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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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後,
國地界。
距北灣不遠的
城中,周繼君正依在酒樓的窗口,饒有興致地觀望着夜
下有些樸素卻喧鬧紛繁的街市。在大煜,夜晚的街頭並不比白天冷清,有時甚至更加熱鬧,可能是人們貪戀光陰,不想白白
費美麗的夜
。
“小周公子這幾修煉得可真勤快,除了用餐睡覺外就是修習武技了。不過你方才武生人階,氣未凝實,強習武技可是會傷身的。若非你睡那麼多覺,倒是可以
點時間來專門調養下身體。”看到一臉促狹的步空堂,周繼君臉上微微一紅,也不知是不是不勝酒力的緣故。他知道步空堂是在調笑自己貪睡,可也只能裝作慚愧一笑而過。周繼君這幾
來睡得比平時多很多,並強行修煉“破萬訣”如此作為卻是自有他的考慮。面對這兩個下山後愈發不拘的所謂的盟友,周繼君只是笑了笑,並沒多解釋什麼。
“小周公子可是愈發喜愛杯中之物了?”身着棕黃服飾的步空堂豪邁地飲盡海碗中的烈酒,看着舉杯自酌的白衣少年哈哈大笑道。
“將就。”周繼君回首看向步空堂以及寡言的蒼怒子,嗅了嗅杯中的酒味,隨後向兩人舉杯道“這一路上你們叫小周公子也是愈發練了,卻讓我都以為自己真是一位公子了。”
“你這公子可假不了,就是算上六大諸侯世家,京城洛家和當年的周家亦能排入天下有數的大世家了。”步空堂古樸的臉上閃過一道紅暈,望向蒼怒子道“你説呢?”
“有理。”也不知道有多少歲,可仍舊是英俊青年相貌的蒼怒子淡淡説道,隨後看向周繼君不知在想什麼。
“哦?洛家與周家…將府周家已破,而洛家…”周繼君轉動手中的酒杯,指甲在上面劃過刺耳聒噪的聲音,聽得人心旌微顫“那洛家又與我何干?哦,對哦。那個洛家很喜歡落井下石,膽小怕事,連自己家中的女人小孩都保護不周,這樣的世家也能算天下有數嗎?”步空堂輕笑一聲,並未作答。
就在這時,酒樓外傳來一陣喧譁聲,隨後是順着樓梯而上轟轟作響的腳步聲,凝重而充滿節奏,酒店二樓除了周繼君他們外,其餘客人都是面發白,有些不舒服地捂住
口,張嘴大口
着氣。
“十名訓練良的武師,而且還清一
的武師天品。嘖嘖,三十年後,莫非這
**隊都能用上天品武師不成?”步空堂哂笑着説着,可當那些武師走上二樓,順着樓梯排成兩列時,步空堂微微一愣“居然是大煜御衞,大半夜的他們來這窮荒的
國來做什麼?”周繼君聞言看向樓梯口,只見那十名穿着銀亮絲甲的武師恭敬地叉手站在樓梯出口兩側,目光冰冷地掃視着早已膽戰心驚的酒客。之後,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穿着銀白雪花紋武士服的少女走了上來,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下四周,之後向緊跟在他身後兩中年人輕聲説着什麼。
“那女娃子估計是千落皇室中人了,不過隨行侍從只有十名天品武師、兩名地品武侯,看來她在皇室中的地位不算太高,估計只是旁支遺脈。”蒼怒子終於開口説了一句長話,不過沒目光淡然依舊,那兩名才武侯境界的人物顯然沒被他放在心上。
“皇室中人…。”周繼君右指輕敲酒桌,緊盯着那女子的雙眼微微眯起,溢出幾分殺機。
鋭地
覺到平靜的酒摟中突顯出的古怪殺氣,那十名武師和武侯猛地扭頭,齊刷刷地望向周繼君,卻見他只是一個武道之力微薄到幾乎難以
應的普通少年,而一旁那兩人更是毫無半點道力的庶民。
“怎麼了?”英氣人又不失明豔的皇室少女輕捋過頰邊青絲,順着侍從們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沒事,一會屬下便去驅散這些庶民。”身着黑袍的中年武侯小心翼翼地説道。
