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碧波潭下逢知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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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着離天機,就和他如此這般説。”轉眼後,碧華已在信箋上寫罷,遞給李車兒。
接過信箋,李車兒匆匆一瞥,隨後向着周繼君和碧華深施一禮,駕雲而飛。飛出山外,李車兒卻按下雲頭,立於山崖樹邊,一身紅裙紗的女子施施然走來,正是齊靈兒。
“師姐,當真要如此?”打量着一臉興奮的齊靈兒,李車兒猶豫的開口道。
“這些年你們都入西遊的入西遊,去打仗的去打仗,只留我一人守在山中,都快悶死了。”聳了下玉肩,齊靈兒深口氣,仰頭望向羣星璀璨的夜穹,目光閃爍。
“可是師父”
“放心,他不會知道的。”齊靈兒面忽地一黯,低聲説道,隨後上前一步拉起李車兒,召來雲座向西飛去。
受着齊靈兒温潤如玉的手心傳來的暖意,李車兒如遭雷擊,只覺全身酥麻而僵硬,面龐漲得老紅,心中只願能這樣一直下去,李車兒光顧着發呆,卻沒發覺齊靈兒眸中莫名的失落。
一路無言,兩天後,李車兒和齊靈兒終於來到西牛賀州,又是半的翻山越嶺,天黑時分,兩人終於尋着了碧波潭。離天機之事,李車兒和齊靈兒都知曉幾分,卻因眾星主同陷西遊輪迴,迴轉天吾山後,相互間也曾調笑,隻言片語中以及紫微星主有意無意的宣揚,離天機在碧波潭的情事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不是左師妹嗎。”李車兒目光所及,就見左清塵怔怔的站在潭水邊,低垂螓首,不知在想什麼。
“別去。”眼見李車兒就要上前,齊靈兒連忙拉住他,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天機那小子去哪了。”撓了撓頭,李車兒收回腳步,可轉目望去,卻怎麼找不到離天機。
“應當是下潭了,先讓左師妹一個人靜一下,等天機回來再説。”齊靈兒嘆了口氣道,或許是同身受,心底有些心疼左師妹,而她的手則始終僅僅抓着面紅耳赤的李車兒,自己卻毫無察覺。
萬丈碧波潭,淺淺水中花,離天機手捏避水訣潛入深潭,一路上依稀還能看見他當初親手雕刻的珊瑚花,明媚綻放,往事點點,隨着水波轉心頭,卻讓他心中愈發急切。
珊瑚花猶在,那萬聖公主或許也還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離天機終於潛至潭底,就見一座金碧輝煌的水宮屹立在淵邊,離天機心頭一陣狂喜,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可剛入宮殿,他的腳步猛地一滯,面微微僵硬。
萬聖龍宮中孤寂冷清,魚蝦嬉戲其中,一眼望去看不到半個人影,人去殿空,當年繁盛熱鬧的萬聖龍宮不復存在。就在這時,宮中的水族忽現異相,游魚蝦蟹從四面八方游來,齊齊圍拱向宮殿深處的一隻窟,彷彿朝拜一般。不多時,一條鬚髮皆白的
壯水蛇從
窟中游出,它的身形奇大,長逾百丈,難怪會成為水族之首。
見着那頭老邁的白蛇,離天機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顫抖着眸子,直直盯着水蛇後的窟,又是一道白影飄出,身姿優美,卻也是一條水蛇。它的身形比那老蛇稍小几分,此時歡快的遊於萬聖龍宮中,翩躚若龍游,引得一眾魚蝦蟹貝正像圍觀。
