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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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泥人兒,也有三分土,所以説身為冬令花魁的梅,自然也有其脾
。
無慾無求,少妄少思,彷若瑩白的雪那般不沾染天地顏,獨攬着最初的單純無垢…
一切,只因為懶。
如果一件事情打實心眼去做,需花十分力氣,而取巧速成,卻只用三分力氣,那他二話不説,鐵定以三分力氣去完成它,壓兒不理會取巧的結果是不甚完美的成品。
避它的,反正是完成了嘛。
所以説,梅一向不覺得任何付到她手上的工作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了不得。
此刻,他端坐“觀凡池”一角,考慮要出現在哪一年,才能讓他更加順利去完成工作。
“都説三歲定終生,可我又不可能盯他到成人,確定他沒當成土匪頭再回來,那少不得要花上我數十年時間…”他啓口輕喃着。
“想要取巧,可也不易哪…”修長玉指掐了又掐,想了又想,目光定在目標主二十歲到三十歲那一段歲月。伸手止住了波紋滑動,不端詳起池中映出的男子面孔。輕哼着:“剛才看你老年一副惡霸凶煞樣,沒料到年輕時倒也人模人樣,一點也瞧不出是殺人如麻的極惡之人。
那麼,這個人是出了什麼事,致使他成為一名亂世禍害、草莽惡徒?、向來輕薄短小的好奇心揚起,致使梅投身一縱,決定從男子的二十來歲生命裏進入,開啓他任務的第一步。
對糟老頭子沒啥惹興致,三歲幼童掛着兩串鼻涕又嫌失了美,乾脆折衷,就從他年華正時期進入吧,至少表相好看一些,任務執行起來也就沒那麼無趣。
隨着身形彷若輕煙的投入人間煙火裏,梅決定化為女身。身隨念轉,就見原本纖若細柳的身形開始有若干起伏――部微隆,纖
更見約束,轉瞬間已是個豆蔻少女的婉約身段。唯一沒變的是他向來清豔的粉白麪,以及額上那朵白梅印記。
翩落於白雪皚皚的寒冬臘月,面而來的刺骨寒風,讓已成為“她”的梅舒心的吁了口氣。
她鍾愛冬天。這是屬於它的季節。
敗好,接下來就是找她的任務主了。
落點相當準確;若沒有失誤的話,她此刻應該正站在常孤雪的地盤上,也就是土匪窩“孤寨。”
“待我算來。”也不急着找人,她再次掐指以確定,反正時間多得很,她有一百年。
她降落在常孤雪二十四歲這一年。土匪窩“孤寨”剛佔山為王,在“焚天峯”落草為寇半年――“難怪寨子看來寒酸得緊,想是百廢待舉,萬般不缺,就缺待宰的肥羊送上門來。”敗不錯,切人的時機剛好。橫豎是沒了反悔的機會,也只能這麼想了。
去叫一個已經殺人如麻的屠夫改過向善雖不是不可能,但總是吃力了些,也已然折損了太多無辜的生命;而,阻止一名尚未大開殺戒的人去當屠夫,至少簡單得多,覺上也比較有成就
。
放眼望去“孤寨”建構在易守難攻的地形上,確是防人圍剿的好地點。數百間木屋、草屋散落在較平坦的地勢上,目前共住了四、五百口人。這些人裏有魁武的莽漢、有莊稼漢、有落拓失意的軍人…各有其來處,匯聚出南腔北調的大雜燴。但他們投身來此的原因只有一個――想在亂世裏生存下去。在被欺凌與欺凌人之間,選擇生存選擇欺凌人。
而,身為領袖的常孤雪無疑的提供了保證。
他夠狠,斷不容人欺凌到他頭上。
他夠強,可保他們不被消滅、不被飢寒煎熬。
即使跟着他所必須付出的是沾來滿手血腥,但那又如何?命如薄絮的世道,只有求生與求死,再沒其它容許滋生道德或惻隱之心的空間。
“多灰暗的氣氛,真是不舒服。”忍不住庇了揮手,生平第一次親近人類,就覺得滿心不適,被那沉鬱得教人窒息的悲涼得轉身想走人。
真不曉得怎會有人眷戀凡塵、耽溺輪迴,好好的神仙不當,硬是牽念人世。難道就為了嗅聞這種烏煙瘴氣嗎?
振了下雙袖,梅輕飄飄的向上飛躍至梅枝上安坐,聞到了些許人氣往她這方向過來,她立即隱身,好奇着人類的模樣。
往樹林這邊走來的是一男二女,看來是生活較為寬裕一些的人,因為梅在他們身上找不到補釘。
“阿爹,您瞧瞧剛才那是什麼話!劉昆竟然要求寨主娶他女兒,不擺明了投奔來咱寨子,就是要充老大嗎?真不曉得他哪來的臉皮!”青衣少女忿忿不平的叫着。
被青衣少女喚作父親的人,名叫鍾南山,是寨子裏德高望重的老者,大夥都叫他一聲鍾叔,因為他是山寨大王身邊唯一算得上親人的人。地位超然,管理着寨子裏上上下下的內務,安分守己,也從不仗勢欺人,算是在這一羣逞勇鬥剽的悍漢子中少見的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