皇室少女微微皺眉,抬頭對那人輕聲説道“不是驅散,我是要你們發給他們金銖,請他們離開,若實在不願意就算了。”説完,少女來到另一側靠窗的酒桌前,獨依而坐,撐着頭望向窗外,月下一副心事濃濃的樣子。
“這個皇室女娃娃到有幾分善心,與幾十年前那些欺男霸女的皇家子弟比起來好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步空堂搖晃着杯中的濁酒,望向埋頭想着心思的周繼君道“不想數十年沒下山,這大煜的天下居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人皇的位置竟被一個女人坐了,而且一坐便是七年,愈坐愈穩。天下到如今還是一副昇平景象,這個女人當真好手段。”坐在一旁的蒼怒子看了步空堂一眼,微微搖頭,夾起碟中的牛慢慢咀嚼着,吊足步空堂胃口後才張嘴道“雌焉掌雄?那女皇既坐上那位子,又壓制住天下諸侯與王公大臣,定有所依仗。而天下各大勢力此時定在厲兵秣馬,招攬異人,只等時機到亂象起,便能名正言順地逐鹿七州。”周繼君微微詫異,他沒想到這個沉默寡言的星野尊者對天下大勢也有不弱於步空堂的見解。他們平
裏努力修煉才能有今
成就,怎麼還有閒工夫去了解天下大勢?
就在這時,拎着一袋金銖的武師已來到了周繼君這一桌,冷冷地看了眼三人,掏出一把錠官制金銖扔在桌上,臉上帶着一絲不耐煩道“這裏被我家主人包了。”也不知有意無意,一枚金銖竟然擊中桌上的木碗,大盆湯汁傾倒下來,飛綻出幾滴殘汁濺在三人身上。
步空堂和蒼怒子臉微微一變,只是周繼君還冷漠如初。
“哦,湯潑了。那正好,你們拿着金銖去別處吃吧。”那武師眼見自己將湯碗打傾也是一慌,回頭看向那皇室少女,卻見她還是一副分神發呆的模樣,長舒了口氣。
“還不走?”那天品武師愈發不耐煩了,忍不住低下他高高昂起的頭,看向那少年。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雙黑如漆夜,飽含着戲的眸子,彷彿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這窮荒之國的一個普通少年,而是高高在上的大煜殿下們。這種
覺十分荒謬,卻又無比真實。天品武師長
一口氣,按耐住心頭沒來由的幾分慌亂,再次仔細地看向那少年。卻見他眼中所藴藏着的果然是輕蔑,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天品武師**
的輕蔑。
滑稽和怒火從心中生出,那天品武師冷笑一聲,揮手抓向周繼君,想要好好教訓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少年。手剛伸出一半,就僵在半空,那武師驚訝地看着用一雙筷子就夾住他手腕的中年人,大滴大滴的汗珠頃刻間從他額頭上滑落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驚訝轉為痛苦和畏懼。只是不管他如何掙扎,也掙不了脆薄的竹筷,反而愈夾愈緊,彷彿要**
中。
危急關頭,武師再不顧忌身後的皇族少女,一臉猙獰地出長刀,攜着厲風劈向那個中年人。
這邊響鬧的情況終於引起皇室少女和她身旁諸人的注意,可當他們看過來時,只見血光閃過,一隻濺着血的人手已然飛上了天。被砍斷手的武師痛苦地連退數步,左手手捂住斷腕,無比恐懼地看着那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臉上再沒半點血。
尊級高手之所以如此稱謂,是因為天下以他們為尊,他們的驕傲隱藏在骨子裏,不願意和尊級以下的修道人計較不是因為他們脾氣好,而是不屑。可剛才那個自大的武師恰好觸犯了他們的尊嚴,居然將湯汁濺灑在步空堂和蒼怒子身上,那豈不是嫌活得太安逸了?