離天機就這樣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宛若石雕般一動不動,連淚珠滑落眼眶也不知覺,任由它們飄灑入水波,如花般綻放,又凋零。
早該想到,既然萬聖宮坐落潭底,那萬聖父女也當是潭中水族。可是離天機現出身形,張了張嘴,遲疑着探出手。氣機引動,水波隨之搖盪,卻驚擾着了不遠處的一眾水族,那老水蛇身軀一震,扭頭對着離天機張牙舞爪,而那小水蛇則怯生生的躲在它爹爹背後,小心翼翼的看向離天機。
“真是個蠢貨,以你的修為捕食那兩條靈蛇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夾雜幾分笑意的話音傳來,一隻三叉戟從天而降,直直刺入老水蛇的頭顱,鮮血飄蕩開,轉瞬佈滿萬聖龍宮。三叉戟拔出,向老水蛇身後刺去,老水蛇已然奄奄一息,可仍舊頑強地擺動蛇尾,死死護着它身後驚慌失措的小水蛇。
“不!”離天機心頭劇顫,眸中的痛苦之一閃即沒,轉眼掀起熊熊的怒火,飛身上前,幾乎用盡全力,後發先至,趕在三叉戟落下前揮出一掌將它砍飛。
悽楚的嘶鳴聲迴盪在耳邊,離天機微微失神,一條壯的蛇尾甩了過來,重重的擊打在他背部。以離天機玄天境界的修為,這一擊算不上什麼,背上壓
不覺半點疼痛,痛的是他的心。緩緩轉過身,離天機看着口銜老蛇游回
窟,蜷縮在
沿邊,滿臉仇恨盯着自己的小水蛇,心頭彷彿裂開一道口子般,痛不
生。
前世的愛,今朝重回蛇胎,方才相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擊。
小水蛇見着離天機和那三叉戟一同出現,只當是離天機殺了它爹爹,自然滿心仇恨,矇昧的它又怎會記起來前世它曾是這萬聖龍宮的公主,和眼前的男子花前月下,相許一世。
也只是一世罷,還是九頭妖王時,離天機便清楚的知道,兩人再相愛,也只是短短一世數十載的恩情。他雖心懷大志,卻不厲兵秣馬,不修煉習道,只是守在萬聖身邊,等着那一世的終結。一世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她,可輪迴無情,縱然他離天機能妙算天機,也無法挽回了。
“你看,牲畜就是牲畜,你救了它的命,它卻不識好歹反咬你一口。”嘆息聲傳來,隨之到來的是一個身形高壯、面容淳樸的男子,死死盯着來人,離天機
口起伏,眸中點燃兩團火苗,萬丈潭水也撲滅不了。下一刻,離天機低吼一聲,拔身而起撲向那男子,滿臉歇斯底里,拳如劍,掌如刀,用盡一身道力擊向那男子,轉眼百招已過,可卻未嘗沾着那男子半片衣裳。
天吾山裏的離天極從容自若,待人處事風度翩翩,山裏人皆道惟天機得公子三分氣度,倘若他此時狀若瘋癲的情形被天吾山中人看見,定會大吃一驚,三天三夜無法回過神來。
“夠了。”被離天機瘋狂攻擊的男子終於有些吃不消,若再不還手,饒是他修為穹天也會被擊中。
右手翻卷,萬丈碧波潭水盡數被他入掌心,五指張開,水波湧出,將離天機轟擊到殿柱上。
“哼,你們四大部洲中人好生不講道理,本公子並無惡意,卻非要喊打喊殺。”
“四大部洲?你是誰。”或許是心頭怒火已然發一空,又或許是打累了,離天機癱坐在殿柱下,
息着,皺眉問向那個自稱公子的男人。
“在下乃是大夏朝末代傳人,姒公子。”男子抹去額上的汗珠,低聲説道,又看了眼離天機,搖了搖頭。
“我的身份,你又怎會知曉。”説完,姒公子轉身便要離開,就在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陣莫名的笑聲。
“姒公子看來你在山海也是一響噹噹的人物,不過今你既殺了那水蛇,
後我離天機定會尋閣下為它報仇。”聞言,姒公子腳步微頓,迴轉過身,上下打量着一臉自嘲的青年人,眸中浮起古怪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