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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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舞一笑“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盡力了,只是方法也許不對。玄楓的脾氣的確是吃軟不吃硬,但若是太軟的軟柿子,他也不會放在眼裏。”他深深注視着鳳秋霜“也不可能動他,讓他愛上你。”鳳秋霜嬌軀劇顫,飛速地抬頭看了姬玄舞一眼,她的眼中盡是惶恐和閃避。
“秋霜,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從小,你的眼睛就一直追隨着玄楓,我知道你對他是情有獨鍾,不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你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忠實地跟隨在他身邊,但他永遠都不會低頭看他的影子。”姬玄舞淡淡的述説着,每個字都像把鋭利的刀進鳳秋霜的心口,讓她不得不負痛低頭,躲開姬玄舞更為鋭利的眼神。
“這,這就是我的命…”她長長的嘆息,彷佛默認?
姬玄舞説道:“這不是你的命,你的命應該是由自己主宰,不過,也許需要旁邊的人推你們-把才行。”他搖着筆桿輕笑道:“以前我孤身一人,不想你們離開我,所以也沒有過問你們的私事。
不過,現在不同了,我是有家室的男人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是嗎?下個月吧,下個月我挑個好子,給你和玄楓完婚。”
“不!一鳳秋霜驚慌地叫出聲,這是她這一生第一次失態。
“我不能和他成親,這樣太勉強。”
“勉強誰?你,還是他?’姬玄舞也嘆口氣,語調沉緩“也許應該告訴你…近來,我對玄楓越來越不放心了。”鳳秋霜的心怦怦跳得厲害起來,原本看着姬玄舞的眼神又匆匆?乜你“我一直在想,怎幺能讓玄楓安定下來,他現在這副樣子,早晚會出事。”姬玄舞黑眸湛湛,彷彿能刺穿鳳秋霜的身體。而他接下來的那句話讓鳳秋霜完全震懾住--“別讓他錯得太深,否則,我也護不了他了。”lyt99lyt99lyt99雲裳醒來時已經是午時,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奇蹟般地減輕了許多。昨夜發生的一切現在想起來猶如夢境,只有臉上的傷口提醒着她,發生的一切是事實而絕非夢境。
寂靜了許久的後宮因為昨夜的刺客事件也熱鬧起來。不顧姬玄舞之前的警告,十幾名妃嬪紛紛擠到那蘭苑。
“天!怎幺傷在瞼上?”李妃依舊足一馬當先,從進門起眼睛就盯着雲裳的臉。
眾妃將雲裳圍在當中,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這傷真是要命,萬一瞼毀了可就完了。什幺刺客這幺陰毒?”
“雲姊姊入宮前是不是有什幺仇家?怎幺會對你下手?”
“咱們以後睡覺呵要小心關好門窗,想下到任皇宮裏都會遇上這種事。”雲裳靜靜聽着眾人的議論,末作任何質評,就在眾人説得正熱鬧的時候,有太監從御書房來傳話:“陛下命雲貴妃即刻到御書房見駕。”他總是在關鍵時刻救她。掩飾好角的笑意,她禮貌地起身相眾位“妹妹”告辭。
其實,她雖然温婉,但並不遲鈍,完全看得出來這些被冷落的妃嬪眼中的那份失意和深深的妒恨。
她知道她們的苦楚。一入宮門深似海,沒有了父母親友,能依靠的只有一個丈夫,而現在這個丈夫又被別的女人霸佔。試想她們要如何打發青歲月,和以後漫漫幾十年的人生?
lyt99lyt99lyt99在御書房內,姬玄舞正在批閲奏章,聽到她的腳步聲抬頭對她展顏一笑“那些女人煩到你了吧?”
“陛下怎幺知道?”她驚奇地問,難道他有通天眼不成?
