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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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廠裏又逐漸陷入了週轉不靈的困境,直把他急的團團轉,偏又想不出什麼好法子。這天傍晚,張佩下班後到市場上買了點兒排活魚,準備給丈夫兒子好好的做一頓晚飯。
這麼些年來,做飯基本上是丈夫包了的,本不用她來手,但自從那天差點和兩個男人出軌後,她一直愧疚於心,覺得對不起丈夫的信任和兒子的依戀。
好在大錯並未鑄成,現在取教訓還來得及。她暗中下了決心,此後要認真的做一個賢
良母,煮飯洗衣、相夫教子,和家人一道踏踏實實的把
子過下去,回到家裏,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左鄰右舍的廚房裏已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張佩取鑰匙打開房門,剛走進屋裏就楞住了,只見小房間裏燈火明亮,丈夫正和江廠長圍坐在飯桌旁大吃大喝,兩人都是面紅耳赤,顯然已開懷暢飲了許久。桌上滿是啃剩下的骨頭和油膩膩的湯汁,地上則橫七豎八的扔着好幾個啤酒瓶。
“老婆,你可回來啦!”丈夫略帶幾分醉意的站起身,打着飽嗝説:“你看,江廠長到咱們家做客,還…還特意帶了酒菜來!等不及你,我們就,哈哈…就先吃上了…”張佩對江廠長打了個招呼,走過去扶着丈夫坐穩了,皺着眉頭説:“你怎麼又喝上酒啦?而且還喝了這麼多!老遠都能聞到一身的酒臭味!”
“呵呵,因為今天我高興呀…”丈夫滿臉紅光,笑的連嘴都合不攏了,醉醺醺的説:“老婆,江廠長説啦,明年就…就分給咱家一套大房子…三室一廳的,還帶着衞生間…你還不…快謝謝江廠長?”張佩不答腔,手腳麻利的去擰了個熱巾,小心的敷在丈夫的臉上,低聲的説:“好啦,好啦!你喝醉了,我扶你到牀上躺下吧!”不等丈夫説話,就半哄半拖的把他攙進了寢室。
把丈夫安頓好之後,她略一沉思,回到外間凝視着江廠長,直言不諱的對他説:“江廠長,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上次不是説,分房是一年後才考慮的事嗎?”江廠長目光閃爍,慢的説:“正式決定的確是在一年後,小張!
我只是告訴你老公,只要你能再為廠裏出上一把力,這房子就鐵定分給你們了!”張佩冷冷的説:“你又想叫我去陪什麼局長、處長的,是不是?哼,這次我説什麼也不去了!”江廠長呆了半晌,忽然站起身,衝着張佩連連作揖,哭喪着臉説:“我的姑,算我求您了還不行嗎?廠裏已經停工待料了。
再過幾天,説不定就要倒閉了啦!派出去採購的那幾個購銷,至盡仍然毫無消息。現在我是走投無路,只能來求您出馬了!”張佩聽他説的可憐,心中一陣猶豫,躊躇的説:“那你要我做什麼呢?”江廠長斬釘截鐵的説:“再去找謝局長疏通關係,爭取把市面奇缺的聚丙烯早搞到手,咱們就有救了!眼下惟一有可能打動謝局長的,也只有小張你了,你可能不知道吧,謝局長對你的印象非常好,經常的問到你…
所以説,現在你已是我們廠的最後一張王牌!這次牌局的成敗與否,就全在你身上了!”張佩聽他談到謝局長,臉上不知怎麼就紅了。
咬着嘴不説話。江廠長軟硬兼施,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好半天,張佩才吁了口氣,心神不屬的説:“這件事我還要再仔細的想一想!江廠長,您請回吧,明天我會告訴您我的決定的。”江廠長無奈,只得怏怏的告辭了,張佩關上房門,一個人左思右想了許久,總覺得舉棋不定。從
情上來説,她當然不希望工作了十多年的廠子就這麼倒閉了,何況這還關係到自己的飯碗和
後的房子。
可是從理智上來説,她又隱隱覺到,這次要是再見到謝局長,也許就會情難自
的踏向那危險的深淵,從此再也無法自拔…時間過的很快,萬籟俱靜的夜午來臨了,張佩卻依然做不出決定。
她嘆息了一聲,了衣服躺到了牀上,睡在丈夫的身邊,凝視着他
睡的面孔,心裏忽然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謝局長的
子一定是很幸福的,起碼要比自己幸福!
