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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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忠心裏早就在想掌握兵權了,他發覺自己雖是權勢大,卻缺乏可以支持的實力,若是有了兵,那就不同,他曾以此向他的妹妹楊玉環懇求。

但是那位貴妃娘娘對這個哥哥卻最是瞧不起,當場就給了他一番難堪:“哥哥,你安分點吧!有這個丞相給你做,已經是你的運氣了。你除了會撈錢,幹什麼都不是材料,你別看老李對我言聽計從,那只是有限的一點小事,軍國大計,他從不聽我的,話又説回來,就是老李真的答應你掌軍,我也會首先反對,因為你會把我們楊家搞得家敗人亡,落個千秋罵名的。”楊國忠一頭熱望被澆了這盆冷水,不得不把心涼下來,那知道一向反對他掌軍的太子黨居然改變了態度,變為極力支持起來,人前人後,廷間朝議,都在捧他的場,使他那顆冷卻的心又熱絡了起來。

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去刺那些人,尤其是三原護國公李氏,不僅是太子門下的主力支持考,還是功勳子弟中的領袖人物,萬萬不可得罪。

他既然要以韓宏之文為準,就把韓宏取了,豈不是省了麻煩嚕嗉,所以他也給了那兩個做副主考的心腹一紙秘令,要他們務必取中韓宏。

這卻苦了那兩位副主考,他們把初審推薦上來的卷子一一審核過了,就是沒找到韓宏的名字,又把汰下的卷子中再審查了一遍,也沒有韓宏卷子。

這下子可要了命了,恩相的指示不可不從,但是找不到卷子卻又如何中法,身在闈中,又無法向外請示…

無可奈何中,只有把闈中閲卷的考官中較為心腹的找來密議,而且出示了楊國忠的秘密手令指示!

那閲卷官笑道:“原來是他呀!卷子是卑職初閲的,已經薦上去了。”

“什麼?薦上去了!我們怎麼沒看見?”

“這韓宏今歲的文章實在好,只是聽説品行不端,常在平康里巷娼寮中出入,因此卑職把卷子薦到主考王大人處,由他去斟酌錄取與否。”

“這…你不是自作聰明嗎?逛逛窖子算那門子的品行不端?你難道沒去過?王老兒那個老古板,倒很可能把人才給埋沒了,真是誤事…”這閲卷官被斥得莫名其妙地道:“卑職知道王老兒是個古板,所以才臘叫他坐坐,他對士子的品德最為重視,這韓宏有儇薄之名,在他手上一定會被刷下來,如此一來,他若對二位大人所選中的人有所異議,二位大人也可以反詰過去,問得他閉口無言。”

“糊塗!糊塗!我們雖然有幾個人是內定要選中的,那是恩相的指示,不怕他不認帳,再説我們也要幾篇好文章雜在一起,表示我們的大公無私呀!我問你,這姓韓的文章究竟如何?”

“好!的確好!這一次居然一改前次的積弊,不徒在語言文辭上修飾,所言也極有見地。

老實説,卑職都不忍心刷下來,所以明知其必然會被汰除,也樂得把個惡人讓給那王老兒去做。”

“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汰除?”

“王老兒在入闈之初,就説明了本科閲卷的標準,先以品德,而後器識,最後才及文字…”

“這些考生來自天下四方,如何知其品德?”

“品德乃人本之表現,有意無意間,常於文字之中,即使故意偽飾也不容易,所以大比命題,範圍極廣,經史詩賦無不包羅,就是要多方探討其向所在。”

“那韓宏的詩文可有什麼品德不端之症?”

“這…倒沒有,因為卑職一見其名,即已知其人,倒是不必去從文學中探討了。”

“胡鬧!胡鬧,吾輩為國家取士,不可心存偏見,尤不可因一己之好惡,埋沒人才,以後再有這種人才,該先經我們那兒推薦,取上個一兩本,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向人説話。”這位閲卷官卻被斥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兩位上憲這次何以大公無私起來了。平時他們手中一大堆的名單,比可推薦的名額還要多,完全給他們做人情尚且不夠,那裏還有空額去接受別人?

所以極佳的文章,若無人情關説,都是往主考那兒,由他在矽裏鑠金,取其華去。

正副三位主考,每人圈取二十名,十名一甲,十名二甲,再由三十名一甲中,會商決定十名一甲,呈報朝廷,再經廷試後,由皇帝親自主考,以定鼎甲。

前三名為狀元、榜眼、探花,那是御點的。簪花騎馬遊街,備極榮寵,但這些人不會有太多的出息前程,因為他們為天子門生,照例在翰林院供職,經常奉召入宮,去陪陪皇帝做詩,音樂,談天下棋,有時也問問他們對國事的意見,但不見得會重視,事實上他們不習政務,也拿不出什麼真才實學來。

第四至五名才是真正有出息的,能力強,器識佳,爭相為各部所羅,當京官升遷容易,機會多結人緣也容易。會做官的,十年之內,不難爬到個二二品侍郎,再上去就是尚書,進而為大學土入閣拜相了。當然以一個小京官困頓終身也大有人在,但總也比在外面當老虎知縣強。

十名之外,概列三甲,有的經吏部發放在各部為吏,大部份則是派出去做地方父母官,雖是進士及第,同樣有幸與不幸,有人一帆風順扶搖直上,也有人終其一生,老死任上,依然是個七品縣令,這其中原因多,際遇不同,時命各異,當然,人為的因素也佔了一半。

那兩位副主考訓了屬員一頓,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想法子轉圈道:“只要薦上去了,我們就不怕王老兒有偏見,説什麼也得跟他爭上一爭…咦!對了,我們已經查過王老兒的名單,沒有韓栩的名單呀!莫不成這老兒把韓宏的名字都勾掉了?”閲卷官道:“這諒他不敢吧!應試考生,不管取或不取,貢院都有存檔,應該名單公佈在外,考卷封存歸檔,這是誰都改不了的,他可以不取,卻無權除名的。”

“是真的沒有,我看了好幾遍了,總共只得兩名姓韓的,一個韓大壽是我的舅,另一個叫韓君平,就沒有韓栩的名字!”閲券官這才知道兩位副主考大人都是從外地新調回來,對長安的人事都不太悉,以致沒聽過韓宏的大名,乃笑道:“回稟大人,這韓君平是韓宏的正名,韓宏是他的本名,他是南陽舉子,昌黎韓氏一族,倒是出了不少的人才,只有這韓君平有才而無行…”

“你又來了,這次我看見王老兒居然把韓君平高中在一甲之內,他都沒有心存偏見,你又憑什麼亂給人評議。”這位閲卷官又捱了一頓斥責,只怪自己時運不佳了,他再也沒想到一個韓宏會引起如此重視的。

但是主考大人及副主考大人都對韓君平看好,他也聊覺安,因為這個人,畢竟是他推薦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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