他只是笑笑,然後將她拉到桌後,仔細審視着她臉上的傷。
“藥膏要一天換一次,若是我忙不過來,你自己不要忘記了。”
“不會。”她低聲説話,眉宇問的淡淡愁容沒有被他放過。
“怎幺?心情不好?那些女人説了什幺了?”他低柔地問。
“不,她們什幺都沒説,只是…”她蹙眉良久,忽然問道:“自古以來專寵就被視作是一種惡行。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和褒姒、妲己沒什幺兩樣?”他一愣,然後朗的笑出聲“怎幺會這幺想?你又不是要亡我西歧的紅顏禍水。”
“可是…可是…”她皺着眉,説不下去了。要為其它妃嬪討寵嗎?但如果將姬玄舞讓出去?她會心痛的。
咬着牙硬下後面的話,將視線轉移到他手邊的工作--他正在起單一紙詔書,説的是農耕播種方面的事情。她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説道:“退耕還民是很好,但是怎樣讓那些富農旨割讓土地,陛下是否已經行解決的良策?”姬玄舞猶豫了一下“的確很棘手,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只是播種期又快到了,若是這件事解決不了,又要
費一年。”雲裳思索許久,説:“富户也是靠田地吃飯,不如由朝廷出面,高價收購土地,再低價轉賣給貧農,富户手中有了閒錢,卻沒了地,自然要轉做其他生意。
陛下可從他們的新行當裏適當收取税收,以彌補收購土地的損失。一年、兩年這虧空肯定是補不上,但三年、五年總可以了。此時農民手裏有地有糧有錢,富户也已經另開局面,兩邊應該可以和平共處…”她娓娓道來的真知灼見讓姬玄舞刮目相看。原本埋在心底的那團霧又浮現出來。
她真的是雲中白的女兒嗎?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會對治國之道如此駕輕就?
他一笑,將筆推給她“不如這份詔書你來起草好了。”她沒有拒絕,彷彿很自然地接過筆,略一思索就即刻下筆。片刻間,數百字的詔書起草完畢。
姬玄舞在旁邊跟隨着默默誦讀,通篇文字暢,沒有半點疏漏,全然不像一個新手所為。
姬玄舞眯起幽黑深邃的瞳眸,從側面凝視着她低垂的臉頰。
從這裏看,她的神情凝重沉穩,比平時多了一種氣度,一種可以讓人折服,有皇家才擁有的尊貴氣度?
雲裳停筆,將詔書拿給他看。
“若有不妥,請陛下指正。”
“很好。”他笑着打開桌上的一個盒子,從裏面取出國璽,鄭重蓋在詔書上的王權。
“明送
各郡縣執行。”雲裳無意問瞥到那個盒子,眼神不由自手地被盒中一把短小的黑玉劍
“這把黑玉劍有什幺意義嗎?”姬玄舞還在低頭看詔書,隨意答道:“那是兵符。”
“兵符?”她的心像是忽然被什幺狠狠撞了一下。
“嗯,可以調令西歧兵馬的兵符,又叫黑玉令,象徵着西歧至高無上的王權。”他鄉解釋了幾句。
雲裳的心卻在他平淡的解釋中越跳越急。
兵符、調集兵馬、王權…這些詞語帶給她一種莫名的動,記憶的大門彷彿正被什麼東西從裏面狠狠敲着,急於破門而出。
是什幺事情?是她忘記了什幺…很重要的事情,比命還要重要的…她拚命地想,想到頭疼
裂,依然想不清楚。而這幾夜纏繞着她的那個惡夢卻再度侵襲,隆隆的雷聲在大腦裏震耳
聾地響着,周圍的一切都像在旋轉。
lyt99lyt99lyt99當姬玄舞發現她臉蒼白、眼神縹緲,剛要拉她時,她競昏厥過去,倒在桌面上,而她的手,恰恰指向了盒中那柄黑玉劍,似渴盼,又有期待,彷佛不甘…
姬玄舞握着雲裳纖細的手指,她的手指和她的臉一樣白。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忽然暈倒,但顯然是因為那柄黑玉劍的出現觸動了她。為什幺她會對黑玉劍有反應?雲裳和兵權是無論如何都扯不上關係的,除非…
他狹長的眼睛裏滲十一絲光亮。除非是有人幕後指使?真止要奪的下是兵權,而是王權?
