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章回明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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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給趙家堡人多少反應的時間，紅衣妖人被雷撒裏特擲矛殺死後，萬人陣裏跑出好幾個將軍，他們分別跑向不同地點。

不一會人海響起驚天動地的呼喝；“敢冒犯張大王者，殺無赦！”這一恐怖聲連續響起。

很快，巨大的人向縣城席捲而來，不過即使他們不攻城，縣城城牆也是一副要塌的樣子，上面的裂縫碎磚不斷出現，王膽甚至做好被城牆塌掉淹沒的準備。

最終震動城牆沒有塌，所以下面的人海跑到城牆下時停了下來，因為趙家堡沒有弓箭手，人海很狂囂的踢打着城牆，還不停向上面恐嚇道；“上面的朱明走狗聽好了，等會爺上來定要將你等剝皮筋，好好為被欺壓的窮苦人出出氣。”；“對，還要把當官的凌遲，他們做威做褔，老子連老婆都討不上，後來跟了張大王，老子就一口氣搶了村裏李財主家十幾個女人，他老婆女兒小妾和他老孃，老子都好過。”周圍的（起義）軍來了興趣，追問這個看似忠厚的人道；“你帶着十幾個老婆忙得過來嗎？不如讓幾個給兄弟們，讓我們也嚐嚐地主老爺的女人是啥味道。”這個忠厚老實人咧開嘴憨笑道；“老子的女人誰也不讓，後來俺們張大王被左狗官追着倒處跑，老子怕這十幾個女人又被其它人搶去，就全殺了嗮成乾，這一路缺少糧食，俺全靠老婆們支援撐過來的。”這個（起義）軍士兵摸着肚子，臉上的表情愈發忠厚起來。

接下來這個忠厚老實人向同夥宣揚起自己的小小理想，就是把崇禎的三千老婆全搶來做自己老婆，好一個煩了殺掉吃到肚子裏再和另一個老婆好，永遠不分開。

這個小小的理想刺周圍的人興致不斷高漲，好像明朝皇宮就在眼前似的，只等自己進去。

王膽聽着下面那個忠厚老實人純樸的宣言，嚇得寒不住倒豎，至於歷史上拼命節儉的崇禎是沒有幾個妃子的史實，則被所有人自動忽視了，在這些前老百姓的（起義）軍人員心目中，崇禎正在皇宮中啃着堆積如山的窩窩頭，每天都能吃到豬，有幾千個白少女排着隊等着——哎呀，這太惡了，沒見（起義）軍士兵都眼冒綠光，恨不得來場狼嘯風暴嗎。

王膽發覺自己再聽下去就有向失男發展的趨勢，可又阻止不了下面的自由戰士表白他們的權利，於是王膽試着與他們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解決此次衝突。

他用連老鼠都嚇不到的低聲輕輕喊道；“哎，我説各位哥們，我與你們無怨無仇，能不能放過我等，我們也是被明朝騙來的老百姓。”王膽的聲音被下面嗡嗡的談天説地聲淹沒，王膽只得放大聲音，還喊了好幾次才讓下面幾個人聽到，只是那些人聽不清王膽説了什麼，因而直愣愣看着王膽，而這幾人的異常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也紛紛跟着向王膽看去。結果抬頭看王膽的人起來越多，就像渾濁的大海中突然盛開無數人臉如花。

王膽看着海沙一般多的人臉盯着自己，心中不喊道；“好多聽話的娃。”涉的結果是招來城下人海鬨然大笑，他們更加輕視王膽和護衞軍，看着他們個個恨不得把趙家堡眾人生活剝的飢渴樣子，王膽也就徹底死了投降的心。

當幾十架雲梯從遠處如坐傳送帶一般送到城牆下時，黑漆漆的人頭海洋沸騰起來，雲梯被架上城頭然後就是無穿無盡的蟻附攻城，同時從張獻忠的龐大軍隊中出許多飛箭，雖然弓箭手只是些拿簡陋自制弓的農民充當，但是數量卻是驚人的，因而飛向縣城的箭羣可算是漫天大雨。

護衞軍面對無盡大海般洶湧燥動的敵人竟也堅定抵抗着，敵人雖多但云梯卻只有幾十部，因而護衞軍還能像怒海中的礁石一般護住殘破的縣城城牆。

當幾十個雲梯被鮮血染成紅漆濕木頭時，城牆下已堆起高高如小山般的屍體，全是張獻忠的士兵。

一直打到中午張獻忠的軍隊仍不能登上牆頭一歩，忽聽遠處張獻忠吹響奇怪的號角，然後就見城牆下的大軍水般退到五十歩外。

護衞軍忍不住歡呼起第一次鋒的勝利。

不過那些張獻忠的士兵就不高興了，他們説着各種威嚇的話語，如果單獨聽會讓人害怕的話，無數人在下面同時咒罵就會把聲音匯合成一場嗡嗡催眠會，讓人本聽不清他們在説什麼，王膽甚至覺得就像看到無數只求情的青蛙在比賽叫聲。