周繼君嘴角彎開一道的弧線,拾起桌上的金銖,在對面人充滿怒火和警惕的目光中走向臉微變得皇室少女。
“你要做什麼?”六名武師立馬圍了上來,如臨大敵般瞪着周繼君,卻又顧忌他身後看不清底細的步空堂,因此只是將他隔擋在那少女之外,手握刀警惕着。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傷我手下?”那名皇室少女已然從剛才的血腥中緩過神來,起身對向周繼君,目光從他身後的步空堂身上一掃而過,冷冷問道。
“果然是皇家氣派,説起話來也不分青紅皂白,分明是那人無理在先,若吃虧的換成我,你又會如何辦?不過也是,這天下本是你家的,我們這些人在你們眼中又算的上什麼,連豬狗也不如罷。想趕便趕,想殺便殺,想找些奴才,便有無數豬狗眼巴巴地睜着來當走狗。”周繼君説着,冷厲中帶着不屑的目光向圍着他的武師們,卻見他們身上的殺氣已被他的話挫退了兩分,有幾人,甚至心跳微變。
對面的皇家女子微微錯愕,她不曾料想在這蠻荒之地的陌路少年居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最為氣憤的是他又沒因此產生半點忌憚,反而當着自己的面分化起忠心耿耿的武師們,真當幼稚。
冷冷一笑,皇家女子周身轉起一圈純正的金黃,
受到這茫茫正大之光,那幾名武師
神陡然一震,適才有些不穩的道心立馬穩固如初。
“笑話,我千落氏乃上蒼所定的人皇之主,教化萬民,守護七州,何來奴才一説?我母皇獨承皇道,立於天地中央,不愚不惑。而你竟敢逆着皇道大言不慚,其心可誅。”
“我大言不慚嘛?”周繼君**着手中的金銖,緊緊盯着施展皇道法訣的少女,冷冷道“一個有點姿女人居然能站於天地中央,騎在萬千男人頭上,做這人皇,這世人果真都是不愚不惑。”周繼君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無不為之變
,包括身後的步空堂和蒼怒子。他們知道周繼君行思獨特,可都沒想到這個平
裏看似温文爾雅如貴公子般的少年當着千落皇室中人的面,竟然將堂堂女皇貶低成靠姿
才坐上至尊寶座的大煜人皇,真當大逆不道。這些話傳出去,可不僅僅是滅九族這麼簡單,起碼要被挖穿祖上的墳脈、斷支蔭,這平
裏温文爾雅的小周公子今
為何如此衝動?
酒樓裏幾個還未來得及離開的平民此時已嚇得“撲通”、“撲通”跪倒在地,如搗蒜般向那少女磕頭。對身處邊荒之地的他們來説,若國的國君是仙神的話,那七州大地上的人皇,大煜朝的千落皇族絕對是遠超仙神的存在。
“你,你…”那皇室少女不可思議地看着周繼君,眼中噴着怒火,卻一時間有些氣結。
目光瞟過地上的國子民們,周繼君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若是自己小時候沒有遭遇過千落皇室的迫害,沒有遠離京城機緣巧合與尊級乃至通天高手結下師緣,沒有生成那個神秘莫測卻讓自己漸漸瞭解萬千天勢的藏象,自己恐怕也會像這些人般對人皇的權勢畢恭畢敬,彎下無價的膝蓋,臣服於皇威的榮耀之下。
“這錢拿回去。”周繼君將金銖拋到少女的酒桌上,眼見女孩只是憤怒地盯着他,並不去拿金銖。周繼君也不再理睬她,轉頭走。
“你想走?”周繼君步子方邁出,少女突然冷笑着開口道。
“好一個不畏皇權,我母皇在位在這麼多年也沒出過幾個你這樣的人物。哼,若非依仗着你身後那兩個人,以你區區道生人品境界,也還能有如此的硬的骨頭?”周繼君眉頭微挑,心神盪開,回身望向少女。
要知道在這世上,武道高深者只能初步受到不如自己的修道者境界,卻無法完全看透,除了王級尊級。莫非這皇道能有看透道法等級境界的能力?不周繼君收攏心神,暗暗想道。
“我自做我想做之事,與他人無關。”
“那便好。”少女點頭,坐回原先的位置,向周繼君身側的一名豪壯武師道“阿三,將他的雙臂砍下來。”眼見周繼君微微一怔,那少女陡然間笑靨如花“這位小英雄,你若要求救,讓你身後兩人相助,我也無話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