這並不奇怪,每朝每代,都會有些亂臣賊子,王位的爭鬥也是永不休止的。在他的身邊,雖然看似平靜,其實平靜下所隱藏的危機是他不會忽視,也不能忽視的。
只是…雲裳會成為被人利用的棋子嗎?她是一無所知,還是故意裝出天真柔弱的樣子來騙得他的信任?他的手指忽然一片冰冷,某種讓人心悸的覺揪得他的胃不斷翻攪。
“陛下,邊境守軍送來八百里加急公文,急等您御覽。”貼身侍從呈上來一封信。用火印封口,這代表軍情緊急。他抬手接過信,迅速拆開,幾眼掃過英眉立刻蹙起。
他霍然起身走向屋外,吩咐:“立刻宣召所有武將到前殿見我。”還特意叮囑一句:“包括平王姬玄楓。”半個時辰之後,所有西歧中部的武官都到了前殿中。
姬玄舞高高舉起手中的那封急信,正説:“邊境突發緊急軍情,一直在邊境鎮守的四皇叔突然集結十萬大軍起兵叛亂。各位有什幺高見嗎?”姬玄楓這兩
心中有氣,本不想開口,但一聽到是這種事,還是按捺不住説道:“四王爺原本就是前太子那邊的人,早對陛下不滿,只是一直苦無機會下手而已。眼看我們剛和瑞王打完一場惡戰,他以為咱們必然元氣大傷,無力還擊,才敢在此時動手。哼!這有什幺,讓我率軍去
敵,保證十
內將他們殺退。”鳳秋霜沒有姬玄楓那幺急躁,靜心分析:“上次作戰我軍的確損失嚴重,短期不宜再有大的舉動。平王剛剛回朝,應該休息。還是我去吧。”姬玄楓不滿地瞥她一眼“你難道不是剛剛回朝?我哪有那幺嬌弱?莫非我堂堂男人還比不上你一個女人嗎?”鳳秋霜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姬玄楓推開眾人,跪在姬玄舞面前説:“陛下,臣請領命,率軍出征。”鳳秋霜也隨之跪下“臣也願一同前往。”其它一干武將也跟在後面紛紛跪下。
姬玄舞緩緩開口:“我知道眾位都是忠心為國,赤誠一片,不過這次與四皂叔之爭絕不簡單,必須一擊成功,而我已有了決斷--”他慢慢道出:“本王要親自率軍,以身敵。”姬玄楓驚得一躍而起,叫道:“皇兄貴為國主,怎幺可以身涉險地?”鳳秋霜也向前阻攔“其實下需陛下親征,行我等對付這種小賊已是足夠了。”姬玄舞伸出修長的手掌橫亙在他與臣子的中間,眼中的堅決與意志讓人無法動搖。
“我心意已決,三後出兵。玄楓、秋霜此次依舊相我同行,各為左右先鋒,你們先回去準備吧!”新月驚慌失措地跑進苑門,未到門口就先大聲嚷嚷:“娘娘!您聽説了嗎?陛下要御駕親征了。”雲裳一怔“去哪裏?”
“據説是四王爺集結十萬大軍在邊境叛亂。”新月憂心忡仲“陛下為什麼要自己去呢?其實朝中能打的武將不少啊。”雲裳神情一變,喃喃問道:“他以前也常自己上戰場嗎?”
“當然啊,陛下還是皇子時,有不少大戰都是陛下去打的。那時候太子總是稱病躲在皇宮裏,陛下得勝回來又急着搶功,可不要臉了。”新月口無遮攔地評價前太子的品行,又很奇怪似的反問:“對了,這些事當年就很轟動,陛下登基後那些説書的更是到處宣揚,難道娘娘人宮前不曾聽説過嗎?”雲裳默默無語。她依稀記得,的確曾有人和她説過關於姬玄舞的生平,包括他的二皇子身分,包括他率軍作戰的英勇,包括他和太子的皇位之爭…種種有關他的一切?但是為什麼這些己憶都很模糊,像水中月、鏡中花,彷佛記得,又無從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