬌笑,説道:“你和那歸燕然一樣麼?他如此老實,你卻是個滑頭鬼,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她初始不過是玩鬧,但初次與男子肌膚相貼,痴·纏糾結,心中情·
大盛,一時衝動,竟不管不顧,真心與蒼鷹親·暱起來。
蒼鷹駭然想到:“不成,若是任她胡來,只怕一世童子神通,被她毀於一旦。”瞬間一,一撐地,翻身而起,反而將石楠壓在身下,正
起身,石楠一把拉住他,蒼鷹不想硬來,手腳不穩,將石楠罩在懷裏。
他一咬牙,捏住石楠手腕,將內力傳入她體內,助她寧定·火,石楠
到蒼鷹身上熱度,剎那間清醒過來,想起教主師父的教誨,不
又驚又怕,失聲喊道:“別,別…。我和你鬧着玩兒的。”蒼鷹剛想爬起,突然背心被人抓住,如小·雞般被那人朝後一扔,他一個翻身,雙足落在地上,驀地腿腳發軟,經脈麻痹,一跤坐倒。
只見石楠面前站着一位蒼老女子,穿着苗族服飾,打扮的華貴異常,那女子雙眼中滿是惱怒,死死瞪着蒼鷹。
石楠顫抖着爬起身,見到女子面容,驚喜加,哭喊道:“教主師父!你來找我啦!”蒼鷹大駭,想到:“這人是蠱毒教的教主?”蒼老女子説道:“阿楠,你沒事吧,沒被這
腿子給破了身子吧。”她聲音沙啞,聽來彷彿作坊鋸木一般。
石楠囁嚅道:“回稟師父,徒兒並未…。並未失·身。”蒼老女子哼了一聲,説道:“這些漢人··徒,沒一個好東西,我此時已制住他了,你去把他殺了雪恨。”蒼鷹與石楠同時大喊道:“不可,不可!”那教主目光凌厲,叱問道:“為何不可?他方才如此對你,當真是可惡至極,這等敗類,留在世上作甚?”石楠抿着嘴
,想要辯解,但説出真相,免不了被師父責打,一時竟猶豫不決。蒼鷹見狀,登時瞭然,喊道:“教主大人,是小人的不是,小人見石楠姑娘衣衫單薄,怕她耐不住夜寒,故而想助她取暖…”教主怒道:“你們男人便是這般狡猾,説是取暖,之後做些什麼,當真令人不齒!石楠,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宰了這趁人之危的小人。”石楠見蒼鷹維護自己,大為
動,哭泣道:“師父,饒了蒼鷹吧,他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他,我早就被惡人…。被惡人欺·侮了。”蒼鷹心想:“這老虔婆武功高的很,有她守護,就算陸遙師兄死而復生,也奈何不了她們啦。”他想通此節,突然一躍而起,喊道:“高山
水,後會有期!”快步朝林子深處跑去。
蠱毒教主奇道:“他中了我的毒,怎麼還能行動?”石楠心想:“他喝了我的血,體內有抗毒之法。”但生怕師父發火,此節也不敢提。
蠱毒教主抱起石楠,縱身躍起,如騰雲駕霧般飛出老遠,霎時來到蒼鷹前頭。
蒼鷹沒料到她輕功絕頂,哎呦一聲,抱着腦袋,躲過她追魂一掌,扭頭繞着樹木狂奔。
蠱毒教主還想追趕,忽然間眼前一花,前方現出兩個身影,她心中一凜,知道來人武功極高,袖袍一拂,後退一步,驚疑不定,望着那兩人。
蒼鷹停下腳步,打量來客,見那兩人一老一少,年輕的正是先前遇上的少年歸燕然,年老之人一頭整齊銀髮,穿着一身農夫衣衫,扎着草鞋,眼神明亮,神情桀驁灑,不知為何,蒼鷹只覺這老者一身傲視羣雄的氣勢,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也定然毫無懼
。
蠱毒教主沉聲道:“不知何方高人,為何袒護這惡少年?”老者道:“兩個孩子打鬧玩笑,妹子為何用‘
惡’兩字稱呼?”蒼鷹一聽,對這老人又多了幾分好
,看這老頭道貌岸然,誰知張口就討蠱毒教主的便宜,一口“妹子”既抬高身份,又顯親密,正是攻守自如,進退有據。只怕揚州城的地·痞無·賴,也無此人臉皮之厚。
蠱毒教主怒道:“誰是你‘妹子’?這人壓住我徒兒,怎麼像在玩鬧,分明在做那無恥行徑。”老者哈哈一笑,道:“我們師徒倆在樹上看了好久,他們兩人鬧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只是打雷,並不下雨,可是急煞了老夫。這少年若是登徒子,你的徒兒早就…。嘿嘿,早就遭殃啦,他們不過是親親我我,摟摟抱抱罷了,少男少女,本就該如此。”蒼鷹奇道:“你們原來在一旁盯着?”蠱毒教主咬緊銀牙,恨恨説道:“世上竟有如此無恥無聊之人!我看你的身手,只怕大有身份,怎麼行事舉止,竟如此不要臉面?”那少年歸燕然臉
慘白,説道:“我是被脅迫的,我想逃走,師父不讓,説要考驗我的意志。”老者笑道:“好啦,大妹子,你的徒兒沒事,這少年也沒啥過錯,若是不想攀親事,那就帶着她乖乖回去吧。”他一口一個“妹子”蠱毒教主身份尊貴,如何忍耐得住?忽然從懷中取出一
紫金法杖,喝道:“無恥老賊!吃我一杖!”老者舉起手中木
,隨手一刺,招式虛無縹緲,若真若假,直刺教主
口,那教主抵擋不住,只能朝後急退,誰知老者木
上附有雄渾真氣,她退了一丈,劍意未消,無奈之下,只能再退,就這般接連退開五丈之遠,方才穩住身子。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敬畏,顫聲道:“這是崑崙的劍招,閣下如此劍法,莫非是崑崙派的萬佛頂青蒼子青大俠?”老者説道:“妹子也甭客氣啦,這兒兵荒馬亂的,快些帶着你的徒兒離開吧。老子在此隱居,也不想與你們這些人多糾纏。”蠱毒教主知道崑崙山青蒼子武功登峯造極,剛剛隨手一刺,自己便狼狽萬分,若是當真對敵,在此人手下,只怕走不過三招。她心生敬畏,微微垂首,恭敬説道:“既然是青大俠有令,本座不敢不從。青大俠,青山不改,綠水長,咱們後會有期。”説罷,她抱起石楠,飄然隱入樹海之中,石楠回頭望着蒼鷹,眼神依戀
,難描難述。
蒼鷹朝她眨眨眼,揮了揮手,目送她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