為什麼…為什麼幸福的偏偏是別人,而不是自己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在黑暗中緊緊的抱住了丈夫,身子輕微的發起了抖!***“小張,你總算肯幫忙了!”江廠長興奮的不停的着手,喜出望外的説道:“我就知道,你絕不會狠心的見死不救的!”張佩臉
漠然,平靜的説:“我已經來了,有什麼任務您就快説吧!”昨夜她考慮了一宿,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接近凌晨時分,醉了一夜的丈夫酒醒了,見到嬌睜大了雙眼似乎滿懷心,奇怪之下忙問究竟。張佩
吐吐的説出了江廠長的用意,以及自己準備拒絕的想法。誰知丈夫聽後竟不以為然,反而勸説
子放手的去工作,別把眼前立功的大好時機給錯過了。
張佩本就在遲疑不決,被丈夫這麼一説,也就終於點頭答應了,只是心裏卻有些苦澀,暗想:“若是丈夫知道上次在九仙山發生的事,不曉得還會不會這樣熱心的遊説自己呢?”江廠長拿出一個公文夾給她,鄭重的説:“你儘快坐火車趕到地區物資局那,到那裏找謝局長。這是申請報告,請他撥給我們聚丙烯一百噸。”他頓了一頓,又説:“這次你出去活動,無論花了多少錢,廠裏都給你報銷,不需要拿發票憑據!只要能把聚丙烯搞到手,不要吝嗇錢,要不惜一切手段!明白了嗎?”張佩垂下頭,不言不語。
江廠長忙問:“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您能派個女同事陪我一起去!”張佩盯着江廠長狐疑的目光,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故意促狹的説:“我看就叫小蓉姐吧!”這小蓉姐是江廠長的老婆。
雖然徐娘半老,可還頗有幾分姿。江廠長自然聽的出張佩的弦外之音,不由得滿臉尷尬,訕訕的説:“她要是像你這樣
明幹練,有你這樣的臉蛋和身材,我一定讓她和你一起出陣!”張佩冷笑説:“我看你,是沒這個度量!這叫別人的孩子死了也不心疼!”她丟下這句話,拎起了活頁夾,氣呼呼的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坐了一整夜火車的張佩,順利的抵達了地區所在的城市。她剛一下火車,就給物資局撥了電話:“喂,我找謝局長,請幫忙叫一下好嗎?”
“謝局長?”對方呆了一呆,恍然説:“啊,是找老謝呀!他不在這,你打這個電話吧,號碼是…”張佩忙記下了號碼,幾經周折後,好不容易才找到謝局長。當他那悉的聲音響起在電話的彼端時,張佩的心咚咚狂跳着,
動的連手都抓不穩話筒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以為自己已忘掉謝局長了,忘掉和他並肩暢遊、巖避雨的往事了,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隱藏在自己心底,牢牢的佔據了芳心中的一個重要的位置,也許永遠也不會忘記。
謝局長也是驚喜集,幾乎是歡叫着説:“是小張呀!住下來沒有?好的。你現在到地區賓館去,我馬上給接待科掛電話!我這會兒在開會,沒空和你多聊了!
這樣吧,今天中午十一點整,你到地區宿舍三座407找我!記住了嗎?好好,再見!”十一點整很快就到了,張佩懷着複雜忐忑的心情,準時的敲響了謝局長的家門。謝局長穿着一身睡衣,熱情的把她了進來。
一關上門,他就像見到了分別多年的舊情人似的,張開雙臂把她摟到了懷裏,不停的吻着她的雙。張佩只像徵
的迴避了兩下,就温順的軟倒在了強勁的臂彎裏。她微微仰起粉臉,濕潤的紅
甜的像是棉花糖,被謝局長的嘴巴覆蓋着。
神嬌羞而
亂,表情動人之極!兩人熱吻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彼此分開。謝局長退後一步,用一雙火辣辣的眼睛打量着她,真摯的説:“這一個多月來,我的身心、我的整個思維都被你的倩影充斥着,簡直是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啊!小張呀小張,我是真的被你
住了…”張佩淡淡一笑,問道:“尊夫人呢?她去哪裏了?”謝局長臉
黯淡,不大自然的説:“她出差去了,惟一的一個兒子,也返回大學讀書了,家裏只剩下我一個光桿司令啦!”他彷佛不願意多談自己的家人,請張佩落座後,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可口的小菜。兩人邊吃邊聊,互訴別來之情,不知不覺間,竟喝了大半瓶的茅台酒。
飯後,謝局長把張佩領到一間佈置典雅的卧室裏,對她説:“中午你就在我房間裏休息吧,我到我兒子屋裏去!放心,這裏很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擾的!”説完,大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就帶上門出去了,張佩喝了不少酒,雙頰噴紅。
她和衣躺在考究舒適的大牀上,閉上雙眼,只覺的腦子雖有些沉重,但卻異常的清醒。從她踏進謝局長的家門起,不,也許應該説是從她答應江廠長出這趟差起,她就已隱隱約約的預料到,未來將要發生什麼事。
對這一切,她心裏既恐懼,同時又充滿了期待,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扇緊閉的室門上,聽天由命般的、靜靜的等待着命運的安排…那一刻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