護衞軍士兵們輕鬆看着城下鼓譟的潑男們，經過剛才那一陣不停捅人滾下雲梯的熱身運動，他們也不再害怕看似龐大的張獻忠軍隊了。敵人攻不上城，而那些簡陋的弓箭又無法對重甲護衞軍士兵造成傷害。

僅有一個護衞軍士兵因為揮矛太興奮把手臼了而成為此戰唯一的（重傷員）。

王膽忍不住動起了以消耗戰磨敗張獻忠大軍的想法，不過一想到縣城不足三丈高的城牆就只能把這個想法排除，人家用人就可以把城牆堆平，自己還是敢緊想辦法身為上。

雷撒裏特對王膽説道；“這個國家的農民軍戰鬥素質太差了，死了許多人卻半分成果未取得，我認為護衞軍有機會打敗這支軍隊。”王膽被這些話説得心中期待起來，看這些明顯只是拿着武器的農民，自己的重騎兵還沒有出動就已殺死那麼多敵人，要是騎兵全體出動，豈不是——！王膽心中開始火熱起來，滿大地的敵人似乎也變成了軟弱無力的綿羊。

雅米拉驚恐的叫聲喚醒了沉浸在主角無敵狂想中的王膽，他有些不高興的瞪了雅米拉一眼，自己正在想像中戰勝敵人光榮回趙家堡呢。

不過當王膽看向雅米拉拼命指向的地方看去時被震驚住了，包括所有的趙家堡人都集中看向那個地方。

只見張獻忠軍隊中心不知什麼時侯支起許多口大鍋，民士兵忙着抱來木柴堆在大鍋下燃起火，倒入清水，如入一些香料。那些伙伕兵來到早上攻城被護衞軍捅下來的張獻忠軍士兵屍體堆中，挑選合適的部份用砍刀切下那一部份人拖回大鍋旁用清水沖洗一下，然後將塊投入大鍋中煮。

看着上千張獻忠的伙伕兵麻利的來回取塊投入鍋中，趙家堡眾人直看得悚然刺骨，看這些張獻忠士兵乾脆利落的幹活，恐怕做人飯沒少做。

後來一個伙頭去屍體堆中挑食材，一個身形極為強壯的屍體被拉出來，伙頭似乎對這麼一大塊很滿意，叫上另一個伙伕來拉，在拖回大鍋時，那塊動了起來。

只見那個被當成塊的大漢驚恐大叫起來道；“你們幹什麼，拖我去哪裏，我沒死，我沒死。”那個大漢劇烈掙扎着，只是他的雙腳似乎摔傷了，所以起不了身。

拖他的伙伕看看大漢沒有戰鬥力了，就笑道；“兄弟你平時沒少來我這搶吃得，以前戰死兄弟的你吃得最多，要不咋這麼壯，現在你成了廢人不能打仗了，也只能為現在的第兄做最後一件好事了。”大漢驚恐至極，回想起過去最喜吃人，還當着眾人面大吃特吃表現出自己的英雄豪邁，別人都是一臉敬畏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野獸，心中害怕的大漢忙乾笑着對不停拖着自己往大鍋去的伙伕討好笑道；“兄弟你別忙，我也是苦命人，放過我吧，我的腳沒什麼大問題，只要養兩天就會好了，到時我立功會好好報答你們得。”還沒等大漢説完，伙伕就惡狠狠的道；“要養兩天不打仗的廢物，張大王的軍隊沒有這規矩，哎喲，你這隻豬還沉，看把我累得，等會把你做成了香，我要留一大塊給自己好好補補，你可得謝我。”大漢看到伙伕又叫人來拖自己，嚇得向縣城爬行，邊爬邊喊道；“我還能打仗，我還能打仗，我不是廢物。”王膽看到那個大漢雙小腿竟然奇異的扭曲翻轉過來，明顯已經徹摔廢了。

正在爬行的大漢突然到雙腳傳來一陣劇痛，並且自己正向大鍋被迅速拖近，他驚恐的回頭，就看到幾個伙伕正興高彩烈的抓着自己的腳拖向大鍋，嚇得差點昏過去的大漢發出尖利怪嚎聲。

‘叫着不要吃我，我要去為張大王盡忠，放開我，放開我…！”這淒厲的慘嚎直到他被清水簡單沖洗一下然後直接被丟到鍋中，叫聲久久不息。

接下來的張獻忠軍隊在熱烈的圍住大鍋談天説地，講論着各自的英雄事蹟（大部份內容是搶了多少女人，屠了多少村子等等），當大鍋中發出一股奇異香時，張獻忠軍的士兵開始忙着分食起來。

聞到這種香味趙家堡眾人全都吐了起來，看得城下張獻忠軍的士兵哈哈大笑，他們吃着幾個時辰前的兄弟十分開胃。

此時除了不住喃喃自語唸叨着太惡了的尼扎，所有趙家堡人都在沉默的做着戰鬥準備，沒有人去看那些食人軍團是如何吃人，聽着外面不斷傳來吃的咀嚼聲，到如同被螞蟻在啃食骨頭般的趙家堡人更加用力的擦磨武器。